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仁章便不再劝,他看着周围的人,似乎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狠。他那帮同僚,哪个是不知内情的。不过是到现在还没人敢把这个话题宣之于众罢了,越是隐晦的事越是撩人心弦。何况此等新奇事就是发生在自己的周围,比别国得新奇艳闻更勾得他们深掘。

那高游士也正是深谙此道。

他继续道:“在下便是一个月前从郑国动身来到齐国的,因而对郑国那边的情况有个了解。郑国世子自去年四月份就离开了郑国,一直四处游历,直到几个月后出现在齐国文姜公主的提亲宴上,这期间也都没有回郑国。据说郑国世子向文姜公主提亲一事,事先并未征得郑国国君的同意。他这样惯了肆意妄为的人,向文姜公主提亲可能是他一时兴起,也可能在齐国游历期间意外是邂逅了文姜公主,两人两情相悦,他便自作主张向齐王提亲了。郑国世子回到郑国以后向郑王说了此事,郑王却决计不同意,并且大怒,软禁了郑国世子。可郑国世子向文姜公主提亲一事已经是人尽皆知。现在想反悔,齐王一定会觉得颜面无光,是要惹出大乱子的。”

“因而退亲一事定当妥善处理,郑王为此困扰了三天不眠。终于想到了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只是这个处理方法是要下血本的,那就是赔城谢罪。而且所赔的合城是郑国的先祖封地,郑国的臣子听到这个消息纷纷痛哭流涕,跪倒求郑王的宫殿外求他收回成命,郑王却下定了决心。雷厉风行的将合城赠让书拟好,征的天子同意后,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齐王手上。”

高游士说到这儿笑话道“这齐王真是空手套白狼,白白捡了个大便宜,这可是一座城池啊,郑国的城池!诸位可能猜到郑王为何宁愿赔城,也不愿自己的儿子娶齐国的文姜公主吗?”

这句话算是说到的点子上了,这堂中有不知道齐国被郑国退亲的商贾们,也有的是早已听到风声的齐国卿士们,可直到后来,齐国的朝堂之上公开此事后,齐王也没将其中的原因说个明白,他们也觉得此事奇怪,这会儿听到高游士当真知道此事,一个个的眼里都放了精光。

“高前辈,纠劝你别再往下说了!”一旁的纠却突然出言打断。

“纠子这是何意?”那姓高的语气却是懒洋洋的。

“高前辈难道不知规矩?在一国避论一国之事!”纠这时候脸色冷了下来。

“规矩?”高游士笑了笑,明显不屑,却道:“呵!也罢,既然纠子说规矩如此,那某也不便再说下去了!”

这一说,台下的人急了,人群中有人忙道:“高游士,你继续说下去,我赏金十镒!”

“这”高游士还是一副十分为难的神色。

这时就有人走上前,举着手上的金块扬了扬后,丢到高游士那头收打赏的钱袋里了。然后,接二连三,都是来递赏钱的。

高游士不禁嘴角翘了翘,这内容才说到一半,便有人送上丰厚的赏钱了,实在是前所未有。他不禁又得意的看了一眼纠。然后朝着台下众人不好意思的拱手道:“诸位,诸位,高某实在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碍于”他为难的抬头看了一眼纠。

纠见他如此装模作样,实在是要气笑了。这货要找死,他不拦着,便扭过头去懒得再看。这举动落在高游士的眼里,仿佛自己得了天大的胜利,最后心情愉快的道:“也罢,既然各位看得起某,那某再诸多推辞了便是却之不恭了。”

“郑国之所以宁愿赔城也不愿意娶齐国的公主,往细了说有诸多原因,郑国那头对此却只传了四个字一齐大非偶。诸位,这个说法我相信落到在坐诸位的耳里也是十分不敢相信的,堂堂郑国居然会说齐大非偶。齐国如今再如何势强,那与早十年便崛起的郑国相比,也只能说是个旗鼓相当的。郑王究竟在怕什么呢?”

“说到这儿,某要先提一提那位嫁到卫国的宣姜公主,宣姜公主虽然我等难见其尊荣,但也听说过她的美名。”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高游士念诗念的声情并茂,引得台下众人也心神往之。可高游士又突然神色一凛,话锋一转道:“如此佳人,可惜却成了齐国狭制卫国的工具!”

“齐宣姜公主在卫国掌权掌政,不仅打压太子,为了铲除异己,各种诡魅手段层出不穷。君不再是君,臣子们不是变成了尸骨,就是成了她的鹰犬,如今弄得卫国上下是乌烟瘴气。卫国的贤士奔走远方,悲鸣着卫国改头换面姓了齐。”

“有这样的先例在此,郑国怎么敢再娶一个齐国的公主。说起来齐王也是厉害,在位的二十年间,开疆拓土,富国强兵,齐国的实力已经远超其他的诸侯大国。单看他用一个女儿便占了人家一个卫国的手段,那郑王纵横沙场的谋略到了齐王那儿也是较量不来的。这不,宁愿赔城,也不敢娶个祸国美人回来。偏偏那文姜公主生也是的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同样当得起“祸国美人”,就不知道郑国避了一劫,这灾又要犯到谁的手里。”

高游士还在继续调侃,台下的也是听得激情昂然,可文姜那桌都是面色俱变。

乔仁章看着文姜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他抽出了她手里的筷子,柔声安慰道:“他满口胡言,咱们教训他便是,那东西还配不上令公主生气!”

“是,他胡说八道!他怎么就将宣姜说的像个妖孽,宣姜不是他说的那样。”帷帽内的声音喃喃,乔仁章看不她的神情,可也听得出她的难过。

“当然,他胡说的,正如他这样曲解郑国退亲一事,咱们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宣姜公主也是叫他造谣抹黑的。”

乔仁章这话说完,文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走吧!”

高游士还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台下不时响起笑声,刺耳无比,文姜已经听不进其中的内容,她这一次才真的觉的人言可畏。

她正要站起身离开,突然听得嗖地一声,隔着素纱帷帽,她眼角的余光便感觉到一道影子急速滑过,台上的高游士凄厉无比的“啊”了一声后倒地!

众人皆惊,只见倒地的高游士的胸前插着一根黑羽箭,身体还在蜷缩抽搐着。

天下第一肴的门口突然围了一帮人,数目之多,外头的阳光几乎都被遮盖的洒不进来。为首的男子披着玄色披风,里头穿着一袭玄色锦衣,锦衣上绣着精致鹤纹祥云。他的乌发被金冠高高竖起,面如冠玉,通神身气度华贵逼人。

他看着台上的目标,眉宇紧锁,目不斜视地大步走了过去,身后紧紧的跟着一众护卫。堂中众人此时留意到他手里的弓,便有人纷纷站了起来,往角落里避了避。

乔仁章惊诧的站了起来,“太子!”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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