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治绗和陈清瑶离开之后,那些还未来得及上前搭话的人叹自己错失了机会,不过想着承王既然是和承王妃一同来此,也不会仅是待上一日便要回程的才是,大不了他们再寻机会就是了。不过,方才承王在见那位吏部侍郎的时候,神情倒也和善,想来不会太难打交道才是。 “看来你和钱夫人聊的很开心。”杨治绗见陈清瑶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问道。 他们的马儿让阿敏和护卫牵着,两人并肩同行,慢慢散着步。若不是这里有外人在,杨治绗很想拉着陈清瑶的手。 陈清瑶点了点头,说道:“钱夫人性情温和,很好相处。” 性情温和?若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怕是不会提起陈清瑶的兴趣的。杨治绗轻笑一声,问道:“仅是因为如此?” 陈清瑶停下脚步,看着杨治绗那蠢蠢欲动的手,眯眼一笑,伸出手,用小指勾住杨治绗的小指。杨治绗老脸一红,忙道:“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杨治绗虽然这般说着,可也没有抽回手。 “不过是小指而已,现在无人过来,又有何妨。”陈清瑶不以为意倒。“在远处看,也不过是两人紧挨着罢了。” 杨治绗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但也由着陈清瑶,随她的意了。何况这种小亲密的感觉也并不坏。跟在他们身后的阿敏和一干护卫见状,都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不去靠的太近。 陈清瑶见杨治绗不再说话,便紧挨着他继续往前走。“妾方才并非随口说说,钱夫人与妾之前虽然没有任何交际,但妾也听说过她这个人是个性子和善的。今日再见,妾也是觉得是个可以相交之人。更何况,殿下似乎那位钱大人也是有些好感的。” 杨治绗眉头一挑,问:“瑶儿是如何看出的?” “京中官员这么多,若非关注,殿下有怎么会记着一个吏部的侍郎因和告假?”陈清瑶肯定道。“对方官至三品,又是身在吏部。有些事内院之间反倒是容易一些。” 陈清瑶说着,勾着杨治绗的小指亦是紧了紧。 杨治绗微微一怔,停下脚步看着陈清瑶。“瑶儿,你可是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吗?” 陈清瑶点了点头,迎上杨治绗的视线,认真道:“妾十分清楚,殿下又可否愿意信妾所说呢?”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却也不过是几息。杨治绗微微低下头,轻轻道:“信,只要是瑶儿说的,我都信。” 命给你又有何妨? 得了杨治绗的话,虽无意外,但还是让陈清瑶开心不已。但同时想到那些曾经,陈清瑶对杨治绗又何尝不是满心的内疚。 仅从钱彭一人,陈清瑶便能知道杨治绗对京中官员一直关注着。瑞王故去,也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回京的机会罢了。 生为皇子,哪里会真的对那至高之位没有任何的念想?瑞王在时,杨治绗身份所限,不愿去想也不能去想。瑞王故去,杨治绗记在了皇后的名下,若再不筹谋,便要成了杨治臻的进阶之石。 而正是因为她,成了杨治绗软肋,成了他进阶的最大障碍,更是让他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柄。 如今既然有了重来的机会,陈清瑶自然不愿重蹈覆辙。她不想成为杨治绗的软肋和障碍,她想成为能与这个人一同相扶相伴的人,想要成为助力。 前方的路也许依旧艰难,但这次陈清瑶不会在让杨治绗留她一人了。 见着两位殿下回来,方成忙上前迎接。 “殿下,刘总管刚刚派人来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是要摆上?”方成躬身问道。 杨治绗点了点头,道:“摆膳。” 久安宫中的是有御厨的,但平日里也不是谁都侍候的。所以这些御厨空有一身手艺,却是没有多少次机会施展。所以每每遇上皇亲来此,定是会使出浑身解数。