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外域少女（二）

章三：外域少女（二）　　没等少女从思索中反应过来，卿九烟便动身走到前面去了。　　“诶！等我。”慕灵瑶随后跟了上去，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深谷，向着最繁华的地段——京都，出发了。一路上，卿九烟依旧是那身女扮男装的打扮，眉目间却有着一般女子少有的英气。或许是长年练武的缘故，走路也很快。虽正值午间烈日当头，路途也崎岖不平，一路上却没见到她流多少汗，倒是慕灵瑶，又累又饿。路上已吃过了干粮，喝了两壶水。　　“呐，给你。”慕灵瑶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快步上前递给卿九烟。　　卿九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少女红红的脸颊，额上还挂着汗，正拿着干粮递给自己，“暂时歇息一下吧，快到了。”卿九烟说着接过了干粮，找了一处阴凉的树底坐下。　　确实已经快到了。那阔别多日的京都，不知道自己坠涯后，那里的一切是否安好。自己没死，反而回到原地，谅必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在离开幽谷之前她在茅舍刻意留下了蛛丝马迹，让去找的人更容易的知道自己还活着，并且让人觉得东西也在自己手里。　　——　　就在他们两人离开幽谷几个时辰后，悬崖上一袭雪色白衣的神秘男子竟不知怎的，在全神贯注闭眼凝息之间雪色身影在涯间几番踩踏跳跃，顿时速度快的有些让人看不清。不到片刻间已来至涯底。顺着河道穿过翠竹林，一路踏过破碎的散落一地的竹排、竹箭，来到了茅舍。竟然是在飞雪山庄出现的那个雪色白衣面色肃冷，被唤作寒生的男子。　　雪色白衣的寒生，剑眉星目，眸似寒潭，面容几分俊逸，小麦肤色，他身负一把长剑，脚踏雪色长靴，看着空空如也的茅舍，欲要跨步之际侧眼驻足，原是暼见了门框上刻着的一行小字：“若要剑鞘，请飞雪山庄之主亲赴京都一会！”　　寒生面色依旧冷然，眸子一如万古寒潭，毫无波澜。沉思一瞬，一步迈出了茅舍门槛。临走时丢下一枚火信子，不多时那茅舍便冒起了浓烟，随着风势，在一股浓烈的烟味中火势由小变大，火舌渐渐吞没了茅舍……　　寒生此刻已立在翠竹林中，抬手接下一片竹叶吹移至唇边吹起了曲子。曲子清泠悦耳，伴着那不知名的清新花香在清风中传播开来。不多时只听得“啊”的一声，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腹与颈部羽毛皆为白色的乌鸦在头顶盘旋。　　“丫丫。”寒生停下了吹曲，唤了一声，抬手，那白乌鸦竟似听的懂人语一样，落在了男子手臂上，扑腾了两下翅膀，一双圆溜溜的黑色的小眼睛，尖尖的喙，毛茸茸的小脑袋偏着，看着眼前的乌鸦，寒生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帮我带句话。就说，剑鞘在京，是否亲临一会？”　　“啊”被叫做“丫丫”的乌鸦灵性的叫了一声，似是回应，很是亲近的啄了啄寒生的衣袖，遂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雪色衣裳的寒生望着白乌鸦飞远，自己向着出翠竹林另一方走去了，那是去往京都的路……　　——　　这厢，九烟与慕灵瑶从晌午开始启程赶路，行到傍晚便找了一处山洞凑合了一晚上。　　——　　另一处，飞雪山庄内，此刻天色已晚，四处亭台水榭更显得几分寂静。　　一腹底白羽的乌鸦穿过窗户飞入一处卧室。“啊”的一声，扑腾着翅膀落在了靠窗处一方长形梨木雕花桌上，竟是之前翠竹林里出现的被寒生唤做“丫丫”的那只乌鸦。室内熏香缭绕，气息透着一股好闻的馨香。那馨香如有一种魔力，闻了，使人心中十分宁静。