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任思眠的设想是好的,但是事实就是,药依然很苦。  她也没让沈珏喂,直接一口气喝完了,直苦得舌头都麻了,连忙用清水漱了口,又含了个酸梅才感觉好些。  不过这苦得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她不禁胡思乱想,不会这才是这药真正的药效吧?  想完自己又笑了,她还真佩服自己病成这幅模样还能想其他有的没的。  “喝了药好好睡觉。”沈珏看着方才还苦着脸的某人突然傻笑起来,扬了扬眉道。  任思眠老实地点头,听话地拉了被子躺好,“爷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他大半夜地被吵起来,又在她这儿耽搁了这么久,明日还要一大早去上朝。  着实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沈珏却没听她的,只起身吹灭了床边的蜡烛,“我今晚就在这凑合一晚。”  说完,就往旁边的贵妃榻去了。  “这,不太好吧?”任思眠一怔,这怎么可以?那贵妃榻不大,她躺上去才刚好,沈珏比她不知高大了多少,怎么可能睡得下?  “爷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的。”  “无妨。”沈珏坚持,又轻声催促她,“你喝了药,快些睡吧。”  他连外袍都没脱,直接躺了上去。  任思眠没再说话。  屋子里的蜡烛都已经灭了,只有隐隐约约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她能朦胧地看到他侧卧着的身影。  贵妃榻实在小,他长手长脚的也只能蜷缩在上面,看着就难受,这样睡一晚明天还不得浑身酸疼。  她心底暗叹,还难得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呢。  任思眠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是药劲儿上来了,感觉眼皮子有点撑不开了。  她闭上眼睛,听着屋子里另外一个人的浅浅的呼吸声,就那么睡过去了。  .  第二天早上任思眠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去望了眼对面的贵妃榻,是空的。  沈珏应该已经上朝去了。  她笑笑,怎么会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呢?  她动了动手脚,头还是晕的,身上也难受,倒是比昨晚要好了一些。  清醒了一会儿,杏儿伺候着她简单洗漱了,喝了点粥,又喝了药,任思眠就又睡过去了。  就这样迷迷蒙蒙时而清醒时而又睡着的过了不知多久,再睁开眼睛却看到托着小脸看着自己的沈嘉。  小家伙趴在床边,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见她睁开眼睛,面露喜色,又转头向身后喊道,“三嫂嫂醒了!”  任思眠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沈珏也在。  他正向她这边走近,手里还端着个玉白的小碗,听到沈嘉的喊叫,拍了拍他的脑袋,“乖。”  “你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我让厨房做了碗羊奶羹,先用点,药还在温着。”  这话是对任思眠说的。  她点点头,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嘴里满是苦味,可他都亲自端过来了,她也不好说不吃。  沈珏见她点头,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还贴心地往她身后塞了个软枕。  任思眠有些受宠若惊,昨天她迷糊得厉害,意识不是很清醒,可现在她却是的的确确醒着的,沈珏这般动作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他堂堂王爷,哪能这么伺候她?  见他端着碗拿起勺子像是要喂她的样子,任思眠连忙摆手,提议道,“我自己来吧。”  她只是感冒,又不是残废,吃个饭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沈珏却没理会,只拿了勺子舀了奶羹,递到她嘴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容拒绝。  正准备伸手去接的任思眠:“……”  倒是一旁的沈嘉笑嘻嘻地劝她,“三嫂嫂你就让三哥喂你吧,我之前生病也都是母妃喂我的。”  ……  这两者哪里可以比了?!何况他才几岁,她又不是小孩子。  但这种情形下再拒绝就有些矫情了,任思眠只能红着耳朵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滑滑嫩嫩的,口感还不错。  她这才刚咽下去呢,第二勺又不紧不慢第递过来了,她只能继续吃。  沈嘉还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吃。  就这么吃了小半碗,她实在吃不下了,脸上的温度也一直居高不下。  “不吃了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望向沈珏。  闻言,他低头看了看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食物,温声哄道,“再吃一点?不然饿着肚子喝药会难受的。”  听杏儿说小姑娘早上就只喝了几口粥就睡了,这才又只吃了几口就又不吃了怎么行。  “就是就是。”沈嘉见状,也忙不迭在一旁帮腔,“之前我生病的时候也有乖乖吃饭的,三嫂嫂你要乖一点。”  小家伙说话的时候也有模有样地皱着眉头看着任思眠,一副不赞同的模样,还一本正经的,倒有几分平时沈珏的样子。  膝盖再次中枪的任思眠:“……”  沈珏也不由失笑,取笑她,“看吧,连嘉儿都知道生病的人要乖一点。”  你看你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都不明白。  任思眠不好意思了,这回真的没再让沈珏一勺一勺地喂了,直接拿过碗自己几口吃完了。  .  .  入了冬,天气也越来越冷,临京城里一连下了许久的雪都没停,从窗户往外望过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任思眠还是过于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她原以为就算刚开始病得严重,几天也差不多应该好了,哪里想到她这一病却直到年关前才好利落。  沈嘉在府中住了几天,她病着,沈珏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他,干脆就早早将他送回去了。  小家伙回宫的时候还是很不高兴,偷偷地跑到任思眠这里来,一副小大人模样地叮嘱她好好养病,病好了一定要进宫去找他玩。  任思眠一一应了,还和他拉了勾,沈嘉才放心地走了。  她也很是惆怅啊,想她才来不到一年,不知喝了她前世多少倍的药,而且动不动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一连大半个月不能出门,只让人觉得身子骨都懒了,她早就想出去转转,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沈珏不许。  前阵儿刚接连下了几天大雪,正是化雪的天儿,冷得很,就算让她出去也是被包成个粽子在府里转转。  任思眠反抗无效,只得作罢。  她发现沈珏现在管她真的比她妈还厉害==  .  所以今天沈珏居然主动提出要带她出门,她差点儿想直接伸手掏掏耳朵,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我可以出去了吗?”任思眠一脸惊喜,有些不敢置信。  “嗯。”沈珏看着听到他的话突然兴奋的小姑娘,暗暗在心底反思这段时间是不是真的把她拘得太紧了。  “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说完又不放心地补充道,“要出门还是可以的,只是可不能像上次那般了。”  任思眠不假思索地点头,只要可以出去,什么都好说。  “那好吧,你准备准备,明日和我一同去宫中赴宴吧。”  任思眠点头的动作一顿,等等……  “…去哪?”  “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每年这时候宫中都会设宴,宴请群臣。”  她飞快地脑补了之前看的某某传中的宫宴场景,刚才的欣喜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见她突然安静,沈珏侧眼看她,疑惑道,“怎么?方才不是还很想出门吗?”  任思眠只能笑着点头,“对呀,我是很想出门。”  但是只是想出去玩。  “那夫人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没有啊,我很高兴,很高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  第二日一大早,任思眠才正收拾着呢,沈珏就已经早早地过来了。  云旗正给她画着眉呢,任思眠也不好动,只侧眼看了他,“爷今儿个怎么来得这般早?”  沈珏失笑,懒得拆穿她,哪里是他来得早?某人指定又是赖床让人叫了几次才起了。  悠悠然地坐了,他啜了口热茶才道,“夫人不必着急,用了早膳再走不迟。”  于是任思眠也不赶了,她刚才一着急自己擦个粉差点儿都扑到自己嘴里了。  沈珏在桌子旁坐着,正好对着任思眠,他十分好奇地看着任思眠正往两腮上着白白的细粉,“为何要擦这个?”  任思眠不知该如何解释遮瑕这个名词,只道,“遮遮脸上的红血丝。”  “哦。”  又过了一会儿,任思眠又拿起了一种装着红红的粉的盒子,用指腹蘸了抹在两颊。  “那这个呢?”好气宝宝再次上线。  “为了显气色呀。”她不假思索地答道。  “……”  梳妆完毕,任思眠穿上了早已备好的衣裙,突然发现今日沈珏难得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领口和腰带还都是红色的,绣着细细的金边。  然后她今天的裙子也是红色的,正巧也是奶白色的上襟。  出奇的有种情侣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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