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一愣,他洗过澡后只穿了T恤和短裤,本还想问她用不用换套正式点的衣服,没想她并不需要衣服。怔愣只是一瞬间,司羽的神情立刻变得玩味起来,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看着安浔:“全脱?”  安浔像是不知道害羞似的,依旧紧盯着他:“全脱。”  司羽挑着眉梢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情绪,可安浔很平静,只是眼睛睁的比平时大,看人更加直接和专注。  画室越发的安静。  安浔极有耐心,她站在画架一侧,等着他的决定。司羽凝视她良久,然后嘴角慢慢勾起,什么话也没说,伸手脱了身上的T恤。  安浔眼神不自觉的下移,胸肌,有;腹肌,有;人鱼线,有,非常好。只是那颗早已习以为常的心不知怎么突的一跳,安浔一惊,忙垂目去拿笔,或者是想摆正画纸……  司羽随手将衣服扔到不远处的工作台上,然后双手懒懒散散地搭在腰间,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短裤边缘,白织灯下的他肤色更显白皙,一双漆黑瞳仁一动不动地看着安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裸的缘故,司羽的声音听起来性感了些:“你总是让我意想不到。”  “我自己也挺意外的。”安浔低声说着。  司羽轻笑,随即换了语调似警告似调情:“你要是敢把这幅画流传出去,我就揍哭你。”  他学她和阿伦说话的语气。安浔心微动,本想说什么,可司羽已经不给她机会了。他手指一转拽着短裤和底裤一起脱了下来,挥手将裤子也扔到了工作台,然后转身坐到沙发上,双手往扶手上一搭,这才又看向安浔。  安浔在他脱掉裤子的瞬间下意识地向下看去,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一双腿笔直修长,肌肉匀称,余下的地方她没敢细看,只微讶竟不比西方人的小。  司羽并没有因为□□而忸怩害羞,安浔眼神却有些闪避。□□的模特她在学校没少见也没少画,除去刚开始时候的不适应,如今早已是百炼成钢,可对他,竟然完全无法肆无忌惮的观察。  看来一杯酒还是不够。  司羽坐的随意,微仰头,发丝稍显凌乱,眼神不再似白天的清澈温和,在黑夜的映衬下更显漆黑神秘,似乎又带了些侵略性。安浔一边暗暗镇定心绪一边构思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能让她灵感爆棚,她想把他的每个姿态都画下来。  他是她最有感觉的模特。  安浔动笔没一会儿,司羽突然开口问道:“你要这么盯着我多久?”  “可能需要两夜。”安浔随意应着。  司羽顿了一下,继续说:“安浔,我是正常的男人。”  安浔将视线从画板上移开:“嗯?”  司羽凝视她。半晌,低哑的声音随着窗外的微风一起飘进安浔的耳朵中,他说:“我可能会失礼。”  安浔微愣,眼波一转脸颊慢慢开始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懂了他的意思还是喝下的酒开始上头,她忙解释:“我暂时不画你那里,我没看。”  司羽笑,声音带了些无奈:“安浔,你在看我。”  不是看哪儿的问题,是她用那双专注的眼睛看着他,而他正裸着,这很难不让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他以为他会坚持到最后,谁知,才刚刚开始,他已经控制不住那些想法了。  安浔咬着唇看着他,一脸无辜。司羽见她如此,眼眸一深,别过头看向了墙上的画作,像在欣赏,却分毫没看进眼中。他身后黑色纱帘悠然飘荡着,即便他说他可能要下身失礼了,却依旧敬业地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处理办法。  安浔脸颊的红晕一直消散不去,她伸手拍了拍微烫的肌肤抬头看他,有些为难,说实在的,何止是他,她也总是……乱想。  司羽回头看她,安浔却看着他的身后,水润的双眸突地一亮。另一边窗户的黑色纱帘被她摘了下来,就那样拽着一头从窗边拖到地板再拖到沙发上,绕过司羽的腰腹,搭在沙发扶手上。虽然那处在黑纱之下若隐若现,但总比刚才那样大剌剌地呈现在眼前强些。  安浔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专业,如果教授知道她画画时根本静不下心来直视模特的话,估计会气得胡子翘到天上。  再次看向司羽时,他似乎也调整了心态,这次比之前还要随意自然,神色慵懒,神秘的黑纱再加上深沉的眸子……  安浔稳了稳心神,心想,这幅画画完可能会被疯抢。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安浔越画越精神,令她惊讶的是司羽的状态同样好得不行,丝毫没有睡意。  “你不困吗?”  “对一个失眠症患者来说,这并不难熬。”司羽的声音由于长久的沉默有些喑哑,但听起来真是性感得一塌糊涂,就像他现在的样子。  “多久了?你可以给自己治治。”安浔微讶,要知道,司羽平时看起来很亲和温柔,并不像暴躁的失眠患者。  “半年。”