是前冲,好吧,让我们来个对冲吧。阿尔赛夹紧了右肋下的骑枪。阿尔赛之所以被任命为前锋的牛录额真,原因就是他的马上枪术了得,凭借这马上的枪术,在作战中无往不利,因战功被授予巴图鲁的称号。

色勒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夹紧骑枪,这个骑枪的训练真的很难,色勒的胳膊扭伤过几次,幸亏医治得当,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状。

耳畔传来无数战马敲击冰冻大地的声音,让他开始感到兴奋,交战前的紧张感瞬间荡然无存。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接战了,前面叔父戳到了一个明军,那匹无人的战马飞速的从自己身边驶过。叔父的骑枪没有折断,也没有脱手,又戳到了一个明军。

叔父不愧是正蓝旗的巴图鲁啊!

正在得意之时,对面飘来一杆血红的大旗。

坏了,叔父失手了!骑枪没有刺中前面的明军,叔父一猫身子,躲过了那个明军劈下来的大刀。

火红的一杆将旗之下,一位威武的明军双手高举着一把长柄马刀迎面冲了过来。金色的头盔,乌黑的胡须,刀刃上反射的寒光刺痛了色勒的眼睛。

原来是明军的主将啊,怪不得刀马娴熟,差点要了叔父的命。色勒下意识的想拨马避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很近了,色勒几乎看到了那个明军将领愤怒的眼睛和满脸的络腮胡子。

骑枪抖动着刺了过去,对面明军将领马头微转,身子一侧,骑枪刺空。模仿着叔父刚才的动作,色勒赶紧猫起身子,把头贴向马鬃。

“斩。”

一声怒喝响起。

耳边响起砰的一声,仿佛有人用力的拉住他的头盔,这个宽大的不合体的头盔忽的一下向后飞了出去。该死,绳子还是没有系紧,也幸亏没有系紧,不然脖子的骨头也许就会断掉。只是头盔飞出去的时候,盔绳划到了鼻子,疼的要命。

巨大的冲击力让色勒人向后仰,丢掉了手中的骑枪,双手死死的抓住马缰,这才没有从马背上掉下去。

头皮好凉啊!失去头盔的色勒,光着脑袋,一条细小的辫子垂在脑后,在马匹疾驰带起的风中,随风飘荡。

死里逃生啊!放慢马速,色勒收起了自己的狼狈样,这个样子会被叔父痛骂,也许还会被责打。

明军的身后没有埋伏,原来是一只孤军,虽然凶猛无比,但是也仅仅是支孤军。你们跑不掉了,那个刀马娴熟的家伙,你也跑不掉了!

阿尔赛开始收拢他的牛录,整理队形,色勒拔出腰刀,紧紧跟随在叔父马后,准备再次对冲。

连续冲过两个后金马队,明军的骑兵队伍七零八落,好在将旗还在。身边的亲兵吹响了收拢的号角,将旗摇晃示意部队收拢。

“参将大人,前面还有大队的敌军,我们速速离开吧。”

平辽军参将黑云鹤喘着粗气,长柄的青龙刀固然威力巨大,却是极其消耗体力。他是鞑官出身,靠着手中的青龙刀,赢得了勇武的名声和辽东巡抚王化贞的赏识,从千总快速的一路提拔到了参将。这次会战,若是能立下头功,没准就升为副将了。所以他断然拒绝了罗一贯的规劝,野战迎敌,就是想打出气势来,打出名气来。

刚才的对冲,让他心生了警惕,后金的战力强劲,如果被源源不断的敌军咬住,那么真的有覆没的危险。

于是,撇了一下嘴,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兵队长。

“脱离吧。”

逐渐收拢的骑兵,跟随着将旗,快速的向斜后方奔去。

“想跑!追!”

阿尔赛大喝一声,策动战马,横截过去。刚刚收拢的后金骑兵队伍还有些凌乱,色勒举起刀,紧跟着牛录旗帜,追了上去。

同样是被冲散的两个牛录,见阿尔赛的牛录追击明军骑兵,也都收拢部属,紧紧的跟着阿尔赛的牛录。

原野上,追逐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河水,咆哮着,翻滚着,奔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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