今次听闻是刚刚回京不就的承王,御厨更是牟足了劲儿。想着承王常年驻扎边关,这回京之后多少也应该会想念那里的口味,所以更是弄了一道烤羊过来。 “刘总管的确是上了心了。”陈清瑶看着案上的菜品,叹道。将午膳摆在这里,本也就表明简单一些便就好,可这羊羔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成见两位殿下都有些吃惊,便说道:“这是行宫里的厨子怕殿下回京之后想念边关的口味,便特意做了这道菜。” 方成说这,净了净手之后,拿起一旁放着的小刀,开始分解烤羊。只是方成虽然知道手法,但的确是很少有机会实践,好几次都未能立即寻到关节点将骨卸下。 杨治绗见着方成吃力,便道:“不用如此费力,割下一些之后,其余的拿下去,你们分一分。” 方成面色讪讪,忙是卸了几个羊肋骨和一条羊后腿之后,让人将其余的端了下去。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殿下身边贴身侍候的,竟是处理一个烤羊都处理不好,果然是这些年自己过的□□逸了不成? 陈清瑶在陈国公府备受宠爱,自然是什么都不曾缺过,对于自己是否太过浪费,陈清瑶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杨治绗却是不同,他虽然身为王爷,但常年在军中生活。行军之时莫不说粗茶淡饭,有的时候就连一口水都是金贵。所以,王府上下也都是跟着杨治绗的习惯,吃食上从未有过刻意的去追求什么,更莫提浪费。 陈清瑶当初虽然知道,但因为起初的怨愤,无论做什么都要和杨治绗对着干。而杨治绗却是从来不说什么,她要什么,便让人送来什么。即便是之后陈清瑶觉得无趣不再刻意,杨治绗却也还是将最好的都送到她的面前。 而自陈清瑶回来之后,做了多年游魂的她那里还会去在意往日的那些奢靡,吃食上更是从未有过刻意的铺张,一切都是王府原本的规矩。 这样一来,已经习惯定量的夫妻二人看着这些饭菜也是有些无奈。 “佳儿、阿敏,将这些菜每一样分出一些,剩余的也都拿下去和大家分了吧!”陈清瑶使着阿敏说道。 两人看了看杨治绗,见他不说话,便躬身称谢,而后开始分菜。 这边的动静不算小,而不远处的那些关注着这边的人们见他们竟是将宫中的菜分给下人,便有人小声道:“摆了这么一个排场又全分给下人,这明白着就是做给别人看呢!” 身旁的人忙是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姐姐,莫要乱说。王府的膳食自有定制,哪里会刻意摆给他人看的。” 前头说话的少女将对方拉着她的手甩开,似是有些不甘,但最后还是没好气的说道:“就你知道的多。” 年纪稍小一些的少女面带无奈,但也没有在说话。她姐姐和武安侯家的那位小姐关系亲近,所以一直看不上陈清瑶,总觉得她粗鲁蛮横,还自不量力的想要和赵家小姐争越王。 陈清瑶被陛下赐婚之后,姐姐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看陈清瑶的笑话,可她却是知道,即便陈清瑶嫁给的不是越王,姐姐依旧在嫉妒。可这又能如何?他们虽然也是勋爵人家,可父亲空有爵位却无朝职,兄长更是只知和身边的丫鬟胡闹,不知长进,如何能比得过陈国公府? 而姐姐对赵家小姐真正又有几分真心在?不过是想要借着赵家小姐,多看几眼越王罢了。只是有赵家小姐在,越王的注意力又怎么可能被其他人夺了去?不然赵家小姐也不会允许姐姐留在身边的。 陈清瑶虽然行为蛮横,可方才在赛马场她们也是看到了。就凭着她的好骑术,便是很多男子比之不能的,周围有人可惜陈清瑶非男儿的话她们更是听的真切。 才学吗?女子的才学若非敬王世子妃那般师出大儒,人人尊称一声先生,其他平凡之人在嫁人之后能用的上的又有多少?而陈清瑶却是能够和自己的丈夫一同策马驰骋,承王看陈清瑶的眼神她瞧得分明,怕是越王对赵家小姐也不曾这般深情。 人人都羡慕赵家小姐才貌双全,可她此刻却是羡慕陈清瑶遇上了一个难得的真心之人。 而就在这时,陈清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正好撞上了少女的视线。那少女一惊,忙是转过头,不再去看。只是她没有发现陈清瑶在看清她的模样之后,眼中闪过的冷意。 