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殿那头收到消息时王后整个人如晴天霹雳。本来想去问问大王怎么就决计将文姜嫁给凌岐风了可走在路上料峭的春风将她吹了个清醒。

事情已定,此时去问大王又有什么用。上次她说将文姜许给天子大王就明显发了火。现在再说这些什么也改变不了,反惹大王不快。她便绕道去了内庭天香的住处。

天香正抱着个陶瓮站在窗前的海棠花前发愣见王后来了,觉得有些突然,她连忙将那小瓮塞到高几的角落边,起身给王后行礼。

王后急冲冲的走进内室,殊玉则在门口候着。她一进屋就道:“今日朝堂上的消息你可收到了?”

天香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她这几心绪难宁,根本没空顾及其他,何况朝堂上的事,若是不曾留意风也是不会随便刮进来的。

“奴婢尚不知!”

“文姜,被大王当众许给了凌岐风!”王后冷视了她一眼才道。

天香惊地猛的抬头:“这怎么可能?文姜公主不是要已经被许给了郑国世子吗?”

“你这几天都再忙些什么?郑国世子已经向齐国退婚了,这么大的消息你却浑然不知。”王后勃然大怒

天香知道事大,也怪自己不该顿时跪在王后面前:“天香知错求王后责罚!”

“我现在哪有什么功夫来责罚你?”她此时正是愁闷之际原指望天香能拿个主意,她却后知后觉实在是令自己失望。“若是内庭的事太杂,绊住了你的脚,使你耳目不聪,办事不力,那内庭的事,我便另找他人替了你!”

天香闻言,面色苍白一片,她伏地求道:“天香知错,天香再也不敢。”

“我暂且饶你,你先起来说话。”王后语气冷冷,却不比方才厉色。

天香起身后,请王后入座,等她为王后斟好茶后,心神也定了定。

“大王他怎么愿意将文姜公主下嫁给凌岐风呢?此事可是另有隐情?”天香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王想得什么,我如今是真的猜不透!他向来看中这个女儿,自然不愿意她受委屈的,我之前欲劝服大王将文姜许给天子,这样也好让王室与齐国得关系更近一层,他却因此气恼我,怕是不想让他的女儿为妾。可这又如何,文姜都是被郑国退亲不要得人,能伺候天子算得贬低她吗?”王后忿忿道,说倒这儿,她又突然冷笑。

“我还以为大王有别的好主意,能为他这娇矜的女儿寻个什么英雄人物,没想到,到了最后竟是许了个家臣。”

天香想了想道:“大王心疼公主,此举不是草率决定。嫁给凌岐风,虽是下嫁了,可也算是在大王的羽翼下,这一辈子有大王庇护,必不会受半分委屈的。”

“你说的,倒像是大王得想法!”王后端起茶轻挑了两下,又将茶盏放下了。她叹了一气道,“罢了此事已经当着朝臣们得面定下了,我也不是十分关心大王的看法。只是听到此事之后,就觉得心慌。”

“夷阳君与凌岐风现在又认了父子关系,我不敢想,万一这两人知道些什么,我还真是招架无力。”王后头疼道。

天香觉得这个时候得劝王后,该下决心了。“王后,这两个人,实在是不敢侥幸再留下去了。”

她虽然还不敢跟王后说太子对文姜公主暗生情愫的事,怕王后知道此事后会方寸大乱。可这两个人无论如何,留着都是不妥的,王后若因此变,有了警觉也是好的。

“我何尝愿意留着她们?一想到凌岐风这长出息得,我夜里都睡不踏实!”王后忿忿而又无奈地道。“可我现在有什么能力除掉他们?朝中虽有我们能倚重的卿贵。可这些人如今加到一起都不敢说能整死一个凌岐风。”

天香觉得王后此话夸大了,不以为然道:“王后,大王就算再怎么喜欢这个凌岐风,他毕竟是个后起之秀。如今仗打完了,他除了个别亲兵,从前跟随他的都留驻各郡了。这无战事,他就是个赋闲在家的卸甲之将。咱们还有军司马,司马大人手握兵符,军力可都盘踞在都城,随时都能调遣,要拿他岂不简单?”

王后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她的天香倒是越活越天真了。“你如今的消息越发的闭塞了!”

“他可不是个赋闲在家的卸甲之将,我听说大王又新建了一支铁骑军,两万兵马,由凌岐风一手训练,全权调配。你看,军司马的军力可堪与他相比?”

见天香惊愕,王后接着闲闲地道:“他父亲可是夷阳君,夷阳君才是掌管着齐国大半军力的人。这些,到了后来也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何况就连禁军统领乔仁章,也跟凌岐风有着过命的交情,这么一算,齐国谁能动他?”

天香听了,打了个激灵。她从前老想着凌岐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能等着她们。却不知现在,他的权力已经跃至巅峰了。看来终究是妇人眼界狭隘啊,她们在这小心翼翼,揣摩算计,人家在前朝已经给自己铺好了一条通天之道,镀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他这样的成就难道不是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他若有心经营,王后还认为,他不知十七年前那事的内情吗?”天香喃喃道,眼神里泛起了无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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