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天叫道:“此处就是洞庭湖?”五老个个点头。程在天道:“难怪这周围风光绮丽,跟我在别处看见的都不同。”那五老交头接耳,继而一同说道:“只看自然之景,尚难尽兴。我们尚有五缕青烟,请你玩赏玩赏。”
程在天不解何意,猛地只见自己身旁飘过了五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上下飘忽不定。那五老早已各各把右手食指前伸,那五缕青烟随着他们的手势一上一下。程在天想道:“原来五位老人家也身负奇艺!”对面五位老头笑吟吟的,五根手指仍旧上下指点,但五缕青烟不知怎的却无影无踪了。程在天奇道:“烟呢?怎么不见了?”法媞梅道:“程大哥,我瞧这些烟不是他们弄出来的。”
这时那船里莫名飘出一个飒爽的笑声:“小姑娘见地不错,且让我来认识认识!”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把船上的帷幔一揭,紧跟着那双手的主人一个转身,便跃到岸上,盯着法媞梅看。程在天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去看那人,只见他是个财主打扮,年纪与王向明相仿,也是英俊非凡、风度不减,唯独神色之间缺了一股王霸之气。再看那人左手竟有六根手指,其中三根夹住一只宝盒,也用金丝楠木封装,瞧着典雅尊贵。
程在天问道:“不知道这位前辈又是谁人?”那人哈哈笑道:“我就是孙晢。小兄弟,听过我的名号没有?”程在天一惊,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圈,怀疑地道:“曾平谷老先生说,‘春光先生’孙晢住在西湖边上,前辈若是孙晢,怎的今日在洞庭湖现身了?”那人道:“你还认识曾老头?有点意思。”五老一同笑道:“他真的是‘春光先生’孙晢,如假包换。这里有五个老头作证,你总该信我们罢?”法媞梅道:“程大哥,太好啦,你的病有救啦。”
程在天道:“不是晚辈无礼不敬;只是孙晢先生远在西湖,怎的会到了这里来?此情此景,还望前辈详加说明,再显露几手‘真迹’,好让我确证前辈身份,那时晚辈自然负荆请罪,听前辈教责。”那人笑道:“你道方才的烟是从何而来?”程在天道:“晚辈不知。”那人把宝盒打开,取出一面镜来:表面平滑似水,真如碧玉无暇,镜心是个空洞,向外透着轻淡的烟气,微弱得很。
只见那人左手夹着镜子,右手五指抵在镜的背面,内劲一吐,镜心便向外散出一缕浓浓的青烟来,飘出不远,一缕烟气就化作了五缕,彼此平行,更无丝毫交错。程在天和法媞梅屏气不敢出声,只暗暗称奇。
那人笑问程在天:“小兄弟,我这个手艺怎么样?”程在天道:“前辈果有神通,晚辈望尘不及。”那人笑道:“我这‘碧光镜’的功夫,好看固然好看,但要是只用来杂耍,怕被人说成是花架子,伤不了人。”把镜对着湖水照了照,叹道:“洞庭湖水,天下一绝,玷污不得。”于是转身对着地上的黄泥,五指再次运劲,五缕青烟飞出,这下亮光骇人,程在天和法媞梅不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只听嘭的一声,二人睁眼时,泥地上早已击出了五个深洞,霎时尘土飞扬。
所幸他们三人相去甚远,衣物才没被黄土所污。等尘土渐散,只见那地上的五个深洞排得整齐之极,几乎连成了一条直线。程在天走近俯身去看,那五个深洞不知向下凹陷了多少,直是深不见底。
那人笑问:“这样的本事,能比得上孙晢了么?”程在天惭愧道:“原来前辈便是孙晢先生!晚辈在此请罪。”孙晢道:“老夫久居西湖,再好的景色也看闷了,便和这五老来洞庭湖散散心。有何不妥?”又话锋一转,道:“但武功太久不用,难免技痒,你瞧!”
说罢,把那碧光镜收好了,左手轻轻地运了些少内力,五指齐点,飞出的仍旧是五缕青烟。程在天想道:“原来孙晢先生的气劲本来就是绿色,并非这面镜子所为。”那青烟飘在湖上,一沉到水中,竟叮叮咚咚地发出阵阵清冽的声音,宛如丝竹管弦,叫人不觉自醉。程在天又想:“孙晢先生的内力收放自如,可轻可重,实在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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