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因为遇刺这事儿放慢了行程,到了金鸣寺后方丈长老亲自出来迎接,住房什么的也都已布置好了,想来是齐琅早有安排。 方丈长老恭恭敬敬地朝齐琅说:“三王爷,现下时间也不早了,请王爷和诸位夫人们现行休息小会儿。” 齐琅微点头:“有劳方丈了。” 而这时,温乔这得以见得那位传闻中的叶姑娘,只见一位女子一身浅黄衣裙,脸上带着白色的面纱,从齐琅的马车上下来。 齐琅还贴心地亲自扶着她,真是保护得很好。 温乔仔细瞧了她两眼,虽然戴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但是一双眼生得清莹,也算个美人儿。 就是身体似乎不怎么好,脸色过于白,一看就透露出一副病态。 叶琴衣似乎也是下意识地朝她看过去,两人在无声间四目相对。 对方先一步朝她行礼,声音有些弱:“琴衣见过王妃。” 温乔没想到对方这么多礼,正想说话却被齐琅冷声打断:“你身体弱,不必行礼。” 说罢,男人还朝她丢来一个轻视的眼神。 温乔丝毫不在乎,顺着他朝叶琴衣说:“王爷说的对,不必行礼。” 温慕北在温乔身旁没声好气地说了句:“嘁,一唱一和。”声音不大,刚好温乔能听见,她伸出手拉了拉温慕北,后者才收敛了些。 因为没有预料到温慕北的出现,自然也就没有安排他们的住房,正好温慕北也不打算久留,便对温乔说:“阿姐,我还有事,就先回城了,我命了一些手下暗中保护你,你就放心好了。” 温乔看着眼前这个高她一个头的男子,明明比她小,却已这般懂事,虽然她常听娘和二姨娘念叨温慕北还是个孩子,但在关键时候,他比谁都成熟稳重。 她笑笑:“好,去吧,不必担心我。” 送走了温慕北,温乔也带着之若回了客房。 之若等到只有两人才问:“小姐,没想到王爷还真的把那位叶姑娘带出来了,不过从前奴婢从未见过她容颜,今日一见却还是带着面纱,真是神秘。” 温乔不以为然:“齐琅好端端的怎么会带她出来,冒这么大风险定是有原因的。” “那能有什么原因啊?”之若歪着头,模样很是不解。 温乔想了想叶琴衣的面纱,还有她一副苍白的脸上,还有路上那一群杀手。 金鸣寺…… 为什么会选在这金鸣寺呢…… 温乔在房内走来走去,认真地思考这其中内情。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温乔笑了笑:“要我猜的没错,又是一个圈套。” 身后没有之若的回应,反而传出一阵轻快的笑意:“果然温家小姐,名不虚传。” 而这声音,与那一日叶琴衣房中的声音相差无几。 温乔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斜倚在窗栏边上,脸上戴着一副银白面具,虽看不清眼神,但温乔凭直觉也能知道此刻男子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之若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昏迷过去了。 温乔上前蹲下探了探她鼻子,呼吸稳定,只是睡着了。 她这才放心站起身气定神闲地坐下,看向那男子:“公子找我何事?” 白衣男子倒是有些意外,挑挑眉头:“你不怕我?” 温乔笑了笑:“公子既能毫无声息到我背后弄晕我的丫鬟,我就是怕也逃不掉。再说,公子前来想必是有目的的,目的没达成之前,我想我的安全还是有所保证的。” 她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对于他这么一个闯入的外人丝毫不畏惧。 男人眼睛微微一眯,有些危险气息,但很快他又笑了,眼里的浓郁消散去,似乎刚才那一瞬只是错觉。 他视线移向屋外的景色出声:“你想不想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温乔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叶琴衣。” 男人勾了勾唇角,却还没开口女人却继续说:“当然不是,她不过是被使用的那把刀,用刀的人,我猜该是曲牵莹吧。” 这还真是出乎他意料啊。 他笑着问,心情难得很好的想听别人多说几句话。 “为什么这么认为?” “这看似是一场针对齐琅的埋伏,实际上刀尖对准的,该是我吧。” 本坐着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先不说这王府上下对我抱有最大恶意的就是她,就单单是把地方选在这金鸣寺路上,还是在有叶琴衣在的时候,这其中的嫁祸之嫌太过明显。不过就是她暗中教人去引诱着叶琴衣一步步入套,从而达到她的目的。” 温乔走到他面前,一双明眸闪着精明:“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觉得叶琴衣就有那般的城府?” 她笑笑说:“那样一个病色美人,整日都被闷得不见天日,怎可有这样的算计,况且能请得动你的人,没点背景怎么行。” 男子没漏掉她话里的字眼,薄唇微动:“我的人?” 