杨治绗见陈清瑶往别去看,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树荫下似是坐着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女眷。 杨治绗转过头不再多看。“瑶儿,你在看什么?” 陈清瑶掩下眼底的黯色,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人往这里看,便有些好奇。” 杨治绗笑道:“周围全是往这里瞧得,瑶儿你好奇的过来吗?” 知道是杨治绗调侃,陈清瑶不满的道:“妾是看人家生的好看。” 杨治绗听罢只是轻笑,并未接话。 陈清瑶双眼微眯,侧着头往前凑着靠近杨治绗。“殿下,妾方才看到有一个女子生的模样着实的可爱些,只是距离太远妾看不真切,殿下可否允许妾将人请来,好好看看呢?” 杨治绗正搛起一片肉,见陈清瑶似是不怀好意的模样,顺手就将那片肉塞进了陈清瑶的口中。“莫要唤人来打扰你我用膳。” 说完,杨治绗埋着头继续用膳,不去搭理呆愣在一旁的陈清瑶。好看?即便是女子,也不能得了瑶儿的注意。 想着即便是勾着小指,脸上都会泛红的杨治绗,竟是不顾大庭广众突然的喂她吃菜,陈清瑶的小脸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潮红。 陈清瑶忙是坐正了身子,和杨治绗一样开始埋头用膳。 一旁时候的佳儿撇过眼,佯装看不见。 而杨治绗这一下自然是没有逃过那些注视的眼光,惊得那些人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位承王妃究竟是何等人?竟是让传言冷心冷面的承王亲手喂食? 瞧着方才承王妃的动作,应该是自己央着承王的吧?这是何等的胆大妄为?而承王竟然不知道呵止,还由着承王妃胡闹? 而这流言传播的比想象的都要来的快,等杨治绗和陈清瑶用完膳的时候,马场中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听着亲眼看到的人的口述,其他人虽然不敢相信,但听着言之凿凿,也不得不信。 等到一些人回程之后,京中各府更是迅速传播开来,第二天宫中便也听到了传言。 皇后听着禀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新婚燕尔,倒也是忘了避讳,回头给承王妃说提一声就是了。” 杨治绗不是她的亲子,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秉性如何更是清楚。那些传言说陈清瑶不懂礼教,不知收敛,虽然她听着也是不喜,但流言传播的如此之快也是不得不防。 “查,究竟是谁在故意散播谣言!一旦查实,即送去京兆府。”比起皇后的揣测,杨远瑚则是更加的干脆。 皇后得了信,并未说什么。 仅仅作为当事者,杨治绗和陈清瑶在累了一天之后,终于回到了行宫之中。 沐浴过后的陈清瑶对着铜镜仔细的端看着。“殿下,瑶儿的脸是不是晒黑了?” 杨治绗披着湿发,凑上前去。“没有。” 陈清瑶指着颧骨和鼻头,说:“这里明明就有。” 见陈清瑶一脸的担忧,杨治绗失笑道:“既然怕晒,方才要回来的时候,你又为何不情不愿的?” “瑶儿也是好久没有骑马了……”陈清瑶有些委屈。若是之前,她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事情焦虑,可今天在看到那个人之后,陈清瑶不由的生出一丝危机感。 这时,佳儿拿来早早准备好,由太医院配制的药膏。“这个药膏是专门防止晒伤的,奴婢这就给王妃上药。” 杨治绗拿过佳儿捧着的瓷瓶,摆手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佳儿没做犹豫行礼之后和阿敏一起退出了屋子。阿敏回头望了望门口,说道:“王妃好久没有骑马,今天这般身子定然会不舒服,你我出来,谁给王妃推身子啊?” “有王爷在,我们在了那是惹人嫌弃了。”佳儿习惯性的对阿敏的粗神经叹着气。 杨治绗将陈清瑶按坐在铜镜前,用手指从瓷瓶中沾了一些透明的药膏。“若是痛别忍着。” 陈清瑶仰着头,不屑道:“这点痛瑶儿自是不怕。” 