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神兽

可问题就是出在这儿了，如若牡丹只是个简单的半妖那还好说，偏偏是个是个未知名的，凡止其实看得出来这牡丹除去身份不对，其他都好，可就是这些样样都无可挑剔才是最可怕的，长留于此最终怕是个毒瘤，还不如尽早让她去了。　　这些时日，凡止已然由最先的担忧转而到现在的释然了，若是天尊真的要插手牡丹这事，便早就动手了，既然迟迟不曾下手，想来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她不知天尊是否知道了牡丹隐匿的身份，若是知了，不可能毫无动静，若是不知，那便得早早了事才好。　　因此，凡止现在的一切以天尊为由的理由都是幌子，不过是给牡丹一个好去处罢了。　　“牡丹，来，过来。”凡止靠坐在石椅上，手里拿着一面蒲扇，扇面颜色极深，却是做工精致，扇柄末端挂着一条穗子，轻轻扇动便左摇右晃，生出了些优雅的趣味。　　凡止极爱这扇子，不禁外观不错，因着是那位唤作太白的仙人所赠自然颇有些用处。与其说是赠的，不如说也是凡止应得的，所谓愿赌服输，这便是战利品，只是那位太白千叮咛万嘱咐地强调是赠物，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三岔口的常客们虽然道行一般，却极爱研究这投机取巧的物件，这不，这把蒲扇便是其一，扇出的风自然比不上铁扇公主的铁扇，却对付她这园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牡丹闻言，早已走过来立在凡止身侧，看着凡止正颇有意味都摆弄着自个儿手上的蒲扇，模样却像极了孩子一般，好奇地很。　　“你可有想去又不曾去过的地方？或是想做又不曾做过的事？”　　即便看着牡丹问话，手上摆弄扇的动作也未曾停过。　　牡丹思忖了片刻，道：“青丘也去过了，三十三重天也待过了，如今有在九重天，确实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至于事嘛，牡丹也只会做些自己爱做的事罢了，这已经很好了。”　　凡止微微颔首，低声到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倒同我的性子一般，左右我已经如此了，高不成低不就，好歹也有个青丘护着我，你呢？”　　凡止故意将那个尾字拉长，头偏转，“想来你也是听说了，半妖在这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何况你还是个没有身份的半妖，除了强大自己，你别无他法。”　　牡丹的脸色越发沉重，从成形那日她便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今时不同往日，“所以，上神这是想教我些本领的意思？”　　本领牡丹怎会没有，就如同凡止在此地待了这么数年也是种本事，牡丹只是暗自肺腑，只是凡止希望她没有罢了，如若不然，又怎么会是牡丹。　　凡止嘴角一咧，眼里却毫无睡意，“我懒散惯了，亏你还有这想法。”　　“上神莫要是杞人忧天了，这园子不也好好的吗？”　　凡止一叹，“我成日这般无所事事，便也只能杞人忧天了。”　　牡丹看着她这次几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她往外送，怕是谁来了也说服不了她，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出去一番倒也没什么，横竖学了本领便能回来，只是如若凡止看穿了她的身份怕是这一去，来回都没了定数。　　两人各怀鬼胎，看破不说破，凡止觉得有些累了，便起身进屋休息了。留下牡丹一人立在那，眼里一道红束余光。　　青一宫　　玄一大为吃惊，左右来回晃荡，怎奈自己身形矮小，站在帝尊身旁却如同侏儒一般，此时为了看清玄光镜内的情况，上下左右地跳个不停，虽艰，却也多多少少看出了个大概。　　心想，那个半妖在我面前嚣张得不行，竟在那位上神跟前温顺地像个兔子一般，还时不时地眼里泛红，真是应景。　　脑袋一偏，莫非那位上神当真如此了得，确实，就连帝尊在她面前也没了往日的傲气。　　想着想着又瞥眼看看上恒，脑袋又一偏，难道帝尊有什么把柄在上神手上，不敢公然给她个教训，只得每每通过玄光镜来观察？　　如此一来，玄一对这位青丘上神之感顿时肃然起敬了不少，对三岔口也好奇了许多。　　于是一路尾随上恒直至坐下榻子，“帝尊这是从青丘回来吗？”　　上恒抬眼瞧去，这好像是他自方才入殿以来才正眼瞧上玄一，“本尊何时说过去青丘了？”　　“这……就是，您不是说……”玄一盯着帝尊的眼神跟随着他此刻无措的双手，东瞄瞄西瞅瞅，顿时觉得好笑，“玄一多虑了。”　　玄一心想，您老人家说什么都对，只要您开心就行，这整个三十三重天都是您的了，也不差那句话了。　　仍旧无事，玄一双手掌相叠垂于面前，立在上恒旁，俨然一副哑巴吃了黄连一般的模样。　　