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五年,和硕格格齐布琛与曾经的探花郎韩亭之大婚十里红妆民间欢腾。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本就难得!偏偏又是头一桩皇家格格嫁到汉军旗的婚事,怎能不热议一时。
比之槿儿的婚事,清璇要放心几分左不过是在京城,想见小女儿还是可以做到的。
喜事过后就是一件坏事,弘晖生病了病得很重,原因是肾水有亏,心脉虚弱。
这孩子的病,说句实话,都是自己折腾出来的,他一面熬夜苦读,与弘历争个先后另一方面上回嫣儿的事情之后弘晖对女子有了些说不出的恐惧。
澄心斋
弘晖斜歪在枕头上,侍女小颂小心翼翼地用药匙给阿哥喂药。
密闭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苦涩又难闻的味道让人闻着很不舒服。
胤禛对下人吩咐道:“快去把窗子打开透透气没瞧见主子都喘不过气来了吗?”
他讨厌这种味道这种苦涩而又陈腐的味道在胤禛的生命里,这样的味道,往往预示着不幸。
一回是年少时候,佟母妃仙逝之前的一段时间,寝宫中永远弥漫着药草味儿,可是母妃的脸还是那么苍白,不见好转。
另一回是弘晖的额娘乌拉那拉氏,为了求子,总是煎熬各种秘方,弄得嘉福堂像药店似的,果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但是,弘晖还小啊,他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大人,为什么也要这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晖儿,阿玛知道你不是一个纵情声色的人。为什么会如此呢?”坐在床边,胤禛皱着眉头,努力和煦地问道。
弘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目光游移,他喏喏不能言,在这样的社会里,是讳谈床事的,更不用说与自己的阿玛了。
胤禛本来也不善于同孩子谈心,不过这么多年来,受清璇的耳濡目染,他的观念也悄然改变了。
“父母儿女之间,本是世间最亲近的关系,若是这样都不能谈掏心窝子的话,还能同谁谈呢?”
清璇的话犹在耳边,于是胤禛挥退了所有下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快说吧,就阿玛听着,就当成是一个秘密,不会告诉别人的。”
弘晖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和儿子同龄的几个堂兄弟都有孩子了”
“所以,你也想有个儿子,可是太医说你服了不少那样的药,又是怎么回事呢?”胤禛还是大为不解。
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弘晖又绝非纵欲之人,怎么会没事跑去吃那么多壮阳药呢?
少年一下子垂下了脑袋,过了片刻,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了被子上,“自从上回嫣儿的事情之后,儿子看到女人的身体就有些恐惧,及至今日,不用药,就不能”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把胤禛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没想到,过去了几年的旧事居然对儿子产生了这么严重的影响。
如果宋清璇知道此事的话,就会告诉他这是由于少年初次体验失败,引起了心理上的。
子嗣传承对于古代男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固然经常被男人用来作为休弃妻子的借口,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繁育后代的重要性。
虽然此前太医说过弘晖肾水有亏,于子嗣不利,但是也说过只要好好调养,还是能留下子息的。
如今看来,身体是一方面,心里的魔障难除才更要命呢!
身体上的调理,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王府里倶是有的,就算没有,哪怕厚颜求到皇阿玛面前,胤禛也是不惜代价的。
可是,儿子的心病,胤禛是真的棘手了,他好言好语地用过来人的经验劝慰了弘晖几句,可是这小子除了脸越来越红,红得近乎滴血,一点也没有开窍、想通的样子。
一本正经的阿玛同自己讨论这些床帏之事,不但没有消解弘晖心中的紧张,反而令其浑身都不自在,越发喘不过气来了。
见状胤禛也不好强求,叮嘱道:“既然如此,你先好好休息,课业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以身体为重”,就先行离开了。
可是,他的这句话让弘晖心中惴惴不安,本来自己就天资平庸,比不得弘历,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丑事,阿玛不会是要放弃自己了,所以才这么说吧?
难道自己这辈子都难以得到阿玛的认同和赞许了吗?这样想着,弘晖觉得周身湿热,汗流浃背,头晕目眩起来。
沁玉院
清璇对弘晖的事情并不了解,只听说是受了风寒,卧床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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