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

谈完了生意，徐航又问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如今虽然各地的流血事件依然时有发生，但这已经是黎明到来前的黑暗时期了，徐航清楚地记得这一段历史，他甚至已经在私底下掰着手指头算起还剩下的日子了。　　“刚才说的话也不完全是玩笑，像是之前被他们砸坏的瓷器，如果有稀少罕见的，你也可以弄过来，只是我给的价格可能不会太高。另外之前你弄来的那些金条我这边出手有点慢，你要是也有渠道的话，也帮着我变现一部分，或者用来交易其他的文物也可以。”　　金条这东西，徐航只要能在国外找到一个金矿，拿到合理的开采权，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这些文物。　　宋百川对文物不感兴趣，但黄金这类的贵金属那就不一样了，一般人谁不会动心？况且也就是多费些心思把东西运过来，交易什么的都有徐航安排，迄今为止一点问题都没有，宋百川十分放心。　　“这个没问题，对了徐少，你上次让我找的十二花神杯已经有消息了，只是物主把东西捂在手里不愿意卖，这时候我们也不好顶风上，您看……”　　徐航皱眉，随意摆摆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别把事情闹大了就行，再说这花神杯也不是只有他手里才有，多拿点东西活动一下，也别太吝啬，下次多给我带点精品过来。”　　华夏上下几千年历史，文物多如星辰，单靠徐航一个人怎么可能收集的齐全？所以还是尽可能挑选些更有价值的收藏，如此也不算是做了亏本生意。　　交货的时候，除了人参，徐航还从紫晶空间里拿了两株罕见的瓣莲兰花，“知道你在香江有路子，这个运到对面去应该能值些钱，在咱们这里肯定是卖不出价格了，不当吃不当喝的，也没谁会鉴赏兰花。”　　见到两株盛放的兰花，宋百川一惊，不想这位徐少竟也是懂得品花的人。　　徐航又说：“东西运过去比较麻烦，你要是愿意就给你一半的酬劳，真要是能卖个好价钱也算是帮我找了个出货的路子。”　　宋百川用力点头，在徐航明示暗示的表现下，宋百川一直认为他的势力主要是盘踞在内陆地区，要不然也不会想要搭上自己这边香江的那条线。　　做生意嘛，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买卖才能长久。深刻清楚徐航的厉害，宋百川也不敢耍心眼，当即答应下来。　　按照两个人的约定，宋百川拿来的东西会放在土地庙的后山东头，徐航带来的东西放在土地庙附近一处荒废的乡绅大院的地窖中，宋百川他们在附近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北山，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大批粮食运出去。　　徐航就轻松多了，即便这一次宋百川带了五十多个大箱子的文物古籍，徐航也能一次性全部带走，这也是宋百川相当忌惮他的原因之一，因为他觉得比起自己徐航在这里的能力更加深不可测，而且隐藏的非常好。　　徐航与宋百川的交易大概是三个月一次，毕竟徐航这边要利用营养水催熟大批量的粮食，即便营养水能促进作物快速生长，但毕竟这也是需要时间的，他不可能无节制的利用营养水。　　而且宋百川那边还要担着运输这个大难题，他可不像徐航还有紫晶空间可以利用，一路上上下打点肯定是免不了的，运气不好甚至可能被抓，克扣粮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宋百川其实也希望徐航能一直利用老参一类的珍贵药材来做交换，这样携带就方便多了。　　这次徐航拿出两株老参也是因为频繁的种植作物占用了他太多时间，即便自己可以掩饰得很好，但这也太耽误事了，甚至徐航自己都有点不耐烦了，如果老参真的能卖个好价钱，即便中间被宋百川占了些便宜去，但在徐航看来，这也基本就是无本的好买卖，给他一点甜头，不需要在这上面计较太多。　　为了防止宋百川怀疑，徐航主要从他这里交易南方大片省市的文物，先头几次的交易也让宋百川认为是故意给他甜头，为了搭上这条线做长久买卖而特地让利给他。　　事实证明利益比任何东西都让人心动，如今宋百川更是坚定不移。跟徐航交易不用担心太大的风险，而且次次油水都这么足，傻子都不会愿意放弃，不就是担点风险嘛，做生意怎么可能万无一失？就是他靠着上头做这一行还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呢。　　