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根诚背娘去房里睡下了,回到客房,翠琴早已给他铺好了床,准备好洗漱用品,连牙膏也挤好放在水杯上。他坐在床边默默地抽烟,之前的勇气似乎就要被翠琴的贤惠给击退了,但一会儿穆亦萍那年轻娇美的模样又在脑海里展现出来,放弃么?不甘,继续吗?不愿,纠结一阵后,他理智地灭了烟头,去叩响翠琴的房门。  这本是他们两的房,从别墅修好后,他却一次也没踏入过。  翠琴打开门,很是吃惊,青黄的脸竟绽放出一丝光彩,“根诚,你,你来了,快进,进啊?”。  自己的男人这是第一次来敲门,她是盼了多少年啊?  “嗯。”  陆根诚瞅她一眼后就快速地移开目光,只淡淡地答应一声就进了屋。  “根诚,你坐罢,”翠琴抖着手给他搬来一张凳子,颤声道:“你,等等,我去端杯水来。”  “不用了,你也坐吧,我和你讲几句话。”  伸手拦住妻子,陆根诚却连碰也不愿碰一下,不知晓的还以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在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  翠琴被丈夫的这举动弄得尴尬地转回身子,只好答应一声,自己去床边落了坐,不敢再抬头看他,心脏也蹦蹦地乱跳,不知道他今天想说什么,因为这是他们17年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的坐着,讲话。  环视了这间被翠琴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后,陆根诚就把眼睛落在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看上去却比实际岁数老许多的女人身上:壮实的身板,朴素的衣着,蜡黄的脸,长期以来没有丈夫的关怀,没有男人爱的滋润,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愧于她。  翠琴虽然没有文化,但不笨,她浑浑噩噩地活了38年,人间的喜怒哀乐也算是过早地领会了,所以她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丈夫,他脸上的表情和以往不一样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  “翠琴?”  17年来第一次叫妻子的名字,陆根诚用感激地眼光再看了她一眼后,满吞吞地说:“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了娘。”  “哦,应该的,我是你的妻子,”翠琴低头绞着一张白净手帕,隔他一桌的距离顺了眼,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回答,“照顾娘是我的本分。”  “……”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把陆根诚给噎住了,他总道她没有文化,和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所以不愿和她交流,却没想到人家回答得这么得体?  顿了一下,他还是硬着头皮缓缓说下去:“我这么多年不在家,让你受累了,也耽误了你,很对不住……你今年也38了吧,我们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我们不如——离婚吧,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什么?……离婚?你忘了爹死时你答应他什么吗?”  翠琴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惊呆了,她以为他就是再不喜欢自己也会坚守对公公的承诺,不会离婚的,何况他们已经这样过了17年?  “我没忘!”提到爹,陆根诚有些激动了,“明天我会在你爹和我爹坟前说清楚的。翠琴,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17年了,一个人有几个17年?我们都消耗不起,我今年也35岁了,到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陆根诚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难道翠琴38岁还没孩子就不该委屈么,但眼下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就是要她明白,彼此这样耗着到头来都要后悔?  也是,翠琴再没文化,也是听懂了的,确实说到痛处了,她委屈得直掉泪:“根诚,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还大你三岁,也没有文化,不比那些城里的女人,可我也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我生是你陆家的人,死也是你陆家的鬼!”  她说完就忍不住大哭起来:“你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那我呢?从结婚到现在,17年了,你这是第二次踏进我们的房间,我又哪里来的孩子?”  “……”  一连串的责问让陆根诚这个在大场面讲话都不含糊的总裁,竟无言以对。  她这话说的意思就是怪他这十几年来不和她同房,可那唯一的一次都是被逼无奈,所以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会和她有什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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