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小花，你怎么不休息了，身体好些了吗？”仁王飞快的来到她面前，阻断了她和忍足的视线。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四谷边说着边走到了真田身边。　　　　也不知究竟是在回答仁王还是告诉那个人。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要说些什么，赤西未来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抱歉抱歉，昨晚吃了感冒药，睡过头了，真是对不起。”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训练吧。”真田率先走出了房间，立海大紧跟其后。　　　　忍足刚才想说出口的是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　　　　那天的训练结束的较之以往非常地快，不过是一个发呆的时间。　　　　阳光透过绿叶穿落在那个人的脸上，迹部站在二楼门口，看着那些光斑的游走。　　　　真田上车后看了后排的她一眼，还是坐在了前排。如四谷对他的观察所料，如真田一贯的喜好所为，四谷悄悄的松了口气。　　　　即使已经确认了那就是一场意外，她也总是下意识的躲着他。　　　　真田也察觉到四谷最近都在躲着他，她一慌乱的时候，马脚就露的特别明显，却偏偏还要以镇定自若的方式。　　　　就这样，两人各自表面风平浪静的回到了神奈川，下车后，四谷看都没看真田一眼，就对其他人说了声，我先走了，便不等回应，拖着行李就速度极快的溜走了。　　　　四谷想了一路，关于以后要怎么面对真田，关于那件事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她想了又想，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答案。　　　　妈的，四谷上楼的时候恨恨的诅咒了一声，都说酒后乱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玩意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喝的好。　　　　四谷正愤愤的想着，抬眼却看见迹部景吾正坐在她家门口，狭长的凤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四谷一怔之后脸上一热，他一定是听见了。　　　　她也是第一次骂脏话的好不好，能不能别用那种‘原来你深藏不露’的表情看着我。　　　　四谷面无表情的开了门，脸上还残余着一点红晕，迹部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带着点温柔的笑意跟在了四谷身后。　　　　我这里是什么旅馆吗？四谷看着迹部十分自然的坐在自己沙发上后，顺手拿起桌上遥控器打开电视时如是想到。　　　　说实话，四谷今天心情是真的不好。　　　　将行李整理好，又将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后，四谷百无聊赖的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离迹部有一定的距离。　　　　“合宿好玩吗？”迹部难得的先开了口。　　　　“……”四谷想到合宿间发生某些事情，陷进身后的沙发里，懒得说话。　　　　“本大爷看你似乎玩的很好啊。”就没拿正眼瞧过他几次，不是看着真田就是看着忍足。　　　　四谷闻言转头看着一脸闲适的迹部，目不转睛了好一会儿移开眼。　　　　这算是弥补？迹部心里好笑。　　　　四谷心里想的却是，在她转校之前，她和迹部似乎都并不熟，之间说过的话就更是少了，怎么她转到立海大之后，他们反而走得近了呢？他居然还会特地从东京跑到神奈川来。　　　　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所见，关于忍足侑士的猜测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四谷自嘲的笑了笑，四谷葵啊，这样你都还抱有希望吗？　　　　迹部不知道她所想，只发觉气氛似乎有些冷了，刚想换个话题说点什么，门铃声便响起了。　　　　迹部正猜想着是谁会找上门来，就瞥见四谷忽然间就有些慌乱的眼神。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镇静的，就像初见时冷漠的像是眼里容不下任何人似的。　　　　上一次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过了一夜，她问了原因，他答得模糊，她也不在意，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也只是锁好了门。　　　　可是这一刻，她的眼里却有着与之截然相反的慌乱，迹部背靠在沙发上，对四谷投来的眼神视而不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门外的人应该是真田。　　　　说到底，还不是她对他毫不在意。　　　　“你要不进去躲……”四谷的话还没说完，迹部就是一声冷哼，眼中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怎么？