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里说,就算是清朝那些文化素养已经算得上很高的官员,有些也不是那么了解法律,何况在古时候,很多时候人情是大于法律的。
有些偏远的地方,宗族势力强大,将个把不守妇道的所谓“淫妇”浸猪笼也是屡见不鲜的。
就算是论语中也有这样的说法“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大意是说亲人之间,就算知道对方有罪,也不应该去揭发,这是将人伦至于法律之上。
虽然这样的做法是根植于古代社会长期以来的伦理道德土壤,但也侧面反映了法律意识的淡薄。
这本方飞花探案集在探案过程中不免会涉及到一些法律的科普,不少读者看了这些章节,都是恍然大悟,原来这样是违法的啊!
特别是闺阁女子,她们从前谨慎小心,自己固然不会犯什么大错,可对具体的法律条文并不了解。
卓有才情的女子已然稀有,再精通刑名的则就几乎不存在了,像是红楼梦中的王熙凤,那么个精明女子,也会干出放利钱的违法事情,就可见一斑了。
当初,胤禛在看了一部分手稿后,曾经问过清璇:“你写的这些悬案固然引人入胜,可是这种尸体、暴力、血腥的事情,恐怕那些小娘子不喜欢看吧!”
清璇是这么回答的,“没有人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男子要扛得住风浪,女子嫁入夫家,也是要当家做主母的。如果她们能够通过我的书,了解些律法上的知识,少走些冤枉路,不也能让家庭更和谐稳固吗?”
胤禛听了深以为然,他从来不觉得女人只需要相夫教子就够了,男人掌外、女人主内,共同努力,小家才能过得兴旺,王府是如此,寻常百姓家亦是同理。
从前,他寄希望于乌拉那拉氏能够成为并肩而立的伙伴,后来也希望年福晋能管好家事,兜兜转转一大圈子,反倒是没什么男女之情的佟佳氏管家最好。
于是,胤禛点头道:“假如你的书当真能让那些小娘子或是当家主母们多懂些法律,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要知道很多时候,官员本身忙于公务,没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结果当妻子的眼皮子前,在后院大包大揽的,夫妻倶是一体,他也成了贪官了。
这类事情并不少见,知道得越少,胆子反倒越大。
更妙的是,推理破案题材天然地就容易吸引一些男性读者,从前清璇的话本还是女子卖得多,如今多了不少“男粉丝”,也是意外之喜了。
弘晟私下里告诉清璇:“额娘,儿子在京城的茶馆里常听到有人谈论方神探,都觉得他应该是个真人,说不定还是您的朋友呢!”
他是见过额娘的创作过程的,也了解其生活环境,很多案子都是二姐和额娘根据历代发生过的悬案进行删减、改造而成的,当然这些在书后也所说明,不过粉丝们总是不管那么多的。
也不想想哪来这么个机智潇洒的方神探能管从汉到明,这么多朝的奇案啊?倒是方飞花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有时候听起来挺像他阿玛的,哈哈哈!
听说当初他阿玛上门办案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呛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可招人恨了!
不过看额娘描写“方飞花”的笔触,似乎还是非常欣赏阿玛的,弘晟越读越觉得被塞了一嘴“狗粮”!
清璇本身倒没这种感觉,也不是有意这样写的,要知道在古代,她能接触的男人只有胤禛这么一个。
虽说前世在21世纪在现代也见过不少男生,可是她当初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傻白甜,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那些男同学。
又不曾出过学校的象牙塔,没见过社会上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
过了这么多年,那些男生的形象早就被冲淡了,根本记不清楚了。
所以,在描写这样一个成熟智慧的男性角色的时候,不免套用了一些胤禛的特质,也许在清璇的心目中,四爷确实是个极为优秀的男子。
这一点,不止儿子弘晟发现了,心思敏锐的四爷亦是了然,偶尔在书房翻阅璇儿的话本,忍不出露出稍许温柔的神色,跟铁面冰上的形象完全不符。
幸亏没有旁人瞧见,要不然还以为胤禛是被人掉包了呢!
远在四川的年羹尧在收到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话本时,亦是大为吃惊。
他心慕的女子原本是哪个御花园中生动灵气的剪影,如今看来其思想才情与这世上的诸多女子倶是不同。
年羹尧的妻子也是饱读诗书,更是名门之后,可除了会做几首酸诗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写的话本却如此别出心裁,让他也忍不住看得津津有味,完全不似一个小女子的作品,真是叫人更是爱之欲狂!
若是叫清璇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一定会唾他一脸,她自个儿可是连半句诗都做不出的。
年羹尧将这话本放在书架上的一堆兵书之中,闲暇时拿出来翻翻,真是爱不释手。
这种畸形的恋慕,就像长在阴暗处的花朵,没有阳光照耀,没有雨露滋润,却诡异地开出了妖娆的花,散发出惑人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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