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一听腾的一下从王位上站了起来。这么快?

“快传!”

众人目光齐齐地看着夷阳君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殿内。他走的很快旁人都能感觉到他掠过身旁时带来的一阵寒意。四十多岁他的两鬓添了风霜却丝毫不减他英武不凡的气度。

众人皆是很意外,今日无端端的怎么夷阳君从封地赶来了?

夷阳君进殿就向齐王行了个跪礼:“臣弟拜见大王!”

“夷阳君快快轻请起!”见他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路上是片刻也不敢耽搁。齐王又立马让人设了软榻请他入座,那席位自然是武官列的首位。

夷阳君落座后这才看了看殿中央跪的笔直的凌岐风,凌岐知道自己来了却是连头也没抬。他转眼又扫视了一遍满殿朝臣的神色后,才微微笑道:“诸位,这是在谈论什么?怎么,都如临大敌似的?”

齐王没急着说话这些人嘴比他快。司马大人朝夷阳君摒手见礼,而后笑道,“夷阳君,你今日来此可是能长见识了!”

“哦,此话怎讲?”夷阳君淡笑着好奇道。

凌岐风浓长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了一起眉心也因为身体的紧绷而微微跳动。司马大人朝凌岐风的背影使了个眼神,嘲弄道:“此子向来狂妄,大王厚德,念他年少有为待他素来宽和。岂料他竟变得这般不知天高地后正向大王求取文姜公主。可笑他一点也不知羞臊也不看自己是何出身,怎配?”

骆真看了身后的司马大人一眼,不由皱了皱眉,凌岐风再怎么说也是同朝为官,便是那分当党派系的,也不好当面撕开脸吧。这司马大人怎么就敢公开直白的嘲骂同僚?还是当着大王的面。

司马大人却没觉得半点不妥,直到他察觉到,夷阳君脸上的笑意渐渐凝滞了,目光冰冷阴沉地看着自己。

“你说,他不配?”夷阳君沉声问他。

司马大人搞不懂夷阳君这脸色怎么说变就变,凌岐风他当然不配了。

“他不过是才抬了上卿之位,得了块小封地,便认不清自己了。公主若是下嫁于他,子嗣们连地都不够分,岂不是要落为平民!”

夷阳君突然仰头大笑了笑,道:“便是因为这个?”

他没再理会满脸茫然地司马大人,转身对齐王道:“若是大王能将文姜公主下嫁于凌将军,臣弟愿意将自己的四块封地送给凌将军。大王觉得如何?”

此语一出,众臣哗然。

将自己所有的封地送给凌岐风?他们若是没听错,那怕是夷阳君疯了吧!就连知道隐情的齐王听到这句话也有些意外,这四块封地是他这大半辈子拿命换来的功劳,但他那儿子可是一点也不想认他,他都能愿意全给了他?

“夷阳君,可想仔细了!”齐王向夷阳君确认,毕竟,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让父子相认,各取所需。

“荒唐!”

夷阳君听到身后又传来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封地岂是说让就让的,若是如此,大王的分封还有何意义?我等若是全凭一己喜恶将封地乱许人,这还不乱套了吗!”司马大人气冲冲地道。

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给凌岐风送大礼?他不管夷阳君这是发了什么疯,他现在就是要骂醒这脑袋里长了苍蝇的夷阳君。

身后的司徒大人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背后的衣裳。司徒大人可不敢再看下去了,他与司马大人平日里交情好。司马大人说说那狂妄小辈就算了,怎么今日有些刹不住脚啊,连夷阳君都敢得罪了!

夷阳君冷笑着回过头,背着手向那气的满脸通红的司马大人走了过去。他步步逼近,司马大人感受到一种逼人的压迫感,想要后退,却又不愿落了下风。逼着自己,仰着脖子与他相对。

“司马大人可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夷阳君提醒他:“你说凌将军封地少,怕公主子嗣无依,那本君便给他封地,给他这一人之下尊贵!”他毫不避讳,四座城池,而且他的封地都是富庶的沃土,面积也都不小,单是墨城一城便能顶平常城池的两倍了。这也就是他夷阳君能享得这顶天的富贵了。

“哼,夷阳君能有的尊贵自然是我等不能比的,可他凌岐风凭何得你赠让封地?”

“凭什么?”夷阳君笑得更厉害了,继而对他道:“就凭你看不上的,他凌岐风的身份!”

“他是本君唯一的儿子,本君别说是封地能给他,就是军功爵位也都是他的!司马大人说他不配求取公主?那司马大人倒是说说本君在你眼里算得上什么?本君的儿子,齐国的公孙也是你够资格轻贱的?”

夷阳君一口气说完,他看到凌岐风跪在殿中央被这老匹夫用极尽难听的言语羞辱时,心如刀绞。不是看在大王的面子上,他真恨不得当场就砍了这老匹夫。

只见司马大人的嘴张了张,又合了合,看了看一旁神色不明的凌岐风,又回头看了看夷阳君,什么也说出来?

所有人都被夷阳君这话给惊住了,便是乔仁章也不能冷静了,“这这是真的吗?”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啊?凌岐风可是因身份这回事一直被这些世封的贵卿们看低了打压的,怎么也没听他解释过。

齐王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凌岐风是夷阳君之子,是公孙!”说着他走下座,亲自扶起凌岐风,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你没令寡人失望!”

凌岐风却是脸色惨白一片,薄唇紧紧的抿着,他浑身绷直,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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