你觉得本大爷会做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事？”　　　　四谷叹了一口气，脑袋里拼命地组织着语言，想着等会儿要怎么解释这个情况。　　　　多么正常而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变得有点奸情的味道了呢？　　　　四谷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给门外的人开了门，反正是祸，总是躲不过的，现在那件事也不知道又要演变成什么样了，四谷越想越发垂头丧气，看见来人后却是一怔，事实上，四谷也以为会是真田……　　　　“爷…爷……！？”　　　　“小葵啊，我昨……”进门的忍足健太正兴高采烈地同四谷讲着什么，话还没说完，就一眼瞥见了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的迹部景吾，迹部景吾也惊讶于来人居然是忍足健太，不过那是不是也说明关于真田的事情只是自己想多了。　　　　客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留下电视里传来的声音，仿佛有阵风带着几片小绿叶这么轻飘飘的，转悠着，吹过了。　　　　迹部就是迹部，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站起来向忍足健太“忍足爷爷，好久不见了，您身体可好？”　　　　忍足健太机械地转头看着四谷，十分惊讶的问道，“你上次说的喜欢的人是他？”　　　　小葵喜欢迹部景吾？！　　　　虽然他知道迹部景吾是个好孩子，　　　　但是，小葵喜欢迹部景吾？！　　　　上次说的喜欢的人？迹部皱了皱眉，也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四谷，明明知道四谷是那种死心眼的性子不可能那么快移情别恋，心里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猜忌，关于立海大里四谷和真田的各种流言，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房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几个度。　　　　四谷却突然冲着忍足健太笑了，挽着他的胳膊向迹部走了过来。　　　　“爷爷，我本来想着下次就告诉你的，居然就这样被你发现了。”　　　　忍足健太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是真的？”　　　　迹部的脑中还是刚才四谷眉眼间的满满笑意，就在这个时候，四谷转过头来看着迹部，用他此刻脑海中的那张笑脸，用带着笑意的声色说着，　　　　“嗯，我喜欢景吾。”　　　　四谷的声音柔的过分，迹部嘴角自动勾着温柔的笑意，脑袋里的意识却还在缓冲阶段。　　　　四谷见他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笑了，以为聪明如迹部已经上道了，便连剩下的眼色都省去略过了，起身去给忍足健太倒茶了。　　　　原来是祸，还分了大祸和小祸。　　　　四谷刚一进厨房，忍足健太就坐到迹部的身边，一脸怀疑的看着面带笑意的迹部。　　　　“忍足爷爷，是真的。”迹部的缓冲已经结束。　　　　算了，两个人喜欢了就喜欢了，他这个老头子也懒得追究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制止的！　　　　“你小子周末没事跑到小葵的家里干嘛？”　　　　“我想她了。”话说的直白而霸道。有四谷给的这么好的‘情景’，迹部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倒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反正他大爷就是那样。　　　　忍足健太眼角抽了抽，有点不适应恋爱中的迹部，连自己本来想强调的孤男寡女的事情也暂时忘在了脑后。　　　　四谷端着茶水出来的时候也听到了这句话，若有所思的看了迹部一眼，迹部也回看着她，光明磊落的，四谷便移开了眼，坐在了忍足健太身边。　　　　听着两人一问一答的对话模式，四谷瞥了眼迹部的侧颜，想着他还是挺有礼貌的，平常每句不离口的‘本大爷’也都换成了‘我’。　　　　忍足健太想问的都问差不多后，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什么，暗暗地给迹部使了一个眼色，其中威胁的意味很是浓烈。　　　　联想到今天他和四谷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是‘郎情妾意’的情况下，迹部意会的很快，勾了勾嘴角，对着忍足健太点了点头。　　　　然而他这一系列动作让忍足健太更是不安了，要是迹部不意会的这么快，他还放心点，他意会的这般快就说明……心怀不轨！　　　　哼！忍足健太愤愤的哼了一声就转过身来，迹部也后知后觉自己的理解力刚才应该迟钝一点的……　　　　忍足健太换上一张语重心长的脸看着四谷，“小葵啊，爷爷也不是反对你和迹部这小子谈恋爱，但是谈恋爱要有个度啊。”　　　　“啊？”四谷正想着其他的事情，一时不知道忍足健太指的是什么。　　　　“唉，我是说你们还是未成年，有些事情注意点。”　　　　忍足健太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四谷脸上顿时就烧了起来，“我知道了……爷爷。”　　　　