只是陈清瑶话说得满,等杨治绗小心翼翼的在晒伤的位置为她上药的时候,那刺痛仍旧是让陈清瑶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杨治绗虽然心疼,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明天还是戴上幕篱的好。” “嗯!”陈清瑶紧抿着唇,点着头。 上好药之后,杨治绗又仔细的看了看。虽然他觉得陈清瑶怎样都好,可女儿家爱美,杨治绗也得为自己的小娇妻在意一些。倒也是陈清瑶天生丽质,这一日下来除了面上那些许的晒伤,竟也是丝毫没有晒黑的痕迹。 太医院所制的药见效也是很快,这会儿陈清瑶脸上只有些许的冰凉,方才的刺痛早已不在。等药吸收了之后,杨治绗拉着陈清瑶走到床边说道:“你也说了,你好些日子未曾骑马,今天一番下来,到了明日身上定会不舒服。来,我帮你推拿一下。” 说着,杨治绗便码起中衣的袖子,似是就要上手。陈清瑶见他那双宽大的手掌,又想到自己被它扣住动弹不得的情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 “瑶儿可以让佳儿她们……”陈清瑶觉得若是让杨治绗上手,自己的骨头可能会被拆了。 杨治绗抓着想要往外走的陈清瑶,将她丢在床上。“趴着,别乱动。” 陈清瑶苦笑着往床内退了退,小心的说道:“殿下,可不可以不要?” 陈清瑶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杨治绗忍不住心软,可又想到这丫头明天会吃苦,杨治绗如何也不能松口。“瑶儿,可是要我亲自动手?” 这些日子,杨治绗对陈清瑶几乎是言听计从,得了甜头的陈清瑶如何能够忍受仅是因为不愿推拿就被杨治绗威胁。 陈清瑶抿着嘴,抱着被子,委委屈屈的趴在床上,将小脸埋在被子里,似乎是不想在搭理杨治绗。 见着陈清瑶闹脾气,杨治绗虽然不忍,但还是没有出声。等陈清瑶趴好之后,杨治绗也上了床,坐在一旁开始为陈清瑶舒缓着筋骨。 虽然早已将人数次拥入怀中,可等杨治绗的手覆在陈清瑶后背上的时候,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眼前这人是何等的纤细和娇弱。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也能在赛马场上如一个真正的骑士一般,驾驭的战马,与自己一较高低。娇弱却又坚韧,让人难以自拔。 严阵以待的陈清瑶已经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可不想杨治绗的力道使得很是精巧,没有一会儿,陈清瑶身上的酸软便得到了舒缓,慢慢的,陈清瑶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嗯~!”陈清瑶无意识的轻吟着,半露出来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红。 杨治绗手下一顿,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唔~!殿下,轻些……”陈清瑶半睁着眼睛,语中带着一丝迷茫。 “好。”杨治绗低声道。 等按过背上,杨治绗看着那翘起的浑圆,喉头微动。而后杨治绗便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可不能起了心思,若不然明天瑶儿怕是更要难受了。 忍着心头的那一丝旖旎的念头,杨治绗心中默念着启蒙时候所学的经书,将手往下缓缓移动。 骑了一天的马,大腿内侧自然是最不舒服的地方。杨治绗的手刚刚碰到,便听得陈清瑶一阵呻l吟。 “疼~!” 杨治绗扯了扯嘴角,说道:“我轻些。” 原本还有些睡意的陈清瑶也因为腿上的触感瞬间清醒了过来。那里本就是敏l感的地方,在加上骑马得来不适,因为杨治绗的手中动作让陈清瑶更觉得难忍。 “殿下,那里瑶儿自己来吧!”陈清瑶可怜兮兮的说道。 杨治绗没有说话,只是手的位置越来越有些不妥,陈清瑶身上忽然一怔,而后她抬手便往杨治绗那里挥去。 “殿下,你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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