室内一人隐于雪脉山峦图案的屏风之后，似是在穿衣服，隔着屏风，能隐约看到那人完美身形，那是一个男子，在听到“丫丫”的叫声，不刻便出来了，出来的人，面覆着青面獠牙面具，一身玄色衣裳，是之前那个在暗阁中，被寒生称做“雪主”的人。接着他渡步来到窗边，“他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声音依旧粗砺带着空茫之感。　　语落，“丫丫”飞了起来在卧室的茂叶盆景上用嘴夹下一片稍大的树叶，叼来放在梨花木雕花桌上，接着，在“嗒嗒嗒……”的声中，那白腹乌鸦竟在树叶上啄出了一竖字，“剑鞘在京，是否亲临一会。”　　“哦？果然呐。”面戴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凤眸微眯，道：“告之，会。”　　当然得会，这个有资格和自己谈条件的人，不会岂不是可惜。铸剑堂，少堂主，卿彦。传言中文武双全尽得真传的卿彦，“越来越有趣了，我很期待……”　　——　　山洞内，行了一下午的慕灵瑶与卿九烟，此刻慕灵瑶已靠着一处石壁睡着了。九烟似有心事，未睡，虽想着快点回去，可奈何答应了这姑娘，带着她。连夜行路，自己无妨，可这姑娘，未习一点武功，体能怕是吃不消。九烟靠着石壁望望洞内中央处投下来的淡淡月光，不再多想，静静闭眼……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开，两人便起身继续向着京都方向行去。现下第一缕曙光照在山间树林，而在一处山脚下，此刻远远能见到有两人正一前一后的行着，他们绕过了一座山头，此刻眼前的路已经平坦也宽敞了。在往前走了不多刻，能看到翻新了的农田，路旁还有一两户人家子。正见着路旁一瘦弱的汉子正往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上装着稻草。　　“小哥，打扰了。”卿九烟上前道。　　瘦弱的汉子听闻声音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身，看看来的一男一女有些疑惑的问道：“……公子有什么事麽？”　　“小哥是否是要往城中去？”卿九烟道。　　“是啊，”瘦弱的汉子回答。　　“可否载我们一程。”卿九烟道，身后慕灵瑶听到，精神一震，杏眸一改疲惫之神色。　　“有车坐了，太好了！”少女慕灵瑶高兴的低声道。在也不用赶路赶到腿软，浑身没劲虚脱了，再说包袱里的干粮也快完了，坐车准能提早到京都。　　瘦弱的汉子却是面露难色，诚然说道：“可我这车装了草，车板已没有容人位置了。”　　“啊！？”慕灵瑶顿时感到心中希望一下子落空了，一瞬又低迷起来。　　卿九烟一看慕灵瑶这番低迷模样，不禁莞尔道：“小哥，不要草。”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支金叶。　　车上慕灵瑶那双灵动的杏眸所有所思的盯着眼前人，卿九烟被盯的莫名，侧头疑惑道，“你盯着我做甚？”　　慕灵瑶这才回过神似的，捋了捋额前的几丝头发说道，“没有，我只是发现你总是有办法办到一些看似行不通的事。你怎的知道他要去京都？”　　卿九烟淡淡一笑不答。　　“这也保密？你就告诉我嘛。”少女慕灵瑶好奇心起，继续追问，杏眸明媚，脸色此刻疲惫全消。　　“这里村民靠种庄稼糊口，平时为了挣些零头，也会把稻草秸秆这些的拉到就近的城里卖给饲养马匹的马倌。而这里较之其他城池离京都最近。”卿九烟平平回答。　　“原来如此！”慕灵瑶心里不禁有些钦佩起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对民情了解的如此细微。武功高，生命力顽强，长的好像也挺好看的，而她的好看在少女看来是那种英气又不失清秀的美，一路一身男儿装扮，要不是自己救了她，给她换过药，估计也会把她当做一个眉目清秀、不失英气，面容俊俏的白面小生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