迹部看着四谷绯红的脸蛋，最近合宿所累积的疲惫以及对之后比赛的担忧几乎消之殆尽。　　　　四谷葵就像他的私人充电站，他不开心的时候，疲惫的时候，只要她和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的情绪也会好上很多。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都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吗？　　　　迹部一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四谷红着一张脸和忍足健太撒娇说着什么可爱模样。　　　　迹部的目光专注而含情，深蓝色的眼眸更添色彩，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因此时的姿势而敞开着，真真是魅惑人心。　　　　四谷看了他一眼，就再也不将目光放在那儿了。　　　　她最近是有点颜控吗？　　　　临近饭点了，四谷便起身去厨房里做饭了，迹部仍然坐在沙发上和忍足健太看着电视，只是电视遥控器换了个主人罢了。　　　　忍足健太瞥见迹部悠闲又自然的样子，终于还是酸酸的问了口，　　　　“你经常来？”　　　　“也没有。”就是来的太少了，才让别人有机可乘，发展的火热。　　　　也没有，就是来过几次咯，忍足健太的脸黑了几分。　　　　吃饭的时候，桌上的菜都是清淡的，迹部也吃的很香，特别是抬头就能看见平常根本看不着的四谷的笑脸。　　　　瞧着他勾起的嘴角，忍足健太的脸又黑了几分。　　　　“小葵啊，我说你都喜欢这小子什么啊？”　　　　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两人走得近，再加上忍足健太和迹部爷爷迹部和树两个人交情也好，他自然有些了解迹部，做事果断，才智过人，更是有领导力，对待长辈也是有礼，可谓各方面都很不错，要说挑剔他也实在没什么可挑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要被他抢走了，他就觉得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四谷只是娇嗔的看了眼忍足健太，笑了一下，继续吃饭，没有回答。　　　　好吧，让她说出来，他也不见得爱听，忍足健太又转了头，看着迹部，“那你呢？你喜欢我家小葵什么？”　　　　不同于四谷的沉默，迹部答得很快，“不知道，就是喜欢了。”　　　　四谷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对面的迹部，对方抬了抬眉表示‘这点小意思，你用不着那么惊讶。’四谷撇了撇嘴角，又继续吃饭。　　　　忍足健太叹了一口气，没再为难他们，和四谷聊着点日常。　　　　忍足健太走的时候，本想一并拖走迹部的，结果那厮各种巧妙的推脱，于是便不了了之了，临走时恨的牙痒痒的。　　　　其实说实话，在忍足健太看来，迹部和四谷怎么看也不像能走到一起的人，各方面都很诡异。　　　　迹部茶足饭饱之后，又坐在了沙发上愉悦的看着电视。其实四谷也很好奇，他干嘛不跟着爷爷一起走了呢？　　　　四谷收拾好碗筷之后，也坐回了沙发，眼睛放在电视屏幕之上，脑袋里却思考着刚才的事，刚才脑袋一热，欠了考虑，居然就顺爷爷的猜想着下来了。　　　　“谢谢你。”没有问原因的就帮助了她。　　　　迹部勾了勾嘴角，没有回话。　　　　七月初了啊，四谷窝在沙发的一角，拿着纸笔计算着日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渐起的雨势。　　　　迹部听着外面雨滴打到窗户上的声音，瞟了她一眼，却见她写着什么，做的认真，便脱掉了脚上的拖鞋，横躺在了沙发上。　　　　反正也不是没有在这住过，再说又下雨了，他就更不想回去了，迹部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后便闭目睡眠了。　　　　他很满意且享受着他们现在的距离，有些事情就晚点再说吧。　　　　四谷一窝在那里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她才从思绪中脱离出来，接起了电话。　　　　“喂，小葵啊，迹部那家伙走了没有啊？他该不会因为下雨了就赖在你那儿不走了吧！？”忍足健太对这件事情表示十分的怀疑，迹部今天的那抹笑容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下雨了？四谷朝窗外投去了一眼，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雨势还有点大。　　　　“小葵，迹部不会真的还没有走吧！？”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沉默，忍足健太在电话皱起了眉头。　　　　忍足健太愤怒控诉期间，已十分香甜进入睡眠的迹部大爷刚好翻了个身，一只脚还放到了四谷的腿上。　　　　四谷的视线从他大爷的脚上移到他的脸上，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没有，爷爷，他早就走了。”　　　　“真的？”　　　　迹部放在四谷腿上的脚因为四谷身上的温暖，还蹭了一蹭，四谷淡定的回答道，“真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四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放下迹部的脚，起身去卧室给他拿了一床被子，从头到脚给迹部盖的好好的。　　　　