他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你经常这样画画吗?”  “怎样?”  “这样。”  安浔探究地看着他,他没再说话,她却懂了他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醉意已经退下,脸颊依旧发热。  她如实回答:“学校里有课,会经常请些模特来。”  司羽不再说话了。安浔等了一会儿才说:“问这干什么?”  “就想知道有多少人被你这样长达几个小时的看着。”说完还加了两个字,“光着。”  “……没多少。”安浔低头画的认真,回答得倒是随意。  “他们没爱上你吗?”  司羽问出这话的瞬间,安浔的画笔在纸上一顿,她没有抬头,只是状似无意地回答:“没有。”  “怎么会?”  安浔没接话也没抬头,只是觉得,司羽的攻势变强了,她要招架不住了。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安浔才又再次开口说话:“司羽,你要不要给我当模特,长期的。”  司羽简直是她见过最敬业的人,从坐下就没再动一下,包括说话时,很多模特会趁此机会放松一下,安浔暗暗佩服他的定力,当然提出这个要求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让人很有灵感。  半宿过去了,他依旧从容:“我很贵的。”  “有多贵?”  他回视的眼神幽深,神情似笑非笑:“也可以免费。”只是免费是有条件的,他知道她懂。  “不免费呢?”安浔问这话的时候,晨间的微风吹来,地上的纱帘被吹动鼓起来,她忙放下画笔去整理,摆好之前的状态后确定没风了才起身,谁知前一刻还一动不动的司羽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就那样轻轻的握住,力道轻微,痒意却袭遍全身,安浔顿住,扭头看他。  司羽还是那副神情,让人摸不透也探究不得,他说:“安浔,我明天要走了。”  安浔眼眸一闪,只“哦”了一声。  司羽似乎不满意她的反应:“哦是什么意思?”  安浔垂眸,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羽似乎失去了耐心,手腕用力将她拽到了怀里。安浔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随即又恢复她惯有的镇定自若,但四处乱转的眼珠出卖了她的心绪,她不去看他,只轻声说:“司羽,你没穿衣服。”  “不用提醒,你已经盯着我的身体一夜了。”说完他转过她的上半身对着自己,伸手抚上她微红的脸颊,“安浔,我可以当你的长期模特,但是……”  他抬眼看着她微微闪动光芒的眸子,安静的画室似乎连风声都消失了,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融着。司羽没有接着说下去,他慢慢地低头,在安浔红嫩的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安浔微惊,伸手推他,他稍稍离开一些,见她失了自若的神色,正用那双慌乱的眼睛看着他。司羽眼眸一深,再次低头吻上,这次用了力气,在她闷哼声中趁机俘获了她的舌尖。  “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时,安浔这才找回了些理智,她用抵在司羽胸前的手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他根本不理那敲门声。  “安浔你在里面吗?外面有人找你。”大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浔?”  安浔着急,用力咬了司羽的下唇一下,司羽吃痛放开了她。安浔轻咳一声,说:“我在。”语调平缓,竟听不出丝毫不妥之处。  司羽伸出舌尖舔掉下唇的血珠,轻轻笑着,不知道笑安浔的慌乱还是笑她的故作镇定。  “你看到司羽了吗?我们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大川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浔也不看司羽,只问:“谁找我?”  “几个男的,不知道是谁。”说话的是赵静雅,似乎有意这样说。  谁知道刚说完门外突然又响起两声敲门声:“安浔,开门。”  安浔一愣,竟是安非的声音。  赵静雅说,来人是几个男的,其中或许包括易白。   安浔扭头看向司羽,见他已经站起身,没有任何闪避,就那样走到工作台边拿起衣服往身上套。安浔将视线移开,率先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传来的是外面不甚清晰对话。  大川不放弃地再次问安浔:“你不是和司羽一起回来的吗?他呢?”  “在里面。”安浔并未准备隐瞒什么。  再然后,只听安浔唤了两个人的名字,她说:“安非,易白。”  司羽那只穿短裤的手一顿。易白,那晚他听到的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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