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隔天，清水一早就起来等候陈欢欢，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人，还以为她不来了呢，不想太阳即将落山人来了。　　　　清水快步走下吊桥，急切道：“怎么样。”　　　　陈欢欢看着她，笑道：“好消息，你爹娘已经证实过了，刘氏的确将银子退给了李鼻盘，并且赔了礼也道了歉，此事算是过去了。”　　　　清水一听，压在心头的石块终于落地，神情有说不出的轻松，“那我这便去收拾收拾就走。”　　　　陈欢欢点点头，“我帮你一起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就她和清菊的一点衣物，很快就收拾完了。　　　　将门关好，清水拉着清菊的小手，“别看了，走吧。”　　　　清菊回过头时眼睛红红的，仰起小脸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来啊。”　　　　清水很无语，这里打死她都不会再来。于是对清菊道：“永远都不会来了。”　　　　清菊一听，眼泪迅速涌出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掉。　　　　清水有些头疼，当即沉下脸，“再哭就把你丢在这，永远不要回家。”　　　　清菊被唬住了，迅速收起眼泪，将姐姐的手拽的紧紧的，生怕她真会丢下自己不管似的。　　　　清水在心里叹气，拉着她，与陈欢欢一道快步走下吊桥，并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在路上碰到周真。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快出林子时，清水眼尖地瞧见周真正朝这边走过来，急忙拉着清菊与陈欢欢躲到几株矮树旁，待他过去并走远，这才走出来奔出林子。　　　　乍一看见消失几日的两个女儿回到家里，吴氏又气又激动，伸手往她们胳膊上各拧一把，红着眼睛道：“你们还回来做什么，干脆别要这个家算了。”　　　　经此一事，清水才知道爹娘刀子嘴豆腐心，以前错怪他们了。　　　　“好了，只要她们平安无事就好，别太责怪她们了。”杨山走过来道，继而又对两个女儿道：“还没吃饭吧，快去洗手吃饭。”　　　　丈夫都这般说了，吴氏不好再说什么，悄悄擦了下眼睛，脸上挤出笑容，叫陈欢欢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吴氏亲自下厨多炒了一道菜，又煮了几个平时不舍得吃的咸鸭蛋。饭桌上，杨山问了清水几句，清水自然不敢说实话，撒了几句谎便掩盖了过去。　　　　吃过晚饭，陈欢欢留下来同清水说话，“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清水一边刷锅一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爹娘说要尽快给我寻门亲事，我觉得行。”　　　　“周真能答应吗？”　　　　清水的脸当即沉下，“我嫁人关他什么事。”　　　　“周真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你就别嘴硬了。”陈欢欢摇了摇头道。　　　　清水听了好一会没说话。　　　　等她洗好碗，陈欢欢站起来道：“我该走了，遇到困难记得找我。”　　　　清水点了点头，擦干手，挽留道：“这么晚了就不要走了，明日吃过了早饭再回去。”　　　　“我爹娘不知道我来找你，要是我没回去睡的话，他们肯定会着急的。”　　　　清水想了想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走那片苎麻地很不安全，我和我爹一起送你吧。”　　　　陈欢欢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杨山还没有歇下，见清水进来，下意识朝吴氏看一眼，便听清水开口说道：“爹，欢欢现在独自回去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将她送回家。”　　　　不等杨山开口，吴氏伸手推了下他道：“别抽了，快去吧。”　　　　杨山连忙敲了敲烟杆站起来，“走吧。”　　　　送完陈欢欢回来，清水迅速插上门闩贴着门板站了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澡。方才真是吓死个人了，被人一路跟踪着，虽然因为天色的缘故看不见那人容貌与身形，但直觉告诉她，就是周真。　　　　要不是有她爹在，真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迅速洗好澡回屋，躺到床上方踏实些。转眼见清菊踢掉了搭在肚子上的衣服，伸手将衣服捞过来给她盖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以为是耗子弄出来的，便没放在心上，闭着眼睛继续睡，直到窗户下面响起物体落地的声音，这才惊觉地从床上坐起来。　　　　