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玥从马车上下来，这会要是平日牧言早就凑了过来，现下却空无一人，秦玥垂眸，接过绿如递过来的暖炉，小步进了书院。　　　　直到夫子来，牧言也没来，秦玥叹了口气，认真的听夫子讲解，总归会想明白的，只是以后与牧言的关系怕是要淡了。　　　　牧言没来，秦玥神色与平常无异，陆宁现在是好奇得很，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夫子离开后，陆宁就凑到秦玥面前“小玥，昨日玩得开心吗？”　　　　秦玥看着陆宁的八卦脸，微笑道“嗯。”　　　　“你知道今天牧言为什么没来吗？”见秦玥的笑，陆宁其实有些怂，但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不知。”秦玥听到这话，低头看书，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索性起身出去了。　　　　陆宁悄悄地跟上，见秦玥只是坐在长椅上有下没下的喂着池塘里的鱼，陆宁舔着脸坐到秦玥旁边“小玥，一会我们去看看牧言吧。”　　　　秦玥抬眸看了眼笑兮兮的陆宁“不了。”　　　　陆宁可不管秦玥答不答应，直接拽起了秦玥，拉着秦玥就跑，要是牧言这会见到秦玥肯定会开心的，陆宁事情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在他眼里秦玥和牧言合该就是一对，他与牧言是好兄弟，他会帮他的。　　　　秦玥其实也有些担心牧言，这会陆宁拉着她，也就顺水推舟了，没有挣开。　　　　……　　　　“世子，这个点了，您该洗漱了。”叶明恭敬的站在牧言的床前，身后跟着三个丫鬟，拿着洗漱的器具。　　　　捂着被子的牧言，一动也不动，叶明站了一会，又接着说道“世子，该洗漱了。”自从要在书院门口等秦玥，牧言都好长时间没赖床了，这会不仅赖床还直接不去书院，叶明就有些担心，牧言是不是生病了。　　　　见牧言还是没动静，叶明也没办法，只祈求王妃快点过来。　　　　赵氏和牧辰一同过来的，牧辰刚下早朝就听下人说牧言赖在床上不肯去书院，带着赵氏就过来了，好久没收拾过牧言了，皮又紧实了。　　　　“王妃，王爷。”叶明见两人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侧身让开。　　　　赵氏看着捂着被子的牧言，好笑的伸手拍了下被“言儿，告诉娘亲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娘给你出气，可别闷坏了。”　　　　牧言这次总算动了，但还是没出来，牧辰见状，直接掀开被子，光线刺在眼上，牧言不适的闭上眼，赵氏和牧辰等着牧言缓和。　　　　须臾，牧言坐了起来，神情坚定“爹，我想去军营。”　　　　赵氏和牧辰皆是一惊，震惊后，牧辰面带笑意“好，开年就送你去军营。”　　　　赵氏心细，理了下牧言的头发“言儿，告诉娘，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牧言抬头，双目澄澈“娘，我哪会受什么委屈，只是今天不想去书院罢了，昨日灯会我逛累了，想休息一下。”　　　　知儿莫若母，虽然牧言面上不显，但是赵氏就能从牧言的神情看出一丝伤感，她的言儿才12岁，怎的就会有这幅苦涩的模样。　　　　“就因为累就不去书院，还这么不成熟，一会去武场我好好教导你。”牧言的不对劲牧辰也知道，只是做法简单粗暴多了。　　　　“是。”牧言笑兮兮的点头。　　　　送走了赵氏和牧辰，牧言趴在床上，看着枕边秦玥的画像，心又开始抽疼了，只是阿玥不喜爱哭的人，以后他不在哭就是了。　　　　“世子，陆少爷来看你了。”叶明轻轻唤道。　　　　“嗯。”牧言头埋在枕上，没精神极了，这会陆宁过来肯定嘲笑他的，他一点也不想见他。　　　　叶明只得使出必杀技“世子，秦小姐也来了。”　　　　牧言猛的坐起来，睁大眼“什么？”　　　　叶明只得重复一遍“秦小姐也来了。”　　　　确认之后，牧言开始傻笑，是不是阿玥反悔了，叶明看着抱着被子傻笑的牧言，笑道“世子，赶紧洗漱吧，要是秦小姐看见世子不修边幅的模样，可能会有些失望的。”　　　　牧言立马撇开被子，跳下床边穿衣服道“你去拦着点，我马上……”　　　　“牧言，我和小玥来看你了。”没等人通报，陆宁直接就进来了，见牧言还在穿衣，大笑“牧言，你居然还没起？”　　　　牧言直接和秦玥的目光对视，一惊，立马跳上床，盖在被子，有些难为情道“阿玥，你来了。”　　　　秦玥眸中带着笑“嗯，我在外屋等会。”　　　　等秦玥离开后，牧言直接抄起枕头砸向陆宁“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陆宁挡开枕头，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你没起。”随后坐在凳上喝了口茶“牧言，就因表明心意被拒，你就不去书院，未免也太脆弱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得经得起打击。”陆宁说完见牧言低着头，托着凳子坐到牧言旁边，接着说道　　　　“牧言，婚姻大事，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要得到秦将军和秦夫人的同意，小玥就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这做人呐，不要这么死心眼。”