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你去把黑叔请过来!”世宽对阿忠说道。 “我去吧!”成叔接过话来,“衙差应该待会儿就到,让阿忠帮你准备准备!” 县衙,门口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堂内衙役两侧成列,执棍敲地,口喊“威武”,堂威声毕,县太爷惊堂木一拍。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民妇柳芽儿,鱼村人氏,今状告那海家药房医死了我家相公白细眼,请大人做主!”堂下,一民妇俯身言道。 “白柳氏,你状告海家药房医死了你的相公,可有证据?”县太爷接着问道。 “回禀大人,民妇相公是个渔夫,因被鱼钩所伤,便去那海家药房医治,可几天以后,他竟突然死了。民妇以为,必是那海家的药有毒,毒死了我的相公!”堂下妇人哭哭啼啼起来。 “不得喧哗!”县太爷又拍了拍惊堂木,“传仵作!” “禀报大人,小的已经查验过张细眼的尸首,他确实是因中毒而死!”仵作言道。 “仵作,可是那□□之毒?”县太爷接着问道。 “禀大人,并非□□之毒! “传海世宽!” “小民海世宽,见过大人!”世宽作揖。 “海公子,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县太爷转向堂下的世宽。 “禀报大人:海药使用之后,皮肤确实会长一些疹子,但并不致死,停药之后就会慢慢消失。大人若是不信,只需差人寻访一下那些用过的百姓便会明了。所以草民认为,那张细眼之死,绝非海药所致!” “海公子,本官判案定案,必以证据为先,信口之言,岂能为证!” “回大人,和张细眼一起医治的还有烧炭的黑叔,他们是同样的病情,一样的用药,可是黑叔已经痊愈。小民认为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草民万黑见过大人!草民愿意为海家做证!”黑叔走到堂前作揖。 “万黑,那白细眼和你是否是同样的伤情,同样的用药?” “回大人的话,草民和白细眼都是受了外伤前去海家医治,用药饮食,都是一样,也是同一天同一时辰离开海家药房。”黑叔答道。 ”你退下吧!”县太爷令道。 “海公子可有物证?” 世宽一愣,细眼所用的药粉,仵作应该已经验过,足以做为物证,可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回大人,小民当下没有物证!”世宽言道。 “海公子,人证物证缺一不可!你没有物证,本官只有先将你收监入牢了!”县太爷还真是步步相逼! “请大人允准小民查看一下那白细眼的尸首?”世宽作揖。 “来人,把白细眼的尸首抬上来!”县太爷令道。 衙役把尸首平放地上,门口的百姓缓缓挤进堂来,想看个热闹。世宽看到细眼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上的疹子除留有一点印痕外,也算消退了。他已经全部痊愈,可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想到细眼离开时脸上的暗青,可仵作已经验过,不是□□之毒。暗青?呼吸不敞!他检查着细眼的脸部手掌身体。 “禀报大人,小民已经知晓白细眼因何而死!”世宽起身,向县太爷抱拳言道。 “他是被鱼毒死的!”尸首旁边,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喊了一句,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啪!县太爷又拍下惊堂木,以示肃静,衙役上前将人群赶出门外。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议着:吃鱼也会死!这白细眼平素不是恶劣之徒,也吃苦耐劳,可怜那! “还请公子细细道来!”县太爷温言道。 “回大人,岭南大海之中有一奇鱼,全身长满尖刺,遇扰之则尖刺凸起,全身鼓圆,像个泡泡,故名“泡泡鱼”。” “此鱼味道鲜美异常,但一般人不敢食之,因其鱼肉有毒,尤内脏剧毒。若去毒未净而食之,则半个时辰之内,便会毒发身亡;若将其肉煮后晒干,制成粉末,每次以针尖大小放入汤水之中,则会令人慢慢中毒而死!” 县太爷听罢,示意捕头上前,耳语了几句。 “白柳氏,可有此事?”县太爷向堂下民妇问道。 “回大人话,民妇怎会毒害自己的相公?民妇冤枉!”那民妇异常冷静。 “敢问海公子,此毒与□□之毒有何不同?”县太爷继续问道。 “回大人,若因□□而亡,则面色乌青;若因此毒而亡,则腠理青紫,有皮痹之症。” 县太爷看向仵作。 “禀报大人,正是如此!”仵作作揖。 “禀大人,已在那刁妇家中找到残汤,药粉!”捕头匆匆上前,送上物证。 “白柳氏,你是何居心,还不速速招来!” “大人,民妇冤枉啊!”那民妇俯身大喊。 “大胆!”县太爷怒道。 这时,一男子从门外进入,全身发抖:“草民谢财,叩见大人!” “禀大人,此事与小人无关。。。。。都是这刁妇一人所为!” “表哥,你。。。。。”那民妇听到此言,瘫软在地 。 邻里乡亲都同情细眼,看到媳妇儿跟别人私通,写了休书还失了性命,实在是太可怜了。 “世宽,你不必自责。”看到世宽对细眼的过世自责不已,成叔安慰道。 “我。。。。。”世宽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自己再多了解一些,或许细眼就不会死。 “哦,成叔,您怎么知道那谢财的事儿?” “这个不难,乡亲们心里有数!”成叔答道。 “还有那个孩子的事儿怎么样了?” “是个岭南过来的孤儿,我请衙门里的张仵收他做徒弟了。”成叔看到世宽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好的,成叔!” 灯下,世宽一页页读着那些陈旧的卷宗,里面都是宫廷御医医术业专攻的经验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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