半晌，上恒突然问道：“你觉得那个半妖如何？”　　话题有些急转，玄一在大脑中消化了几个回合才想起他问的是什么，“一副妖眼看人低的模样，”至今他还记得那日牡丹的那一副自大的模样，像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目中无人一般的无所谓的姿态，教人实在生气。　　“哦——照你这么说是该好好□□一番才是了。”　　“……”　　玄一微微有些错愕，平日他抱怨的事儿不在少数，帝尊也从未给过回应，久而久之他也就当是说说，解解口馋罢了，又怎知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因着没有之前的经验之说，玄一也没接上个话，沉默地现在一旁。　　许是空气安静地有些突然，见上恒回头望着他，玄一忙道：“帝尊若是有什么想法便直说就是，何苦和玄一卖关子。”　　天邑宫　　一道红光掠过天际，点点的余韵渐渐淡去，来回几个盘旋后遁入殿内，一个旋身，曼妙身姿若隐若现，朱色披身，如似火般的热情。　　“朱雀见过天尊！”　　她双手作揖，声道虽柔美却不如面上的冷峻让人深刻。　　离尘却见怪不怪，一脸温笑，“近日可是有骚动？”　　朱雀晓得天尊问的是什么，偏生人道那处便是又她看管，骚动无非就是那个名唤三岔口的地方。　　“没有。”声音里仍旧听不出任何情绪，朱雀本就如此，性情高冷，这也是离尘为何寻她问事的理由，其他三位虽并非好事，却终究不及朱雀的沉着冷静。　　离尘微微颔首，面色却有些凝重，竟然没有任何的骚动，那么上恒大可不必亲自跑一趟九重天同他告知此事，最怕的便是这看似宁静的背后是一场触不可及的暴风雨。　　“知道是什么妖吗？”离尘此刻坐在殿上，原本凝重的表情早已不见，立马就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仿佛方才的那幕愁绪只是幻觉一般。　　“并非单纯的花妖，但具体还不知。”　　离尘覆手倾身向前，揶揄道：“朱雀的直觉本天尊是向来相信的，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殿下人似乎早已习惯了似的，只是微微点头，作揖准备告辞。　　“代我向其他三位问个好，唉，也是许久不见了。”说完，大大地叹了口气靠在了位子上。　　待回过神来，那抹朱色早已不见了，他知道她绝不会问去的。　　说实话，朱雀除了这件事听他命令外，几乎很少有事能够请的动她，当然，也绝不会是正经的事。　　朱雀同玄武，青龙，白虎共为四大神兽，原是于三十三重天的镇守，却因为远古的仙神闭关的闭关，游玩的游玩，三十三重天确实太空荡了些，再者帝尊向来喜静，这四大神兽的定期报告也能省则省，自然而然也就没有需要他们的必要了，于是上恒便私下将它们赠送给了离尘。　　九重天相较于三十三重天确实是人多嘴杂了些，因而这四只神兽离尘欢迎还来不及，对它们也是尤其的照顾，初来的那几日，离尘便将它们像供起来的菩萨似的待遇着，每个一间厢房，并且配有十余个仙娥伺候着，可以说是吃喝拉撒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可这四位在此之前哪有过这般待遇，刻苦修炼而成形，以后便是每每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与来犯着周旋，完全就是四名武将的气质，偏生此刻被圈养起来，如金丝笼内的金丝鸟一般地娇气，实在有悖于它们生存的世界观。　　四大神兽自然是有它们自己的一套想法，本是三十三重天的驻守，身为三十三重天的神兽怎可轻易易主，怎奈这是帝尊的主意，它们也无可奈何，只好双方各退一步，只是它们仍是三十三重天的驻守，只是同时看管着九重天，对天尊做定期汇报罢了，并不归天尊管，由此，离尘对它们也算是欣赏。　　本就是一介飞禽走兽，不过是多了些灵气而已，才得以受到点化成神，哪就受得了天尊那一套规规矩矩，如养尊处优一般的待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与其成日担心受怕的，不如早早地了了这般境遇。平日里四位虽少言寡语，却是个个心中明白的很，他天尊如此行为的目的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只是让他们恪尽职守罢了，双方在这件事上也就这般达成了共识。　　每每离尘对它们都是殷勤有加，热情款待，在离尘自己看来也是不亏待它们，甚至想让它们有种宾至如归的感受。可就是这般的长此以往，难免让它们有些反感，待在九重天的时间也愈发的短暂了。　　每每汇报完毕更是转身就溜，毫无留念。离尘也习惯了，毕竟三十三重天出来的，个个都是同一副鬼样子，自然也懒得去多想了。　　这厢朱雀幻化，飞于上空之中，一片朱光蔽盖，衬得两道身影格外忙碌。凡止一抬头，早已不见方才的旧光，恍然一梦一般，片许的重重影像在脑海中迷糊呈现，隐约是在中国的时的光景，却又周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