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饼,那可有什么办法,你快给哥说说!”进宝爹急得拉住二饼的手。 “大哥,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二饼说道。若是换了旁人,他可能会借此诳几个小钱,但现在对方是收留自己的恩人,他还是有所忌惮。这时,大饼悄悄凑近进宝爹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进宝爹惊道。 “大哥,有什么不可能的,人都死了!”大饼说道。 “什么?大饼,你说海先生过世了?”进宝爹突然拉住大饼的衣领。 “是的,大哥,道上都传开了!”大饼吓了一跳。 兄弟二人觉得进宝爹的反应有点反常,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睡吧!”进宝爹幽幽地说道。 “海先生,您是好人呐!。。。。”灯下,进宝爹神情哀戚。 “孩子,当着你娘的面儿,你把一切说清楚!”进宝娘坟前,进宝爹对女儿说道, “爹。。。”当父亲告知那一晚的所见,丹儿明白一切都瞒不住了。 “孩子,爹知道你身体里有虫子。爹答应你,无论多难,一定给你找个好大夫!但是爹要知道,爹要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呀,孩子!” “爹,没有人帮得了我!没有人!。。。。。。”丹儿绝望地说道,“你和哥哥快离开吧!爹,我好怕,我好怕你们受到伤害!” “你今天若是不说,爹马上死在你面前!”进宝爹突然拿出一把利刃,放在脖子上。 丹儿大惊失色:“爹,爹,不要。。。。。我说,我说!”她站起身来,泪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缓缓走到进父亲面前。 “爹,我从小就接受训练,识字习武,七岁就能宰牛屠马。。。十岁的时候,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杀手了。” “我十二岁来到山家。。。。。。或是其他家。。。。。。慢慢长大,就是为了有一个土生土长的身份,不会引起怀疑。。。。。。然后等待召唤。” “孩子,可是为什么呢,这一切是为什么呢?”进宝爹听不懂了。 “为了。。。海家的药方!” “你说什么?”进宝爹惊愕。山家和海家,有近千里的距离,这。。。。。。 “爹,一旦我被唤醒,就要除掉你们,然后成为海家的儿媳妇,得到药方。。。。任何与这个药方有关的人,都会死去。。。。。”丹儿表情痴呆。 “马上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爹,娘已经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你们快逃走吧!”丹儿哀求着父亲,纵然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无济于事,暗网遍布天下,他们能逃到哪里? “你的主子是什么人?”进宝爹心跳得厉害,明明心里清楚,但他又忍不住要去确认。 “我不知道!” “孩子,这些事儿,永远别让进宝知道!”进宝爹把女儿拥进怀里,“爹知道你身上的毒发作越来越频繁了,你放心,爹这就去给你找药,找大夫!你只要控制好它,别伤害别人,也别伤害自己!” “爹。。。。。谢谢你!”伏在父亲肩头,丹儿泪如雨下。 海家药铺,世宽正在内室详阅各地反馈的书信,阿忠突然急匆匆跑了进来。 “少爷,您快去看看!刚刚来了两个危重的病人,说是用了我们的药,全身长满了疹子。有一个快要死了!” “快走!”世宽一个箭步,走在前面。 两个全身长满疹子的病患:一个是打渔为生的细眼;一个是砍树烧炭的黑叔。世宽仔细查看了他们的症状:外伤,伤口肿大;体温升高;疹子形状相同,痒疼异常。细眼的症状更严重些,他的面部隐现暗青,说明已经出现了呼吸不畅的状况。 “阿忠,叮嘱药房,内服药每三个时辰服用一次!”世宽写好方子。 “好的,少爷!”阿忠带着药单,匆匆而去。 几天以后,细眼和黑叔的症状已经明显改善,高热已退,疹子疼痒渐渐消失,伤口的脓肿开始散去。 “我要喝鱼汤,我要吃肉!”细眼看着送来的清粥叫道。 “细眼儿,你天天打渔,天天吃鱼,还没吃腻呀?”黑叔一边喝着粥,一边打趣着细眼。 “是的,我老婆每天给我做好喝的鱼汤,把我惯坏了!”细眼翻着白眼说道。众人都笑了起来。 世宽每天记录着二人的病情变化,直到他们基本痊愈。 “细眼叔,您平常身体可好,可有什么其他不适?比如说不太好喘气儿什么的!”世宽看着细眼的脸色问道。 “是啊,先生,你咋知道!我有时候头晕、憋气,像酒醉一样,可休息一会就好了。”细眼答道。 “哦。细眼叔,只要伤口上着药,您就要忌口呀,酒肉鱼虾可不能吃!”世宽叮嘱道。 “好,好,我记住了!” 看了他们的治疗记录,世宽来回思索着,然后从墙边的柜子里,抱出一堆陈旧的卷宗。 “少爷,家里来了书信!”阿忠递上一封信件。世宽阅过之后,脸色沉重,二人随即快马加鞭向药坊赶去。 “没错,是药材的问题!”成叔看过细眼和黑叔的病录,又看了看那封加急信件。 他们在库房把每一味原品打开,仔细检查,颜色质地气味,没发现异样! “少爷,爹,会不会不是药的问题,而是其他方面的问题呢?比如天气、水源、食物!”阿忠说道。 “不是!”成叔摇了摇头,“细眼叔他们用了药,长了疹子,但伤口没有好转,还出现了脓肿!” “爹,可是他们来药房几天就好了呀!难不成他们用的药是假药!”阿忠摸着头答道。 “少爷,会不会是最后。。。。” “不会!” 假药!世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的药材,没错!药瓶是特制的,也没错!他打开一瓶最近才配制的成品,凑到鼻边闻了闻。 是哪儿出了问题呢?世宽把所有的过程在脑中又捋了一遍,前!后!假药!突然他从怀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并打开闻了闻。。。。。。难道竟是这样!他把两瓶药粉倒在白纸上,然后放到成叔面前。成叔各看了一眼。 “阿忠,你来分辨一下?”成叔看着阿忠。 “好吧!” “爹,少爷,这两份药气味儿虽然相近,但这份儿闻起来更。。。香!”阿忠找不到合适的字眼,便用了一个“香”字,“而且,两份药的颜色也不一样,我觉得这份要淡点!” “好,小子,不错!”成叔伸了伸大拇指。 山川海河雪峰市井镖局馆驿,海家信鸽遍布各地。 “世宽,这事儿得怪我!当年我收到老爷的书信,务必要把你照顾周全,所以一直没有回来;老爷卧病在床,阿忠又没有经验,所以才出了这样的茬子!” “成叔,您别自责了,此事尚能补救。”世宽看着成叔,“我已经给各位叔伯发出书信,不日便有回话。” 小子!成叔点了点头。 各地药材陆续送到,成叔给二人一种一种的讲解着。 “咚咚咚。。。。”房外有人敲门。 “进来吧!”世宽应道。 门外走进一人,看到世宽就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齐顶:“甘家特来请罪!” “甘大哥!”世宽惊喜,急忙上前将来人扶起。“大哥快快起来!” “世宽,你不原谅我我不起来!”来人一动不动。 “别闹了!”世宽佯装怒道。来人看了看他,便自个儿站了起来。 “小子,十几年没见了,想死哥哥了!”二人紧紧拥抱。甘霖,西北药商。 原来是甘家的药材出了问题,浸水受潮后被仆人重新晾制,失了药性。 “世宽,老先生过世,家父就伤心了好一整子,现在因为我们的疏忽,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老人家已经气的卧床不起了!”甘霖说道。“我爹担心朝廷怪罪,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那叔伯现在可好些了?”世宽关切地问道。这话让甘霖听来十分顺畅,没有任何埋怨、怪罪,还关怀着父亲,这小子就是仁义。 “好多了。哦,世宽,咱们去看看药材吧!” “放心吧,兄弟,哥以后绝对不会给你掉链子的!”翌日,甘霖和世宽拱手告别。 前往边关的加急补给车队昼夜不停地行进在路上,车中装满了各种针对时令疾病的药材,药具,和海家重新调制的药粉药丸。 “世宽,细眼死了!他的娘子报了官,说是被我们的药毒死的!”成叔来到书房。世宽抬眼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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