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艾斯做为真正的船长，就只能学着盖娅之前的做些安排，守夜还是轮着来，三天里他正好在最后一天轮到了一次，还是老样子，一到后半夜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过这一次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披上了大衣。　　——会是谁呢？　　虽然只是一件即使不知道也没关系的小事，但偏偏让他在意极了。　　他平时就算睡着了，也不至于被人接近也毫无自觉，船上能做到这点的，应该只有盖娅了，但问题是，她那时候应该正难受才对。　　“盖娅，前天你来过瞭望台吗？”　　盖娅刚吃完，舔着自己的嘴角，看向突然发问的艾斯，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可爱的船长哟，你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在守夜时，又睡着了事了哟。”　　此时的盖娅已经恢复精神，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病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盖娅就像查尔斯说的那样，足足过了三天才恢复平时的样子，期间只有中午会出现一下，其他什么事都不管。　　“咦？不是你吗？”　　“很可惜，不是我哟。”盖娅双手一摊，“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哟，船长，你为什么确定有人来过？Ta做了点什么不好的事吗？”　　艾斯抓抓头，稍有些不自在，“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就是有点……”　　莫名的被人关心照顾，让他不知道怎么反应。　　盖娅看他也不是很想说，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分析起来，“不是我们船上的人，有足够的实力，让人不发现，没有做什么事就离开了……我想大概知道是谁，是我认识的人，昨晚她是来看你的，毕竟她对你很有兴趣。”　　“她？”艾斯暂时忽视了对方对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嗯，我叫她小妈，我应该和你们提过几次，可以说是我的养母，现在你们是见不着了，有机会给你们介绍吧，那可是一名非常可爱有魅力的人哟！”　　盖娅在提到自己养母时，露出了十分憧憬的样子。　　艾斯回忆了一下，觉得小妈这个称呼很耳熟，这确实不是盖娅第一次提起这个人了，“啊，上回打电话来的人暗恋的那个？”　　“哎呀，这个可绝对不能在小妈面前说！”盖娅竖起食指在息的唇上点了点，露出了一个笑容，“要等她自己注意到才行，因为那样才有趣呦！”　　艾斯一下子有点不明白了，盖娅对那个“小妈”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了。　　“这种事帮个忙比较好吧？”　　“又不是没帮过，但是萨奇太没用了，居然一次都没把握好，而且哟……”盖娅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据小妈自己说，她有过两段失败的恋情，嘛，虽然都没有真的开始，但她好像真的已经放弃了哟，除非她自己发现，而且愿意发现，不然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太可怜了。”　　在场的除了班森，都是些单身狗，还有完全没成年的乔纳和心思单纯的科林。　　只有一个人发表了意见，“说不定乐在其中呢。”　　说话的人是查尔斯。　　盖娅对此并不否认，因为他们私下也有过这种猜测，毕竟萨奇的表现明显地就差直接说出来了，每日每日，除了笨拙地示好，就是用自以为隐晦的方式注视着自己喜欢的人，可是被那种视线注视着的本人却像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本身就很不正常，特别是在另一方一直表现的无所不知的情况下。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那我我应该换一种说法。”　　——得等她自己正视那份感情。　　“说起来大姐也有过喜欢的人吧？”　　面对阿诺的提问，盖娅耸耸肩膀，“青春期的姑娘，这不是很正常吗？”　　“谁呀？”　　盖娅报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名字，如今的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　　“大姐头喜欢的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交往过了吗？几垒了？现在还有联系吗？”　　“想想我们的年龄差，而且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盖娅伸了个懒腰，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好了。八卦的姑娘们！新的一天开始了，快快准备起来！今天负责白天放哨的是谁呀？”　　全员都看向艾斯。　　