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四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了,头痛的要命。    她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一边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朝楼下走去,昨晚自己好像喝酒了,按这头痛的程度来看,喝的还不少。    四谷的脚步有点虚浮,扶着楼梯扶手慢慢的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又毫无头绪。    餐厅里众人交谈的声音一点点清晰传来,切原和丸井正在抢夺一块面包,吵闹声让四谷愈发烦躁,眉头也皱了起来。    四谷走进餐厅,先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接着便一口气全灌进了口中,虽然止了渴,但脑子依旧混沌不清,身体却先动作起来,拿着一块面包吃着。    四谷葵的冷漠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反正她除了真田跟谁都说不上几句话的,什么“早上好啊”、“我开动了哦”、“真是辛苦大家了”,估计你这辈子都没办法从她口中听到了。    反正他们这群人都已经见识了副部长的寡言,现在这个四谷葵就当是女版真田就好了。    此时,切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竟从丸井的手中顺利抢过面包,正美滋滋的叼在嘴里啃着。    四谷瞥了他俩一脸,忍不住轻声叹气,到底不过是两个国中生,幼稚的可以。    “从前”自己嫁给忍足侑士的时候已经是18岁了,而后有了五年的婚姻,算起来的话,就是23岁,那这样就是比他们大了…8岁?    四谷一怔,叹了第二口气,不知道是在惆怅她太老了,还是他们太小了。    丸井见切原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终于坐不住了,一口吐掉了口香糖,‘嗖’的一声冲过去,叼住了面包的另一头,由于冲的太猛,两人鼻子撞在了一起,两声痛呼下,刚才还争得热火朝天的面包被两人同时松口,落在了地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瞅瞅地上的面包,不禁怒火中烧,切原一个巴掌拍在桌上,“丸井学长!”    四谷手中的杯子‘嘭’的一声直直的坠向地面,摔的四分五裂。    在切原与丸井的这场事故中,昨晚的记忆忽然一下闯回了脑海,甚至连那些燥热也一同找上门来,四谷腿一软,差点就坐上了那片碎玻璃上,真田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四谷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怔在原地,一颗心在胸腔里翻来覆去。    “小花,你咋啦?”生病了?    四谷只是睁大着双眼,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先吃早饭。”真田把身边的椅子拉开,扶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四谷坐下,而后就真的开始收拾着这一地的狼藉。    队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四谷怎么就忽然情绪失了控。    当然更奇怪的难道不是真田对她的包容吗?仁王挑了挑眉,和柳生无声的交换着眼神,两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一直到吃完早饭,四谷都没再说一句话,东西也一口没动,她坐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脸上倒是一片绯红。    切原默默的在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吓到她了,瞧这脸气的都通红通红的了。不行,自己一定得想个什么办法好好弥补弥补,不然副部长也加重我的训练量可咋整。    按照真田和迹部之前谈妥的计划,今天是友谊赛的最后一天,大家的训练就可以放在一块了,美其名曰互相进步。    四谷借口生病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当然,关于这只是个借口,真田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可他也没有戳破,准许了她的休息。    四谷站在窗户旁看着真田离去的背影,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们不过是不胜酒力,做了场糊涂事情罢了。    迹部从他们一开始出现在球场时就注意到了四谷葵的缺席,却也一直没有问出口,毕竟她和真田的暧昧还历历在目,他可不会像情敌开口询问自己心上人的情况。    当然,他也十分了解自己的队员,没过几分钟,岳人就一脸疑惑的开了口,“诶?今天四谷没来吗?”    “我们经理生病啦,需要休息。”丸井一边吃着慈郎分享给他的蛋糕,一边忙着解释到。    生病?    迹部想着她昨天下午魂不守舍的模样,倒是对四谷的借口深信不疑。    “诶?是感冒了吗?”他们经理最近就感冒了,今天早上才转好。    “不知道,经理没说。”    没说你不会问啊?迹部真想叫桦地把丸井举起来旋转个180度再扔回地上。    根据忍足对四谷葵的了解,她这个人除非是病重的连床都下不了了,否则是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行程安排。    “迹部,你们先练着,我去看一看她。”忍足的话一出口,房间里的气氛就陡然变了味。    冰帝的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侑士怎么忽然就这么关心四谷葵了,立海大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足侑士和他们经理的关系原来这么好?不应该啊,看经理的样子,对他们还是很冷漠的啊,一点都不像是朋友关系。    那这是看上他们经理了?    众人咽了口口水,目光担忧的看向真田。副部长这根木头难得生出了几片绿叶,就要被掐掉了吗?    “不用了,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们都不知道她生的什么病,怎么就知道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忍足温和的说道,但话语里的含义却分明咄咄逼人。    见自家副部长一直没啥动静,仁王终究是忍不住了,嘴角一勾,带着点细微的嘲弄,“难道忍足同学去了,四谷就会告诉你吗?”    忍足也勾了勾嘴角,笑的温和,“至少我会问。”    本来就奇怪的氛围现在愈加的诡异了,在场的人没人能拎得清这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故事,又带着怎样的情绪,或许连当事人都身处在那片浓雾之中。    在这片诡异里,忍足转身就要离开,真田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她没事,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正准备说点什么,就看见四谷葵从门外走进来。她穿一身白色运动装,一头银发披散着,身后是一片绿意。    他那双勾人的眸直直地,一刻也没有动摇地,就那样看着她一点点占据自己的眼眸,带着他对她没有过的认真。    四谷没有逃避的回看着他,像在回看自己那所谓的青春。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做过十分幼稚的事情,像切原和丸井那样为了一块面包争得风生水起又乐在其中,对她来说有些奢侈。    那场车祸让她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成了忍足家的养女,四周都是闲言碎语,有人‘担心’忍足健太不再喜欢她,苦口婆心说了一次又一次,所以很小的时候四谷甚至还阴暗的想过忍足健太过世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在那样一个环境下,四谷没办法幼稚,就连那些仅剩的幼稚也在年幼的忍足侑士出现之后彻底地消失殆尽。    后来长大了,倒是弥补了,她幼稚的相信了那个人说的“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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