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叶笼花,雪落秦苍,距境六千里,黄马劣酒,少年郎衣衫褴褛,牵马东行。

秦苍之鼎盛,六国朝拜,八荒俯首,那一日黄沙漫天,北风呼啸而过。

秦苍始皇,秦枫昭告天下,一统六国八荒,功成名就之日褪去帝位,禅位于麾下大将军洛凌。

那一日……

秦苍始皇举酒邀月,宴请天下与之同乐,酒宴之中,秦枫醉意渐浓,举手昭告天下:“今日,我褪去帝位。”

沉默半晌之后,举朝皆跪。

“陛下,万万不可!请陛下三思。”群臣跪地不敢抬头与之相视。

“洛凌。”秦枫轻声呢喃着。

“臣在。”洛凌身披白色长袍,桃花绣在胸口,笑颜如花,明媚皓齿,堪称人间绝色,可又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却是一统六合八荒的秦苍大将军,此时褪去戎装,也是让人无比惊艳。

“你跟我多少年了。”秦枫坐上独饮,百官静跪无言。

“十八年。”洛凌神色平静,望向秦枫之时爱意显露。

“是啊,一晃十八年了,至少有十年时间,你跟随我南征北战,统六合,荡八荒,今日朕……”秦枫顿了一下,环视群臣。

洛凌美眸中含有一丝期待,几许希冀。

“今日,朕褪去帝位,禅让于你,特此昭告天下,从此秦苍之帝,唯你洛凌一人。”秦枫略带醉意,站在酒宴之中一席话震惊天下。

“什么?”朝堂之下,偶尔有唇红齿白的小生交头接耳,也有年迈的老头议论纷纷,一时间犹如市集般。

秦枫环视群臣,沉默不言。

洛凌双眸闪动,坐卧不安。

“陛下,若您执意退位,老臣不敢妄言,可一介女流之辈,难登大雅之堂,古往今来,何有女人执掌江山社稷,恐会有人心生不满啊,恳请陛下三思!”说话之人雪发生于髻,脸上皱纹密布,乃秦苍大国师,姜启良。

秦枫不答,姜启良有些急切,深吸了口气后继续说道:“老臣所言句句肺腑,女流当权,古今未有,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姜启良话音落下,文武百官跪地俯首,齐声说道。

“哪他娘的那么多屁话,圣上说什么便是什么罢了,俺张狂一记粗人,不懂那么多屁事,咱秦苍攻伐楚国之时,是谁率军十万大败楚国三十万虎骑军,我秦苍三十万大军遭受六国板野围攻之际,又是谁率军背棺死战,你们口口声声女流之辈,谁他娘的不服,俺张狂第一个不答应。”人如其名,黑面长发,面布刀疤,声若惊雷,一时间不少文臣噤若寒蝉,不敢与其对视。

秦枫轻笑,二将军张狂,有龙象之力,单臂可举鼎千斤,勇有余而智不足,此时一介武夫朝堂之上一人怒骂百官,纵使如此群臣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姜启良尴尬了一下,毕竟是秦苍大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也不能落了下乘。

“圣上,老臣并未否定洛将军之能,只是洛将军女儿之身,要当一国之主,属实难以服众,老臣绝无二心,只是老臣唯恐六国不服气,起了反心。”姜启良深吸了口气,古往今来,何曾出过女人当国主,于情于理,也不该洛凌继承帝位。

“圣上,您方才二十有余,若真要退位让贤,大可二十年后江山社稷稳固,再让位不迟。”姜启良再次开口,发自肺腑的说道,他也怕秦枫今日只是一时酒醉,说了糊涂话。

秦枫抬首,轻笑风云。

“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筑天堑,以震九州龙脉,卫我秦苍,护我社稷,古往今来,谁人称帝,谁敢称帝,可朕敢!千载悠悠,唯我一人。”秦枫剑眉星目,皇袍加身,不怒自威,一席话君威浩荡。

“世人谓朕始皇,何为?因为朕,乃千古第一帝,因为朕,敢为天下先!”秦枫目光所至,万籁俱寂。

“如今,朕禅位于洛凌,又如何!母仪天下有何不妥?论勇武,洛凌当称军中战神,沙场之上,是何人令六国将士闻风丧胆。论智谋,以少敌多,击溃三倍战力的楚国虎骑军,为我秦苍立下汗马之劳。”秦枫之言,百官无从反驳,纷纷低下了头。

“可是,圣上,洛将军毕竟不晓得治国之道。”姜启良据理力争。

“是吗?”秦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望向姜启良开口说道:“那我秦苍,要你们有何用!”秦枫甩袍,声若惊雷,字字珠玑。

“陛下息怒!”秦枫一怒,顿时百官纷纷伏地,姜启良更是身体贴紧地面,颤抖不止。

“若你们恐慌六国反扑……”秦枫顿了顿,径直走出朝堂,只身在外仰头望天。

“朕,以始皇之名,在此起誓。”

“朕在!”

“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秦苍万世之基。”

“朕亡!”

“亦化身龙魂,佑我秦苍永世不衰。”

“此誓,日月可鉴,天地共证。”秦枫星眸清澈宛若谭底清泉,一席话荡气回肠,天地色变。

“现在,可还有异议?”秦枫转身。

“臣等,谨遵始皇号令。”百官齐声喊到。

秦枫望向洛凌,洛凌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洛凌,你可还有疑问?”秦枫察觉到洛凌神色中的异常,关切的问道。

“我,以为。”洛凌叹了口气,眼眸中泛起一丝水雾。

“我以为你会娶我!”洛凌轻启朱唇,秦枫闻言尴尬的笑了一声。

“既然无人反对,明日伊始,洛凌登基为帝。”秦枫转移了话题,转身面向天下开口说道。

“那你呢?”洛凌望向秦枫,神色有些紧张。

“穹为被,地为床,霓为衣,风为马,饿嚼野味裹腹,渴饮山涧清泉,且寻白鹿断崖间。”秦枫面佛春风,含笑饮下一杯酒,目光坚毅。

“你要离开了吗?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这荣华富贵你都不要了吗?”洛凌有些急切的问着。

“枕风宿雪,与虎谋食,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秦枫爽朗一笑,转身离去。

“那我你也不要了吗!”洛凌泪水四溢,哪里像个沙场之中征战四方,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此时就如同邻家少女一般大哭着。

秦枫已走出百米,哭声入耳,却只能无奈一笑,他又何尝不想留下,可是该来的总会来,世间之事,十有九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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