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距离秦苍边境六千里的茶马古道之中,秦枫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早已没有当初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气势,手中牵着麻绳,那同他征战四方的战马此时,略显老态,骨瘦嶙峋。
时维二月,秦苍暴雪压境,一片苍茫,秦枫偶尔回首,道了几许叹息。
一人一马,漫步雪中,漫无目的,风雪渐大,马儿嘶鸣了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雪中。
“大限将至了吗?宿命如此,我亦如何逃脱。”秦枫低喃着,踉跄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坐在了雪中,依偎在马儿身上,许久之后如同冰雕般,一代天骄,秦苍始皇,天下共主,就此陨落。
十年后,秦苍遭受六国围攻,危在旦夕,那天雪花凋落,佳人独立墙头,举酒邀月,六国百万大军城墙之外虎视眈眈,墙上佳人视若无物,自赏东风。
“秦君去兮何时还?”佳人举起酒杯,挥洒于墙头。
“姜启良病死于床,张狂战死沙场,百官逃的逃,死的死,鸟兽作散,你不是说要护秦苍万世之基吗?可你在哪里?”墙上佳人一袭红衣似火,漫天风雪压境,天地苍茫,唯其独色艳于野,引人侧目。
“洛帝,若你肯从了我,今后我定当护你一世繁荣,何必还惦恋秦枫。”楚国君主楚九霄有些痴迷的望着城墙上的可人儿。
“你?”洛帝正是秦苍之帝,洛凌,她看着楚九霄莞尔一笑,仿若百花齐鸣。
“不配。”楚九霄脸上刚刚挂起的笑意,此时听闻洛凌之言,不到片刻脸色便阴沉下去。
“六军将士听令!”楚九霄也不在装作正人君子,当即下令。
“吾等谨遵号令。”百万人齐声高喝,气势震天,乌云消散。
“入秦都,踏皇殿!”楚九霄坐于马背之上,剑指秦都发号施令,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不威风。
百万大军整装待发,楚九霄一声令下,势如破竹,直奔秦都而去。
“洛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从了我,我保证不伤秦都百姓,你秦苍如今也只剩下秦都一城,必死之局,你还在希冀什么!”楚九霄鲜衣怒马,负手而立。
洛凌沉默,但,秦都之中,百万百姓手执铁锹,锤棍,此时凝聚城墙之下。
“我秦都,从未有贪生怕死之人。”百万百姓此时声音凝聚成一团,虽然不如六国大军气势恢宏,缺带有一丝莫名的意蕴。
洛凌回首,望向秦都百姓。轻启朱唇:“我秦苍,永不为奴!”洛凌一句话,气势如虹,冲天杀意拔地而起,剑指六国。
“吾等,请缨赴死!”值此一刻,秦都百姓,男女老少无不开口,没有精锐的战甲只有破旧的布衫,没有锋利的兵器,只有年久的农具,但!此时此刻,天下动容。
“杀尽六国百万军。”洛凌轻启朱唇,脚下生莲。
“青锋!”洛凌空中连踏几步,一把冒着青光的七尺长剑从城中嗡鸣而来。
洛凌红衣似火,手执七尺青锋剑,笑罢斩天落长虹。
城门大开,风雪艳阳,两军交战,秦都百万百姓请缨赴死。
一场极为惨烈,却又没有悬念的战斗就此拉开帷幕,只是,无人注意到,秦都上空,渐渐有数不清的金色光点凝聚。
六国铁骑冲锋陷阵,弓箭交织成天幕,血雨纷飞,鲜血夹杂着白雪坠地,万人哀嚎,却绝不后退,一时间六国百万大军竟也没能攻破秦都,洛凌脚下,尸积成山,脸色稍显苍白,汗渍滴落,但她在笑,解脱释怀的笑意。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守护你的江山了吧。
秦枫!你负了我一生!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天之后,终于到了尾声。
洛凌脚下有些虚浮,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红衣更加鲜艳,她依旧站的笔直,踏立于尸山之上,青锋剑嗡鸣,洛凌凝视六国,身后百万百姓,此时仅剩三十余万,反观六国军队,尚余八十万。
但,无人退缩。
“何必呢?我楚九霄又比秦枫差在哪里?你且看,秦苍如此,他此时犹若缩头乌龟,不敢露面。”楚九霄依旧没有放弃任何可以贬低秦枫的机会,扬声说道。
“与他比,你不配。”洛凌语气平静,略带不屑。
“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我!”楚九霄面容扭曲,洛凌一次次驳他脸面,让他颜面何存。
“杀!”楚九霄不再废话,一声令下。他已经可以看到秦苍彻底覆灭的样子了,铁骑冲锋陷阵,洛凌身体倒飞出去,终究还是挡不住了。
洛凌闭眼的片刻,秦都之上突然龙吟大作,金光扶摇九天。
洛凌睁眼,一条齐于天际,威压四方的金色长龙威严浩荡,龙吟声穿遍四野。
六国军队,不到片刻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楚九霄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其余五国君主亦然吓破了胆。
“吼!”金龙盘旋天际,威震四海八荒,震慑世间宵小。
秦都数十万百姓翘首以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值此一刻,纷纷跪地,喜悦,复杂,恐惧夹杂交织在众人心中,那不可一世的楚九霄,更是如同丧家之犬般磕着头。
秦苍始皇秦枫,曾言誓于天,日月星辰共鉴。
“朕在。”
“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秦苍万世之基。”
“朕亡。”
“亦化身龙魂,佑我秦苍永世不衰。”
洛凌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此时金龙盘空,可他却未来。
“为什么,你怎么会死呢?”洛凌仰头望天,无言独坐雪中。
许久之后,金龙消散,六国鸟兽作散,从此再不敢染指秦都一步。
此战,铭记千古,次年春暖花开之际,秦苍始皇秦枫尸骨暴露于野,洛凌禅位于大国师姜启良之子姜启明,随后背棺而行,不知所踪。
秦苍于姜启明掌政之下,欣欣向荣。
后世千年,江山易主,朝代更送,楚,齐,燕,魏,韩,赵六国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被人替代,可唯有秦苍,伫立千古,哪怕今朝秦苍只有秦都一城,却也无人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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