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三天之后,右卫营开始恢复日常训练,曹文诏陪着十几个戴着斗笠红缨盔,穿着布面甲,腰带系的很高的军人来到训练场。在观看了火铳兵的实弹射击后,他有些不解的问王俭。

“这火铳怎么不炸膛?在辽东是没有人敢用鸟铳的,都用三眼铳,就是怕鸟铳炸膛。”

“这是我们自己做的,精心打造,所以就不怕炸膛。”

“自己做的?”

曹文诏一脸的惊奇。

“如果大师兄喜欢,就送您几支。”

“不了,我还是用惯了长枪。”

对于右卫营的火铳好奇的并不止曹文诏一个人,那些穿着奇怪盔甲的军人们围着火铳队,叽里呱啦的议论着什么,声音不大,但确实听不懂说的是什么语言。

曹文诏笑呵呵的解释道:“他们是朝鲜姜将军带来的观察使,是来观战的。”

一名朝鲜军官走了过来,行了礼,说着生硬的京师官话,大概能听懂,是想要走一枝火铳。曹文诏脸色微红,殷切的望着王俭,王俭也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便卖了面子爽快的答应了。

火铳交给了一名个子矮小的朝鲜军官,这个人仔细翻看着火铳,面色没有一丝的表情,良久之后,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王俭一眼。

这道眼光让人很不舒服,有一些审视的味道,王俭感觉很不舒服,难免对这个人留意了几分。

“那个扛着火铳的人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啊!”

在送别之时,王俭望着这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

确实和同行的朝鲜军官不一样,矮个子的朝鲜军官扛着火铳,步伐很小,频率很快,而且一丝不苟。

身边的裴俊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长大了嘴巴,说道:“大人,此人像是个倭寇。”

王俭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倭寇怎么会到姜将军的军内,别忘了,朝鲜和倭寇是仇人。”

那个矮个子的军官迈着古怪的步子,慢慢远去。裴俊语气更加坚定的说道:“大人,属下的判断不会有误,他的步伐是倭国武士行军的标准步伐,他的腿有些罗圈,这是从小骑马造成的,那个鬼地方,从小能有马骑,绝对不是一般人。至于怎么混到姜将军的军内,属下就不知道了。”

正在说话间,有银枪班的卫士前来禀报,说有辎重从关外运来。

原来是从五屯堡送来的一些手刺和五千发早合。手刺的制作颇费工时,所以耗时很久。做好之后和弹药一起,拿着兵备道顾大人开具文书,民生保组织骡马车辆,从关外急匆匆的送来。

随辎重而来的还有几封信。

张世辉和王实的来信说,新兵的招募还在进行,只是没有招募到多少新兵,贸易和军工生产一切正常,那名意大里亚人十分的卖力。

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但是拆开之后,那娟秀的字体,王俭一眼就认了出来。

看完信,王俭神情大变,裴菊陪着发愣的王俭回到了营帐,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她说她会为我祈福。”

“她是谁?”

“阳和郡主。”

看着花痴一般的王俭,裴俊白了他一眼,一声没吭,走了。

天气越来越冷,河面开始结了薄冰,李云璐回来了。正好右屯卫传达了一些军情,于是王俭决定召开一次会议。

营帐中放着一个沙盘,参谋组的军官根据一些能够搜集到的地图和资料,制作了简易的广宁地形沙盘,虽然粗糙了一些,还是可以看出整个广宁的地貌及各个主要的城堡。王俭亲自指着沙盘向各位队官介绍军情。

“建州兵已经开始在海州、牛庄驿集结。至多一个月,便会集结完毕,主动发起进攻。”

王化贞的主动进攻计划已经家喻户晓,熊廷弼人前人后的对其进行了嘲讽,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俭越来越坚信傅先生所说的故事即将发生。所以,王化贞的联合蒙古进攻辽阳的宏伟计划,将永远停留在给天子和兵部的奏章上,成为了空中的楼阁。

“建州兵此次会全军动员。”

话音未落,营帐里的队官们神情瞬间严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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