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你在里干什么呢,我进去了?”其实当安浔说司羽在画室的时候,门外的气氛已经开始诡异了,只有大川一根筋,还在敲门。  刚被关上的门再次打开。司羽看了眼门口的大川和不远处的其他几个同伴,问道:“玩的开心吗?”  大川随便点头,伸着脖子往里看:“你们一大早在干什么,那是什么?画室吗?”  司羽没再理他,扭头看向一边。安非很好认,白皙干净,长着一张正太脸,二十出头的男孩,还没脱下稚气,他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安浔解释着。  “真不是我说你在这的,安浔,是我妈说的,当然我妈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冲动别搞我啊。”  安浔根本没理他的喋喋不休,她面前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样貌清俊,高挑挺拔,安浔仰头看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易白面无表情凝视着安浔,淡淡道:“你说呢?”  安浔没说话,转头看安非,安非心情刚平复下来突然又慌张起来:“真不是我说的,你别瞎说啊,你千万别乱说话。”他对安浔的警告记忆犹新,简直快成心理阴影了。  易白将视线从安浔身上移开,越过中间的几人,直直地看向司羽。司羽神色从容淡定,嘴角微翘给了他一个极寡淡的笑容。  “司羽,你嘴唇怎么破了?磕哪里了?”说话的是大川,他说完,众人视线全都移到他的嘴唇上。  看起来还是新的伤口,泛着嫩红色,渗出了血珠。司羽转身走到一旁的五斗柜边,抽出放在上面的纸巾擦了一下,说:“没事。”  赵静雅盯着那伤口看了一会儿,突然就一声不吭地转头看向安浔,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诧异与……敌视。安浔向这边看了一眼,见司羽饱含深意地看着她,她淡淡地移开了视线,脸颊又有点热了。  易白在两人眼神的一来二去中察觉到了些什么,他面上不动声色,只对安浔说:“我们谈谈?”  “好。”安浔应着,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人,两个纨绔子弟,易白的狐朋狗友。  他们见安浔看过去,忙站直身子,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嫂子好。”  一时间屋子里又静了……  安浔应也没应,就当没看到,抬脚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安非最先打破了沉默,他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司羽和大川几人身上转了个遍,问:“你们是安浔的朋友?”  大川挠挠头:“算是……吧。”  安非嘀咕着:“我妹妹的朋友我都认识啊,难道你们都是她的大学同学?”  司羽一挑眉梢:“你妹妹?”  安非点头:“安浔啊,我妹妹。”  司羽好笑的看着他:“是吗?”  安非揣摩了下司羽的神情,鼓了鼓腮帮:“我姐。”  赵静雅“扑哧”笑出来:“你比你姐姐可爱多了。”  安非“呵”了一声:“我姐也挺可爱的,虽然她经常欺负我,还总是一副傲娇脸。”  司羽轻笑,他能想象出来安浔的样子,她也这样欺负阿伦。  安非似乎对司羽很有兴趣,一双大眼睛毫不避嫌地盯着他瞧:“安浔从来不让人进她的画室,为什么你可以进去?”  司羽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说:“你觉得呢?”  安非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安浔逃婚的原因,可是他不敢说,这屋里还有两个易白的狗腿呢。  门口那两人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坐到了客厅沙发上,还伸手招呼着安非过去。  司羽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将昨晚放在茶几上的医学书拿了起来,刚要离开,却听那个发型奇特的男人说:“你挡到我看电视了。”  电视根本没开,这人明显找茬,安非忙说:“他是我姐的朋友。”  “我又不认识你姐的朋友。”那人故意将朋友二字说成重音。  刚才安浔和这人一前一后从画室出来他们可都看在了眼里。  司羽瞥他一眼,那一眼满是不屑,他理也不理那人,甚至连正眼也没看一下,像是当他们空气一样,拿了书便走上了楼。  那人嚣张跋扈惯了,见司羽这般,心下生气,狠狠踢了茶几一脚,气得安非要踹他。  院子里的百日红这两天开的更加鲜艳,易白很少见到这么多热带植物,似乎很感兴趣,他摸着花瓣:“这里空气真好。”  