感觉到身上没有那么冷了，迹部翻了个身，正好对着四谷。　　　　此时的迹部脸上没有了平时那份傲气，嘴角也没有了猖狂的微笑，蓬松的发微微卷曲着，看上去倒是十分难得的有些可爱。　　　　最近自己似乎真的有点颜控？四谷又撇了撇嘴，起身回房间了。　　　　迹部究竟为什么又来她家了呢？四谷睡觉之前想了又想，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　　　　而此时另一边正在办公的迹部和树却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　　　　“喂，迹部和树，你孙子回家了吗？”　　　　“小景？健太你关心这做什么？”他一向对迹部景吾采取放养政策，反正那孩子在生活方面也没什么事值得他需要指教的，他有自己的分寸，所以，他哪知道远在日本的自己孙子究竟有没有回家啊。　　　　“你就告诉我他回来没有就可以了。”　　　　迹部和树推算了一下，他现在在美国，这儿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多，那日本就应该是晚上10点多的样子。　　　　“小景应该到家了吧，这会儿都十点多了啊。”　　　　“你打个电话回去问一下。”忍足健太的语气有点不善。　　　　“我说你这是唱哪出啊？”好不容易打个越洋电话就为了这个？　　　　“你问了再说。”　　　　迹部和树带着疑惑用另一部手机打给了远在东京的加藤管家，且开了扩音，让另一边的忍足健太也能听到。　　　　“喂，加藤啊，是我。”　　　　“是，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也没什么，小景回来了吗？”　　　　“嗯，小少爷已经睡下了，老爷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给小少爷的吗？”　　　　“没事了。”　　　　迹部和树得到了答案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疑惑的问忍足健太，“你听见了吧？怎么问起我家小景了？”不关心自己孙子，反倒关注起他家孙子来了，着实诡异。　　　　所以说迹部聪明，睡觉前就已经发短信安排好了一切，防范于未然。　　　　另一边的加藤管家也很疑惑，小少爷你究竟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惊动到老爷都打电话来问你的行踪，我这一把年纪竟然还要帮你圆谎，唉。　　　　忍足健太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将今天下午自己的所闻所见通通告诉了迹部和树，惊的迹部和树差点丢掉手上的笔。　　　　不过他想的却是，哟，不愧是他家小景，下手倒是快啊。真田弦右卫门和手冢国一这两个老家伙现在都还在烦恼他们那两个面瘫儿子的孙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抱到，至于忍足健太也好不到哪里去，忍足这定不下心的性子也是个问题，再看看自己家的小景，现在开了窍，都有女朋友了，小葵这孩子，他看着还是挺不错的。哈哈，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　　　　-　　　　第二天四谷醒的时候，迹部也已经醒了，有人一早就送来了他的校服以及洗漱用具，迹部理所当然的将它们都摆进了四谷的浴室里，还心情十分愉快的洗了个澡。　　　　四谷看着浴室里多出来的毛巾，牙刷，洗漱杯子之类愣了一会儿，幽幽转过头来看着一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的迹部，他这是几个意思啊？他又不住在这儿，摆的东西比她的都多，问题时他摆进来这意思又是哪个意思啊？　　　　“迹部你……”　　　　“本大爷怎么记得是‘景吾’啊，啊恩？”迹部挑眉戏谑道。　　　　四谷默，吞下了后面的话，醒来的迹部景吾一点都不可爱。　　　　早饭，四谷还是做了迹部的份，边吃边深刻的检讨着自己，她这儿真的不是旅馆吗？还是免费提供吃住的那种。　　　　神奈川和东京的距离那么远，他究竟是干嘛这么跑啊？　　　　“迹部你为什么来我家？”四谷看着他好看的眸子，问的直接。　　　　迹部又抬眉，一脸的戏谑。　　　　这算什么恶趣味？忍足健太不在，她才不想叫他景吾……　　　　四谷换了个问法，“你为什么来我家？”　　　　“你真的不知道？”　　　　“嗯。”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我说过啦，我想你了。”四谷闻言脸上一红，迹部看着她明亮的眸子，轻轻一笑，又说道“你刘海长了，该剪了。”　　　　……　　　　“你不是在心里骂我吧？”迹部又问。　　　　……　　　　吃完饭后迹部和四谷同时出了门，四谷走在前面，迹部双手插兜，跟在身后。　　　　“你平时都去这么早？”　　　　“嗯。”　　　　“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　　　　四谷发现她总是有本事让她觉得心塞，你大爷不想吃早餐了是不是，自己起早给他做了早餐，还半点好都捞不着了是吧。　　　　四谷同时也发现，她最近火气有点大……　　　　“这周四，冰帝学园祭，记得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