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从黄穰头顶掠过,透过两面大盾,从之间的缝隙穿透而过,狠狠扎在军候身上。

黄穰本不以为意,等到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呼,这才醒悟过来这一箭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大纛。主将大纛,维系着军心士气,普通士兵看不到自己的人,收不到自己的直接军令,只有遥遥从那一杆大纛上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有勇气附着。所谓大纛灭,主将亡。城上这一箭,是打算干扰大军军心。

黄穰微微侧头,淡淡问道:“怎么样?”

代中军军候咬紧牙,吐出几个字:“死,死不了,末将还能替将军守护大纛!再,再来一人,持盾遮护我前方。”

大纛的重量,不是寻常士兵能承受的,黄穰麾下几个亲兵军候才有这个力量持护大纛。

又是两个亲兵上前,将军候和大纛牢牢遮住。

黄穰随着兟甲兵阵再一次前行。他虽然也有弓箭,但顺手的兵器是长矛,他没有和城头对射的打算。一箭射一个不算什么,登上城头,他将用一杆长矛横扫。

黄穰向前,三百丹阳兵的箭雨没有停息。

但兟甲兵正面举盾,透过盾的弩箭,纵然出自3钧强弩之手,也没办法再穿透兟甲兵的铁甲。

如陶谦所想,这一点并没有n住丹阳兵。

大盾虽然能遮掩正面,但不能遮掩侧面。丹阳兵调转弩箭,不再瞄正面的叛军,侧面步程虽远,目标虽然在移动,但擅射的丹阳兵依然能够找到弩箭切入的位置。

箭倾落如雨,沉默向前的兵阵,不时有人痛哼,更不时有人重伤倒下。

城头向下,射程超过百余步,黄穰亲兵本部,就在这一百余步当中,顶着丹阳兵的箭雨,坚定向前。

黄穰心在滴血。

但他大纛已出,不可能再退回去重新来过,用普通精兵消耗掉城头那擅兵的耐力。两千兟甲兵,在这一百余步路程中,倒下了超过三成。

最后,剩余的兟甲兵,终于靠近了城墙。

隐藏在四座云梯之下的先前士兵,再一次推动云梯,重新靠向城墙。

“杀!”黄稹大喝,持长矛当先冲上云梯。

四座云梯,兟甲兵鱼贯而上。

还有两队兟甲兵,持大盾来到城门,清理门内障碍,再次重新推动冲车,冲进瓮城,攻向内城门。

瓮城里的兟甲兵,陶谦是再也没有办法兼顾。

此时陶谦已经抛下弓箭,拔出腰间一柄六面汉剑,亲自迎向了黄穰所登上的那座云梯。

而三百丹阳兵,其中数十人拔出长刀,扼守在云梯跳板临城之处,剩余的丹阳兵,依然持弩,侧身射击着云梯上下的叛军。

“恭祖只怕不是黄穰对手。”陆康回头,看向庐江都尉。

都尉点头:“恭祖武艺虽好,气运差了一点,末将这就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都尉拔出长剑,也走了上去。

陆康再向后看,看到了自己的几个亲兵军候。如今叛军四面登临,城池四面都处于险境。都尉去迎战黄穰了,自己倒不能把目光局限在面前。四面城墙的安危,就只能靠老夫自己,还有麾下亲兵,以及最后的五千郡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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