显然，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布置，现在船上人少还没有关系，大家各司其职就不会出大乱子，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艾斯抓了抓头发，一脸呆样，“我忘记了……”　　盖娅沉默了一会儿，无所谓似的摆摆手，“算了，这些你就先看着学吧，反正大多数情况下，真正劳碌的只有副船长。”　　盖娅想起了香克斯船上那个原本的黑发帅哥，之前远远地看了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这才几年，头上的黑发已经所剩无及了。　　“好在小哥你还是比较让人省心的类型，不然我也只能希望自己能和小妈那样容颜永驻了哟。”　　盖娅说完就安排起了今天一天的工作分工，对船上唯二的两个小孩子（科林虽然成年，但心智可能还比不上乔纳），她特意从书架上找出了一本读物。　　“还是老规矩，有不懂的字问我或自己翻字典。”　　之前那个让众人几乎留下心理阴影的岛上，她姑且是对两人做过测试，发现两个小孩虽然在交流上没有太大问题，可一遇到文字就不行了！　　科林是因为他们小人族在那无人小岛上与世隔绝太久，有自己的文字，而乔纳则是因为自懂事后就无人教养。　　“做文盲是不行的，我不会允许的呦！”　　盖娅也没有忘记船上另一个大孩子的存在，一伸手就把想开溜的艾斯抓了回来，“还有你，船长，你至少要学到看到自己的通缉令时，可以看懂上面在写些什么吧。”　　与她甜美的笑容形成对比的是她身后的黑气，之前乔纳无意中的提问，倒是让她发现了这个巨大的问题。　　她的船长不识字！　　刚刚知道的时候，她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穿的不是挺学生的吗。　　“我的船长必须是最棒的，你说对吗？”　　虽然很想说不识字也没有关系，可是盖娅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查尔斯嘲笑中，他就被盖娅不留情面的拖走。　　今天他先要在书房，学完今天的单词。　　他反抗了，但是收效甚微。　　【咚！】　　硬皮书被摔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在被要求保持安静的书房中，像是让人刻意放大了数倍，一同被放大的还有艾斯的抱怨声。　　“学这个到底有什么用啊！”　　此时的艾斯整个上半身都无力地趴在桌上，脸紧贴着用来抄写的稿纸，他现在是连一眼，都不想再看那被他丢到角落的教科书。　　“我知道这么学习你肯定不耐烦，但不识字肯定不行，因为你失去自主收集情报的一条路，情报也是一种力量呦。”　　情报的力量能重要到什么地步呢？　　她见过把这份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人，才这样重视。　　“情报什么的，就算需要，只要盖娅你会收集就好了吧！学这些一点也不自由……”　　“艾斯小哥，我说过想看到你自由的样子，可是自由的前提是什么呢？”盖娅起身去捡起了那本书，一页一页的把折皱扶平，重新把它放回了艾斯的面前，“是强大哦，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自由，而海贼王则曾经是这片海上最自由的人。”　　艾斯抬起了头，一下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原本琥珀一般双眼隐隐透出赤色，而且逐渐扩散，最后他的视线就被这份瑰丽惑人的红侵占了。　　在那片赤色中，他听盖娅这样说道：“我希望下一个自由的人是小哥你。”　　盖娅抬起手，抚摸着自己船长的侧脸，为他擦去从稿纸上蹭来的墨印。　　呆愣住的模样也很是惹人怜爱，只是还太年轻……不，应该说还太过稚嫩了，与强大一词还搭不上边的笼中少年，到底会成长成怎样的巨兽呢？　　“自由模样的你，一定很闪耀吧。”　　艾斯的意识在这时回笼。　　成为最自由的人？　　这当然是他的梦想，他便是为此而出海的，要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怎么样变强，成为真正自由的人。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盖娅收回手，笑着说道：“首先要把今天的任务学完呦，一会儿听写，写错一个加一组训练，下午不做完不给吃饭，知道了吗？”　　艾斯看着重新放回自己面前的书本，真的只能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应该听船长的话吗？船长现在不想学这个！”　　“哎呀，那要等你有能力打赢我才行呦，艾斯小哥~”　　说过说去还不是暴力压制！　　可恶！　　“迟早把你打趴下！”艾斯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又不得不重新捧起书，学习上面见鬼的单词，这个什么意思来着！？　　“拭目以待呦~”盖娅看看着自己年轻的船长，眼中闪烁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期待。　　【快点成为我期待中的模样吧。】　　盖娅想了想，又急忙否认了刚刚的想法。　　【不不不，还是快点成长到超越我期待中的模样吧。】　　——我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