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罗刹暗想:“是了,毒门四使在辽东的经营正顺,巫媚血因为恒哥,才匆匆赶回。那顽皮丫头,多半缠着她一起来了中原。巫媚血被我击伤,一蹶不振,还要管着恒哥,哪看得住这小丫头乱跑?”
她难掩脸上喜悦,冲封铁面笑道:“封大哥,咱们正愁假货不美,不料尉迟堂主就送来了真货。”封铁面一声不吭,微微颔首。其余坛主也相顾色喜,一人道:“恭喜香护法,这是天意教我们事成。”
毒门在凤凰山埋藏炸药,炸死了教内数位坛主、堂主,还杀了东护法公孙鬼,连教主也在此役中为剑仙重伤。从那以后,众长老就传出话来,列毒门四使为头本教号死敌。只消擒得一个,都是大大功劳,可受教主面赏。
香罗刹曾几乎抓住毒娘子,无奈最后还是让她脱身,可如今毒灵子被虚日、危月、室火、鬼金四堂擒拿,要送给自己,那也是一样了。而且,今后以此女为饵,更能引诱四使现身,一举除去。
香罗刹心道:“哼,这次我借献俘为名,逼宫姓向的。等接管了权威,辅助福王登极后,即是巫媚血这妖妇的死期。”她一直以为马恒之让毒门抢走了,心中忿忿不平,无时不刻想干掉毒娘子,夺回情郎。
却知四堂人马虽全是精兵良将,毒门若倾巢救援,定然寡不敌众。香罗刹忙道:“走,咱们即刻上路,援手四堂兄弟。”封铁面把手一招,两个坛主将殿门打开,其余人向外走去。
一个坛主指着许清浊二人,低声问道:“这两个男女怎么办?”香罗刹本要戏弄二人一番,但逢上了急事,哪还有这等闲工夫?又觉二人美貌难得,简单一刀宰了,岂非要少很多乐趣?当下改了念头。
她踱到许清浊、风倦月背后,双臂一张,搂住二人脖颈,娇笑道:“姊姊现在有事要办,可是舍不得你们俩。不若你们随姊姊一同前去?等了结了大事,咱们再一起玩玩。巩坛主那儿,我会派人告诉他的。”
许清浊几要动手,忽闻毒灵子下落,改作静观其变。正琢磨该怎么周旋,不料香罗刹主动相邀,他如何猜不到香罗刹的想法?假意笑道:“姊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也舍不得你!咱俩能随你去,开心得很!”
香罗刹嘻嘻一笑,道:“是么?干脆你们跟了姊姊,别管巩坛主了。”许清浊喜道:“太好了,我俩求之不得!”香罗刹只当他们贪慕荣华,巴结自己,暗骂了句不知死活,笑着松开手臂。使个眼色,命心腹盯紧了二人。
除了在主殿中议论的众头领,还有过百名教内高手,在分坛别处待命,听闻两位护法颁令出发,全都现了身。许清浊、风倦月见这些人个个威风凛凛,庆幸方才没有动手。始明丹教高手如云,绝非虚言。
桂东风等豫北分坛的教徒,本领较低,香罗刹用不上他们,并不驱之同行。桂东风恭送众人下山,赫然发觉许清浊、风倦月混在其中,目瞪口呆,暗想:“他俩莫不是狐狸精转世,连护法都勾搭上了?”
一行人往直隶行去,伪装成大商队,封铁面麾下的刽子手则扮成护队的卫士。其间,还被当地绿林盯上了几次,可封铁面随便派了一个刽子手前去,便将踩盘子的数人杀光了,吓得其余强盗跑全没了影。
许清浊、风倦月小心随驾,不露丝毫身份。香罗刹虽没禁二人的自由,却暗中命属下看牢了。许清浊有心要去会一会毒灵子,并无逃走之意,神情坦然,不似作伪,监视他们的人也从未起疑。
许清浊时常陪伴花如何、三芳出游,对饮食、住店等事十分熟络,假意伺候香罗刹,极为周到。香罗刹很是受用,暗想:“这小白脸得巩飞宠幸,也不是没有道理。”几日下来,竟真动了收他为仆的念头。
那位南护法封铁面始终戴着一副铁面具,一刻也不摘下来,就连吃饭喝酒,也由面具底端的开口送进嘴里。他待人冰冷,不苟言笑,香罗刹有时与他说话,也极少回答,仿佛事不关己。
许清浊冷眼旁观,全不信此人是柳下惠,心道:“封铁面既然与香罗刹联手,必然是垂涎其美色。他表面上正经,谁又知两人私下独处时,是什么龌龊模样?”
除了应付香罗刹,许清浊这一路,也没少讨好同行的教徒,获知了不少丹教的内幕。原来,五大护法传至今日,渐各有所司,形成了传统:东护法主管人事调动,职位升降;西护法管理粮草、财库和账务等事宜;南护法掌管赏罚、刑典、律法;北护法专管机密、风讯及布置暗线;中护法则负责传教、礼仪和教内各类仪式。
简而言之,便是“东人、西财、南刑、北讯、中礼”。其中,东护法持有人脉,西护法能调钱粮,一般都居住总坛,权力大过其他三位。向子玄是刺客一流的高手,并不懂如何管钱,因此他继位后,西护法的实职仍由向天啸所掌。而接替“大当家”公孙鬼的邓无魂,与向天啸沆瀣一气,对其言听计从,等于向家已窃占总坛,权倾丹教。
香罗刹乃密探出身,虽当上了护法,依旧远离核心,更逞论向天啸还以探听消息为由,长期叫她在外奔波,不准轻易回到总坛。只是香罗刹岂能服他?当下与封铁面联手,纠集了许多对向家不满的教众,图谋不轨。
他们之中身居要职者,超过丹教半数有余,想自成一教都不难。可正如尹坛主所言,谁都不肯将总坛的财富和宝贝拱手让人。众人计划,要在教主面前与向天啸对质,揭露其野心。万一教主超脱凡俗,置之不管,他们便发难,除掉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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