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岐风一路走到沐阳殿也没等殿外迎门的宫人往里通报他便径直走了进去。杏儿只看到一个穿着玄色厚锦模样英楚的男子如风一般袭到自己的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男子便沉声问她:“公主呢?”

杏儿这才反应过来来人是凌将军只是之前见他都是冷鼻子冷脸,神情淡淡。今日怎么就像像一团火似得。

“公公主她不在!”她对凌岐风心有余悸他这般不寻常,怕又是来找公主麻烦得。也就是他能令公主伤心,却又治不了他。

“不在?”他沉凝了片刻后,眉目才疏淡了些。“去哪儿了?”

正问得时候,翠娘行了过来她让杏儿去做别的,杏儿早就避他不及,得了话立刻便离开了。翠娘将凌岐风请到不远处得园子里。两人走进亭中,凌岐风便坐下了。翠娘看了一眼周围空旷,四下无人后。才对他屈身一礼“将军!”

凌岐风颔首,抬手道:“翠娘无需多礼!”

翠娘起身后,态度十分恭敬得对凌岐风道:“公主今日出宫了!”

凌岐风听了有些意外,“出宫?可说了是去做什么?可带了贴身保护得?”

见他还是十分紧张公主的翠娘便叹了口气道:“将军一直将公主视为最重要得人为何那日又要为了雅渔姑娘那般伤害公主啊。她那天伤心得都要死过去,连哭都发泄不了。后来就变得郁郁寡欢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奴婢虽不知将军为何如此,可公主这样难得是将军愿意看到得?”

他煞费苦心得将自己安排在公主得身边,关心着公主的一举一动,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用心,又岂会为了雅渔而伤害公主?

凌岐风静默了良久,紧抿的唇才开口道:“是我错了!”

翠娘也不好再多说这种话,想了想又小心的问道:“将军,鸣岁现在如何了?”

凌岐风这才转了温和地笑,道:“鸣岁现在进了铁骑军,二十出头,已经是个庶长了!”

“那就好,那就好!”翠娘嘴上这样念着,可凌岐风却看出她有些失神,并不感到欣慰。

“翠娘有什么想法,还是说出来的好,只要不违军纪,我都尽力而为!”

听凌岐风这样说,翠娘眼泪突然都止不住了,“将军,我也不瞒你,我实在不愿意鸣岁从军。家里人早些年在我进宫之前就死绝了,剩这唯一的弟弟。我有幸能进宫讨份差事,有碗安稳饭吃,他却逃不过从军的命。这天下可有太平过一刻,每次一听说又发生战事了,我就提心吊胆。好在得您照拂,他能平安无事的到今天,可往后谁说的准?我想求将军,将鸣岁从军营里调出来,能在您府里当个府卫也好!”

“可是鸣岁他想建功立业,他想立军功,将来能被提拔为士,日后你出宫后也能有他为依仗!”

翠娘一听,呜咽的厉害,“我可不要他立什么军功,他若是命都没了,别说是依仗了,我就是连活下去的指望都没了!”

凌岐风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光有些微动,他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少年时,进了军营后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他天真的狠,以为自小随母亲练了些功夫便能在军营慢慢闯出些名堂,满心的想着,以后要很强的站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当个侍卫也好。

可上了战场,他只是个扛棋的,连杀敌的手都腾不出来,何谈建功?比起那些在疆场厮杀的壮年体魄,他十四岁的身体显单薄的狠,扛着大旗,跑的也不如人快,面对无数交鸣的长戈与箭雨,他九死一生。

可他也是惜命的,他要努力地活着,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有资格能当一名王城禁卫军,最好是能进内宫城墙的那种,能看到她的身影就好。

后来的一场死战中,几百个人的军队全军覆没,他中了从后背捅进来的一刀,他的师傅便是从死人堆里将他淘出来的。

翠娘见他久久不语,觉得自己要求的有些多了,便擦了擦眼泪道:“将军,翠娘也不想为难你,鸣岁遇到了将军已经比其他人幸运多了,翠娘实在得谢谢将军大恩!”

凌岐风回过神来,微笑道:“翠娘的心,我能理解。我会去将你的意愿转告给鸣岁,也会好好劝他,他若是同意了,那便一切都好说!”

翠鸟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将军说的话,鸣岁一定听的!”

凌岐风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嘴一笑,垂眸欢喜。翠鸟有些恍惚,她仿佛见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岐风,他笑的如暖阳下和煦的风,像个孩子一样,带着腼腆的欢喜。

“这样翠娘以后也能时常看到鸣岁了!”凌岐抬眼笑道。鸣岁当了他的府卫,文姜嫁给自己后,翠鸟也能跟着过来,到时候他姐弟二人就能团聚了。

“将军这是何意?”翠娘还不知道今堂上发生的事,自然没能听明白他的话。

凌岐风不再跟多解释,接着问她“可知道公主今日为何出宫?”

“这倒没跟奴婢们说起,对了”翠娘想起来一件可疑的事。“公主她昨夜直接在寝殿设了宴席,还传了舞姬乐师。作陪的是两个面生的公公,公主从前一向不让寺人伺候的。宫人们都是传了膳便被公主叫退了,就如我等这种贴身伺候的,也不许进去。我当时也没多想,本以为是公主心情不好,要找人陪喝酒,也是情有可原。可谁知道,那两个公公一夜都没出来,第二日,公主便带着他二人出宫了!这些事,其他宫人都是不知道的,我留了个心眼,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凌岐风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越听目光越是森寒。“这两个人,可是身量体魄都比他公公显得高大壮硕?”

翠娘意外的看着他,他如何得知的?她忙点了头,“一个生的有些黑,四方脸,显得硬气。另一个生的俊朗,看上显的沉稳,举手投足间也是气度不凡,奴婢就觉得他实在是不像一个寺人。”

翠娘话音刚落,凌岐风转身便跑了开。

他说怎么整个齐都都设下了天罗地网,城门也是防的密不透风了,却还是找不着他。允倒真是会为自己找生门。乔仁章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躲进王城了。如今想来,以允的狡智,便是能入的了齐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不过这会是个大家都想不到的盲点。

巳正时分,一辆马车疾速的穿过临淄城的主街道。

文姜坐在车内,觉得这速度越来越快,她不由伸手扶住了车板,“鲁大叔,你让小黑慢点儿!”

允端手闭目静坐在她的对面,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似得,文姜便要伸出头去喊小黑,却被身后的一只手捉了回去。

“不能再慢了?再迟就出不了城了!”他淡淡道。再迟些,等乔仁章下了朝又去城门口守株待兔,那就比较棘手了。

文姜一愣:“你要出城?”

允点了点头。

“为何啊!”

“避患!”

“你至于怕那公公到这种程度?”文姜不敢相信。连家都不要了?

允嗤然一笑,让她坐好,“文姜,鲁大叔就要离开临淄了,往后难说能不能再见了!”

见他真的打算这么做,文姜忙劝道:“鲁大叔,你不要走,我能护你周全的!”

允看着她一双流波婉转的眼睛看着自己,带着哀求,他的手不禁覆上她的发,温和的笑着道:“文姜不舍得我?”

“自然不舍!您对文姜来说,亦师亦友,文姜不敢想以后都见不到您了!”她恳切道。

允轻柔的抚着她的发,贪恋着她对自己的不舍,多希望这样的时刻能再维续的久一些。

可是,马车停了。

里面的人只听到外面的人言语上纠缠了两三句后,便响起了打斗的声音。文姜听了一惊,撩开车帘一看,发现小黑正与一群穿着禁卫军服制的打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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