这番话说完，陆宁直接翘上了腿。　　　　牧言抬头，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通透，握拳使劲捶了下陆宁的肩“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陆宁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都是我爹教的，我爹说这叫曲线救国。”　　　　陆宁赶紧下床穿衣洗漱，弄好之后，见秦玥在外面正小口的喝茶，上前如往常一般，软糯的喊了声“阿玥。”　　　　秦玥放下茶杯，见牧言脸上并无半点尴尬，秦玥也放下心了“走吧，去书院。”　　　　马车里，牧言伸手扯了下秦玥的袖口，秦玥抬眸“怎么了？”　　　　牧言往秦玥旁边移了下“阿玥，开年我要去军营了。”　　　　秦玥轻笑“这是好事，多磨练一番总是好的。”　　　　“我舍不得你。”牧言神情有些落寂，向他这种世家子弟去军营得待上三年才能出来，也就意味着三年他不能见秦玥，牧言担心秦玥会把他忘了，昨天他想了许久，阿玥总说他还没长大，不成熟，所以他才狠下心去军营。　　　　秦玥浅笑“不会的，牧言，我不会忘记你的。”唯恐牧言不相信，秦玥伸手轻轻拍着牧言的头，以示安慰。　　　　牧言趁机靠在秦玥的肩上，面上还是一副伤感的模样，见陆宁看过来，对着陆宁眨了下眼。　　　　陆宁挑眉，很识趣的闭上眼装睡，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牧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牧言是秦玥看着长大的，这会也不免有些不舍，也不知道军营那个地方牧言能不能受得住。　　　　牧言伸手玩着秦玥的手指，见秦玥在想事情，伸出自己的手与秦玥的手十指相扣，脸上带着标准的痴笑，无意睁开眼的陆宁被酸了一下，暗暗发誓，不到书院，他不睁眼。　　　　牧言担心秦玥发现，没扣一会，就赶紧放开了，随后坐直身“阿玥，离书院还有好一会，若是困就靠在我肩上。”　　　　秦玥摇头拒绝，她现下是半点睡意也没有，清醒得很，因着牧言要去军营，秦玥想了很多，她马上就十三了，宫里两位皇子开年要挑正妃，她的年龄正合适，得想法子避开。　　　　牧言双手按着秦玥的头，明亮的眼看着秦玥“阿玥，我马上要走了，你就满足一下我，好吗？”顺眼放下手，拍了下肩。　　　　秦玥无奈，歪头靠在牧言的肩上，牧言努力抑制脸上的笑意，脸上是正派一片，心里在欢呼。　　　　牧言的肩虽然算不上宽厚，但是胜在质感很好，秦玥就这么靠着牧言的肩想事情，现下皇上还没立太子，大皇子是贵妃所出，二皇子则是皇后所出，朝中局势甚不明朗，她若是嫁与其中任何一位皇子，也就意味着将军府站在了那一边，这堵上的可是将军府的兴衰。　　　　秦玥皱眉，这步棋不好走，还有小毅，虽然小毅是七皇子的伴读，但是七皇子和三皇子关系尤为好，这皇位谁都想要，她与三皇子见过两次面，但是三皇子可不像表面那么无害。　　　　牧言伸手拂开秦玥的眉尖“阿玥有什么烦心事吗？”　　　　秦玥摇头不语，牧言也没多问，秦玥看着车帘，牧言看着秦玥，就这么看了一路，书院就到了。　　　　牧言小心的扶着秦玥下马车“阿玥，一会夫子罚我抄书，你得陪我。”　　　　“好。”想着牧言要走了，这些小事秦玥不会拒绝。　　　　听到这话，牧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陆宁果然被罚抄书了“夫子，我一定会抄完的。”　　　　看着牧言高兴的模样，夫子:“……”　　　　——　　　　下了学，秦玥和牧言去了南阳王府，陪着他抄书。秦玥一坐下，牧言命人备上糕点果仁，担心秦玥不解闷，带着秦玥去书阁挑了几本书，牧言见秦玥开始看了起来，这才开始抄书。　　　　屋内点着熏香，又烧着火炉，加上昨天晚上没睡好，秦玥开始犯困，手撑着头，慢慢阖上了眼。　　　　牧言抄完一遍，抬头见秦玥睡着了，伸手在秦玥面前晃了晃，见秦玥没反应，牧言趴在桌上看着秦玥的睡容，盯了一会，视线最终落在了秦玥的唇上，牧言大着胆子凑近了几分，两人的呼吸交融，牧言红了耳尖，喉咙滚动了一下，俯身亲在了秦玥的唇上。　　　　“怦怦……”　　　　唯恐自己的心跳声吵醒秦玥，牧言迅速退开，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呆呆的看着秦玥，到最后变成傻笑满是爱意的看着秦玥。　　　　等秦玥醒来的时候，身上拢着大鳌，而牧言正呆坐着，手摸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玥看了眼天色，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见秦玥要走，牧言赶紧说:“阿玥，明天我在将军府外等你。”　　　　现在天是越来越冷了，秦玥不忍心牧言在外面受冻，只好道“明日你直接进将军府便是。”　　　　“真的？”牧言有些不敢相信，阿玥居然直接让他进将军府，那他明天要穿什么？要带什么去拜访阿玥的爹娘，要是阿玥的爹娘不喜欢他怎么办？一会他要去问问娘亲。　　　　秦玥轻笑“嗯。”　　　　听到秦玥肯定的回答，牧言直接抱起了秦玥，转了一圈，然后稳稳当当的把秦玥放好，神情坚定“阿玥，明天我一定会做好准备的。”　　　　秦玥被这一抱懵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牧言在想些什么“嗯。”总觉得牧言好像误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