该不会进贼了吧！　　　　很有可能！　　　　清水穿上鞋子，悄悄走到门后，想了想，提了一根木棍在手中，先是通过门缝往外面看，静悄悄的什么也没看见，又扒着门听了会，再没听到任何响动，这便大着胆子提着木棍打开了门，一只脚刚跨出去，眼前突然一黑，嘴巴就被捂住了，手里的棍子被抢走扔在地上。很快她被拖进堆放杂物的小柴房，被压在杂物中间，丝毫动弹不得。　　　　“你要是不怕被你爹娘看见的话，你就可以放声叫。”黑暗里，周真咬着她的耳朵道。　　　　清水怎么可能呼救，也不敢。　　　　周真伸手拍拍她的脸，“真乖，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说罢，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顺着肚脐眼一路向上，停在她的心脏位置。　　　　这人要干什么，莫非疯了不成。　　　　清水着急地去扯他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开，最后急道：“这是在我家，你要干什么。”　　　　却听他冷哼道：“你家又怎样，我想干你谁也阻挡不了，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　　　　一句话将她钉在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直到他的手再有动作。　　　　“不要，求求你。”清水拦着他的手泪流满面道。　　　　“现在知道求我了，为什么不告而别。”　　　　清水摇着头，“我错了，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光嘴上道歉没用，我要诚意。”话落，就见她静了下来。　　　　这是答应了？　　　　心里一喜，正要解了她的衣服，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与此同时，杨山夫妇从屋里奔了出来，循着响动来到小柴房。待吴氏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尖叫一声抓起木棍就朝周真冲了过去。杨山反应过来也操起家伙冲过去帮忙，一时间乱成一团。　　　　清水寻了个空子跑出小柴房，接着跑回房，一屁股坐到地上缩成一团抖个不停，直到清菊走过来抱着她道：“姐姐莫怕，清菊保护你。”　　　　刹那间将清水感动的不行，眼泪止也止不住。　　　　突然，外面安静了下来，很令人不安。　　　　清水抹掉脸上的泪水，伸手抱了抱清菊，轻声道：“你在屋里呆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可知道？”　　　　清菊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待姐姐一松手，乖乖跑到床上呆着去了。　　　　清水起身出去将门关好，转身走向小柴房，没等走到，只听吴氏尖叫一声从小柴房里跑出来，看见清水焦急地抓着她的胳膊道：“快去找大夫，快去！”　　　　清水来不及多问，就被吴氏推着出了大门。　　　　孙大夫正准备歇下，突然听到急促的拍门声，赶紧披了衣服去开门，只见清水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扶着腰，满头大汗地喘着气，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听是有人受伤了，急忙拿了药箱与清水一同走了。　　　　路上，清水心里七上八下的。从吴氏的反应来看，受伤的那个人多数是周真，似乎还伤的不轻，不然吴氏也不会那么害怕。　　　　倘若周真就这么死了呢。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可对她爹娘来说是要杀人偿命的。所以说，他暂时还不能死。想到这里，脚步更加快了，孙大夫差点都追不上她。　　　　吴氏焦急地在大门口走来走去，等看到清水和孙大夫，急忙朝他们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孙大夫的胳膊，“孙大夫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　　　　孙大夫急忙打断她，“快别说了，救人要紧。”　　　　清水跟在他们身后走进院子里。她猜的没错，受伤的果然是周真，伤在头上，此时他已经被移到了院子里，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头上被简单包扎过，但仍止不住鲜红的血往外流，满脸都是，看着十分可怖。　　　　清水急忙捂着胸口撇开眼睛不敢再看，脑子里乱成一团。　　　　吴氏也不敢看，捂着眼睛将清水拉远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不停道：“他不会死吧，不会死吧……”　　　　清水捂着胸口不搭腔。　　　　她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