安浔将浇花专用的水龙头打开,洗着手上沾染的油彩,语气平淡:“易白,对不起。”  虽然水声哗啦,但她的道歉,易白还是听到了。  “没什么对不起,是我家操之过急,你还太年轻。”易白拿了石台上的毛巾递给她,“不用担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安浔接过毛巾,抬眼看他。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会娶一个家里安排的女人,”易白突然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很满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他们从来都没这样开诚布公的谈过。  “漂亮,温柔,安静,我以为我们可以相敬如宾,互不干涉,”易白很少笑,说到这他带了些笑意,“可我错了,你其实很叛逆,独立、自由,你可能不会是我要的那种妻子。”  安浔来了些兴趣:“哪种?任由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视而不见的那种?”  易白耸耸肩:“开始时确实这样想,我不否认。”  安浔笑:“正好你也不是我要的,所以你这次来是解除婚约的?”  易白摇头,转过身子正对她,突然郑重起来:“安浔,如果你想等到毕业,订婚可以延期。”  安浔眉头一皱,她犹豫道:“易白,我……想解除婚约。”  易白似乎并不意外,他沉默了一会儿:“因为里面那个叫司羽的人?”  安浔还没说话,敞开的红色大门外突然站定了一个人,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站得笔直挺拔。见到两人看过来,他微微鞠躬:“打扰了先生小姐,请问沈司羽先生是否在这?”  安浔一愣:“谁?”  “沈司羽先生。”那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一尘不染,即使重复上一句话也是面带微笑,从容大度。  安浔这才知道,原来司羽,姓沈。  “他在里面,您请进。”安浔说。  “谢谢,打扰了。”那人说一句话就要鞠一下躬,安浔心中腹诽:这是哪来的这么守规矩的人。  安浔没再理会易白,她似是没听到刚刚那话,若无其事地带着那人进了别墅。    厅里只有安非和易白那两个朋友,三人叽叽喳喳的抢夺着遥控器,见安浔进去,安非忙喊安浔救他。  安浔不见其他人,问安非:“司羽呢?”  “谁?”  “个子最高的那个。”  “拿着书上楼了,去书房了吧。”安非边回答着边抢着遥控器。  安浔径自带后面的那人上楼,那人似乎觉得声音刺耳,终是忍不住嘟囔了句:“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司羽确实在书房看书,安浔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研读昨晚那本一般人看不懂的医学著作。他从书后抬头看向安浔,暖洋洋的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周身,好看得不像样子。  安浔想,如果不是这些人打扰,她的画应该完成大半部分了。  司羽见到安浔身后的人,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也没有起身,只是放下书,问道:“郭秘书,你怎么来了?”  郭秘书上前两步鞠了一躬,然后看了眼安浔,似乎有所忌讳:“先生让我请您回去。”  安浔漆黑的眼珠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转身走了出去。  郭秘书等安浔关了门后,忙说:“羽少爷,先生命我订了今晚的机票,让您马上回英国。”  “不去。”司羽想也没想就拒绝,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起来。  “机票已经订好了。”郭秘书温声说。  司羽头也不抬:“告诉他我不会像哥哥一样,接受家族联姻的。”  郭秘书叹了口气:“是老夫人一直吵着要见南少爷。”  司羽拿书的手一顿,半晌才道:“我明天回去。”  郭秘书显然还想说什么,可外面突如其来的吵闹声让他皱紧了眉头:“羽少爷,您的朋友似乎太没规矩了。”  司羽没理他,这么大的声音一定是有什么事了,他站起身,刚想开门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大川便破门而入,人还没看清便听到他急乎乎的声音:“司羽啊,我们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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