她点头,又转身踱步起来:“本来是不知道的,可公子一提,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说完,她又回头朝他一笑:“不过以上都是胡说,公子可别杀我灭口。” 男子像是被她逗笑,这话别人说着都是求饶的语气,怎么她就是随口一说,还这么不放心上。 “真是聪明的丫头,放在这齐琅身边还真是浪费。” 温乔同意地附和:“的确是浪费。” 男子已习惯了她的无赖,突然语气轻佻:“不如跟了本公子如何?” 温乔好笑:“想让我跟了你,难道不该报上大名么,你见过谁跟一个名字都不认识的人走的。” 男子愣了愣,正巧门外有小和尚来通报:“淮王妃,方丈长老说斋饭已备好了,请前去用餐。” 地上的之若也有要醒的迹象,男子将嘴边的两个字收回,笑了笑就消失在温乔眼前,只留下一句:“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 温乔看着一转眼就消失的人,见过了那些黑衣人,自然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也就没什么惊讶,毕竟在这个武功盛行的古代,有什么好稀奇的。 倒在地上的之若动动手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脑袋,声音迷糊:“小姐,我这是怎么……” 温乔十分平静地说:“没事,你估计是来的路上太累了,刚才就直接在这儿睡了,我也不想叫醒你,就让你睡了。” 她十分顺溜地说着,仿佛真是这么一回事。 之若迟钝地点点头。 温乔说罢就起身往外走:“走吧,去吃饭。” 金鸣寺也是精心准备了晚餐,不过毕竟是寺庙,比不得酒楼王宫,都是些青菜素汤,夫人们被温乔养叼了嘴,都有些没什么胃口,还是温乔吃得多。 谁叫她是个吃货。 这顿晚饭齐琅和叶琴衣没有来,想想也就明白了,之前把这叶琴衣藏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出了王府也照样不让她跟别人见面。 真是金丝雀啊,温乔不禁想。 被齐琅爱上还真是可怜,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这么可怕,或许往外跑两次都会被打断腿。 还是她的将军好啊,温和平静,又清心寡淡。 这时的温乔还是这么想的,在很久以后她就傻了,她看人一向很准,孟珩是个例外。 此刻,吃完饭的温乔很是无聊,便与众夫人们聊起了闲话家常。 她自然注意到了众人之中的曲牵莹,她倒是比往常低调了多少,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呆在那里,还真是懂得置身事外的方法。 也没关系,她回去再跟她秋后算账。 而原本以为第二日祈福完后就可以回去的温乔,显然没有料到,齐琅突然说要延缓几天才回去。 因为,叶琴衣发病了。 温乔真是无奈,本还打算此次回去就看看自己的酒楼经营的如何了,这下好了,什么时候回去都不知道。 彼时,齐琅一脸黑着从房间里出来,夫人们都在外面候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昨天送饭的是谁?”齐琅沉声问,光听他声音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一个小和尚从一旁人中走出来,慌忙地低头说:“是……是我……” “你知道你送的食物里有月季花粉吗?” 小和尚忙摇头:“这……我不知道啊……” 齐琅仍是一脸阴霾:“大夫诊出来的病因是花粉过敏,引起病症发作,你确定你不知道?” 那话语里的威胁语气吓得小和尚连忙跪下,他慌张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啊……王爷息怒……”说着突然心虚地瞥了眼温乔,温乔还没看懂他的眼神,就听得那小和尚又说:“是……是王妃让我……” 这话说到五分,但齐琅已经明白了,随即一道眼神杀过来。 温乔也明白了,这摆明的借刀杀人呢。 这曲牵莹过了这么久,还以为她有什么长进,结果还是这么弱智的手段。 她倒也不辩驳,笑着附和:“是啊,是我叫他做的。” 这话一出,小和尚有些傻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曲牵莹也是惊了一脸,饶是齐琅也愣了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温乔会突然背这个黑锅,总之他心里隐隐觉得跟她无关。 但这种没有由来的信任,被他暂且忽略了。 他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可这不悦的原因似乎很复杂:“你……” 温乔却没理会他的眼神,只是随意瞟了眼曲牵莹,笑着说:“所以,做个交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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