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毒灵子瞥了她一眼,见她面无惧色,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于是继续讲道:“过了几年,那敌国先后交出了二十余名童男童女,作为祭品给怪物吃掉了。国内怨声载道,于是王子自告奋勇,打算混在祭品中,探入迷宫,杀掉怪物,为民除害。他和父王约定,如果返航的船上挂着白帆,就代表他成功杀死了怪物如果仍挂着黑帆,则代表他失败了。王子到了海岛,准备进入迷宫时,国王的女儿对他一见钟情,愿意帮他杀死怪物,更借给他一把宝剑,还有一个线团,但要求事成之后,带他回去他的国家,两人成婚。王子答应了她,携带宝剑线团,率领其余作为祭品的同伴,探索迷宫。王子边走边放线,作为标识,最后在迷宫深处找到了那怪物。王子依靠宝剑的威力,一番搏斗,杀死了它,并顺着线团走出迷宫。他们一行人逃到港口,将这个国家的舟船全凿沉了,只留下自己来时的那一艘,便匆匆踏上了此船,起航回国。”

许清浊也听得入神,问道:“这个故事说完了?”毒灵子摇头道:“没有,因为王子走得太仓促,忘了带走公主,背信弃义,遭到了公主的诅咒。回程途中,他狂欢纵乐,迷迷糊糊,没按约定悬挂白帆。他的父亲老国王在海边的悬崖上,眺望到了船上的黑帆,以为王子葬身怪物腹中,悲痛万分,未等大船靠岸,跳海自尽了。”

许清浊啊了一声,心中不是滋味,忽觉毒灵子投来的眼神异样,隐含幽怨,暗想:“最后一段莫不是她编的?实是指责我与月娃交好,却把和她之间的旧谊忘光了?”

这一年里,许清浊因上当受骗,连累师父重伤,愤恨难消,是以每当想起此女,都将对方揣度得恶毒无比,如今看来,其中情仇交缠,并非如此简单。他心乱如麻,颇觉有些愧疚。

风倦月忽道:“王子不是忘了,是故意不带走公主。两国交战,是敌非友,他岂能与敌国公主通好?”许清浊闻言,心中一宽,想道:“正邪不两立,毒灵子谋害我师徒,有错在先。我若留恋她,岂非不明是非?”

毒灵子回瞪风倦月,哼了一声,狠狠往前踏步。猛地踩中一物,差点摔倒,骂道:“什么鬼东西?”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地上横着一具骷髅,骨架半散,自己踩到的,是一截脱落的腿骨。

许清浊奇道:“怎么会有死人?难道是给困......”他急忙打住,二女却如何不省得他的意思?三人都想:“这人至死都没能走出去,我们或许也难逃这下场。”

毒灵子俯身瞧了一会儿,颤声道:“这、这......这骷髅身上,似乎留着很多齿痕。”风倦月拣起腿骨,细查片刻,也道:“这支腿骨是被咬断的。”

毒灵子道:“咬、咬断的?”风倦月道:“我在家乡时放羊,有的羊儿给群狼咬死,遗下的断骨就是这样子的。”毒灵子一愣,暗想:“你不是武功好手么?怎么还放羊?”

许清浊眨了眨眼,惊道:“这么说,迷宫中,真有吃人的怪物?”毒灵子恼道:“你就会瞎猜......”话音未落,又有一道吼声不知从何传来,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三人相顾一望,脸色均有些发白。

许清浊心中紧张,可近来武艺大成,胆气倍增,强笑道:“便有怪物,也不惧它!我的武功,难道还能比西洋小国的一个王子差么?他有宝剑,我也有宝剑。”说着,举起秋霜剑,伸指在剑身上一弹。

风倦月点头道:“这吃人的怪物,没准儿只是狮子老虎而已,我赤手空拳就能收拾。”毒灵子听得好笑,讥道:“空手打老虎,嘻嘻,你是冯妇么?”一笑之间,恐惧消除不少。

三人继续往前,转过几道弯,又见数具尸骨,骨上皆齿痕累累,片肉不留。骷髅周遭,散落碎布破革,显然是那迷宫怪物吃人之际,将衣物撕咬得稀烂,最大的布块,也不过巴掌大小。

许清浊按捺惊恐,手按剑柄,在前领头,路上遇着的死尸渐多。他们带着向天啸时,所走的行程也够远了,却是一具尸体也无。不难推测:怪物或许就在附近活动,之前的被困者探索到了这儿,即被它吃掉。

毒灵子提议道:“既然是怪物,一定没有智慧,不会翻转墙壁。咱们若不想碰着它,寻找机关,回到之前的地方就行了。”许清浊赞成道:“正是!咱们找找附近藏有机关的墙面。”

风倦月道:“出口若恰在这一片,那怎么办?”毒灵子道:“哼,有没有出口都不晓得呢!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饿死也比给怪物吃掉的好。”

许清浊才道:“别说丧气话,咱们赶在怪物现身前,寻到迷宫出口,那才是上上之策!”三人又走了顿饭工夫,并再度听那怪物吼叫了一声,却辨不得远近。一路上尸骨错落,没有二十具,也有十几具。

许清浊心想:“这怪物吃掉的人不少,可看门口的锁上蒙尘,迷宫至少封闭了一年。没有可食之物,它靠什么活着?”转过一个拐角,又一具尸骨靠在墙边,但模样大有不同。

原来这具骨架套着件软甲,堪称完好,衣甲内还剩有干瘪的残尸,大概是胸口至腰间一截,头颅和双腿不翼而飞。毒灵子定睛一看,惊道:“这是金羽甲,他、他是太真教主!”

许清浊奇道:“金羽甲是何物?太真教主又是谁?”毒灵子道:“太真教主是周天老魔前一任的教主,他有件贴身而穿的宝甲,就是这一件金羽甲。”

她拽起尸身上的宝甲,抖了一抖,灰尘尽除,露出金闪闪的表面。这副宝甲似是羽毛堆积,但“羽毛”一被碰触,铛然有声,乃是金属之体,偏又十分柔软,由得她任意弯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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