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家，徐航第一时间去看小隔间里自己种下的新一批人参，只要多浇营养水，其中的养分这些人参可以全部吸收，从而迅速长成老参。　　徐航自己也盼着老参能卖个好价钱，他倒是不会担心市场饱和，毕竟这么多人呢。　　如果真的找到好的销路，他也不用每天都上山种地了，偷偷摸摸的感觉可不太好。　　徐航在厂子里的工作并不多，老会计主抓大权，很清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对徐航这样的好苗子更是严防死守。　　亏得徐航不在意这些，反正他工资一分不少拿，反倒是乐得清闲，还能早点下班，回家辅导徐帆做功课。　　六七十年代愚民政策的实施使得不少向国际标准靠拢的人才大量流失，不少优秀人才如果流星一般消逝在繁星璀璨的夜空中。　　徐航最开始也是想教徐帆学习一些国外的先进知识的，最后从安全角度考虑，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连英语这种世界通用语言都没敢教他。　　徐航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太小心了点，但他不得不这样小心，几位家人都是失而复得，他还拥有了弟弟妹妹，这在从前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即使他那个时候很调皮，也不会在杨淑琴面前轻易提起再要个弟弟妹妹这样的话头，因为过后会被徐卫国教训。　　学校里幸存的老师非常少，而且能留下来的基本也都不是有心思教学的，指不定存着什么坏心眼。　　教书育人本是一个相当伟大的职业，但或许是从这一刻起，往后的几十年里，华夏的高素质人才都没能将宝贵的人生财富和做人的道理传授给自己的学生，更没有以身作则的高度自觉性，使得他们在教育这条道路上越走越偏。　　徐航之前编写的辅导材料还可以用，多数时候他都是给徐帆布置好作业，然后去父母的房间里把徐慧抱出来。小家伙刚过了百天，虽然没能大办，但徐航还是为她准备了一个长命锁，虽然只是一个薄薄的小锁片，但还是徐航拿了金条私底下找工匠打成的。　　这年头的能工巧匠不是被打倒就是躲藏起来，徐航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纯金的长命锁不敢随便给徐慧戴，杨淑琴见了惊讶万分，但对于自己这个智商近乎于妖的儿子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母子俩商量了一下，最后杨淑琴缝了个好几层的小锦囊，把这个纯金的长命锁装在里面缝好，平日里就给徐慧压在小枕头下面。　　小家伙就像是徐帆小时候，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徐航弄来了一些红色的棉布，杨淑琴给小家伙做了件外褂，眉心用口红点一个小红点，看起来就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　　这时候提倡深入生活，到火热生活中去取材和创作，画家和美术工作者全身心投入到生活中，与工人和农民打成一片，创作了不少具有浓烈生活气息的优秀作品。　　时代逆行的产物使得社会文化变得极为单调，这个时候诞生出的作品基本都是贴近底层人民群众的，老实说徐航不太喜欢这些。生活的困苦使得底层社会的这些人只能苦苦挣扎着，所以徐航觉得小时候的生活并没能给自己留在太多美好的回忆。　　年画倒是个例外，虽然同样都是歌功颂德，但更多地还是能体现出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至少看着就让人发自内心的高兴，而不是添堵。　　像是七十年代的《南京长江大桥》、《捡麦穗的小姑娘》、《民族大团结》……　　杨淑琴总喜欢买画有胖娃娃的年画，她甚至觉得在这种年代里能把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那才是真本事。　　虽然事实如此，但徐航还是觉得不应该把徐慧养的太胖，到现在为止，她的体重甚至已经超过了徐帆小时候过百天的体重。　　只可惜徐航现在弄不到相机，不然还可以给弟弟妹妹多拍些照片留念，好歹也算是个成长记录。　　和徐帆略有些腼腆内敛的好性格不同，小姑娘徐慧似乎生来就十分霸道，跟徐帆一样，她也喜欢黏着徐航，而且只要是视线范围内就不许徐航抱徐帆或是其他人家的孩子，跟个小霸王似的。　　杨淑琴觉得好笑，但徐航却敏锐的发觉这个孩子很可能要比徐帆小时候聪明得多，不论是对于周围事物的反应还是自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