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

方黔倾脑海里迅速闪过日期，今天是4月3，明天……后天开始就是清明节假期了。　　　　她去找他了。　　　　可是她不是下午才跟方黔倾说，她一个大学生什么权力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方黔倾拿着纸条的手收紧，眉眼间尽是担心之意，也有点恼火。　　　　“晴晴，窦霓婉去上海找他了。”方黔倾将纸条重新放在窦霓婉地桌子上，不得不给池骁打电话。　　　　“怎么还不下来，还是说需要打扮打扮？”池骁声音轻快，看得出来，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等得挺开心。　　　　“池骁，我，我必须去找窦霓婉，今天对不起了……”她的声音中透露着着急。　　　　“怎么回事？”　　　　“窦霓婉之前交的男友，现在在上海好像出事了，她去找他了，那边肯定很危险，她贸贸然就去了我怕她出什么意外。”　　　　“具体地址？”　　　　“我不知道。”　　　　“身份证号？”　　　　“嗯？”　　　　“我陪你一起去。”　　　　“这、这会不会……”　　　　“不会。”　　　　方黔倾顾不得劝池骁，反正他如果去还能有个帮手。　　　　方黔倾简单收拾了一下书包，赶紧出门，临走前差点忘了明天下午的课。　　　　“方方，你们这是要去找她？那明天的课？”　　　　“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叫上宁宁帮你。”　　　　焦晴晴苦着一张脸，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万、万一几个人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她赶紧打电话叫上正在校图书馆的宋宁。　　　　池骁在等方黔倾的那一会儿就给两个人都买好了高铁票，A市离上海并不太远，坐飞机中转实在麻烦。　　　　池骁站在车灯闪耀的路边伸手拦了辆绿色的出租车，招呼司机去高铁站。　　　　“具体怎么回事？”两人都坐上了车，池骁一手揽着方黔倾的肩示意她别着急，一手点着手机给罗力他们说明情况。　　　　“窦霓婉的朋友，最近一直问她要钱，一次几万块，窦霓婉不相信那是他本人。”　　　　“她大概什么时候走的？”　　　　“我下午上课走之前她还在宿舍，不超过4个小时。”　　　　“4个小时，她应该刚到上海。”　　池骁给室友发完消息，摁灭手机。出租车后座忽然变黑，车窗外一束束的路灯照进来，闪得方黔倾心里发慌。　　　　“联系一下她，让她告诉我们地址。”　　　　方黔倾这才想起来给窦霓婉发消息，可惜，那边一直没回复。　　　　池骁正联系他在上海的朋友，毕竟不是在A市，他想做什么也不会那么方便。　　　　他把事情跟朋友交代好，手机滑落在座椅上，他顺手环住方黔倾：“困了就先睡会儿，到那儿之后肯定睡不了。”　　　　方黔倾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干着急也什么都做不了，便靠在池骁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池骁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方黔倾睁开清明的眼睛。　　　　“睡吧。”　　　　司机的车开得极不平稳，大概是因为方黔倾心情也不好的缘故，她第一次坐车晕得这么厉害，再加上没吃晚饭，肚子空空的，整个人难受的要死，睡也睡不着。　　　　“下车后你去候车，我买些吃的过来，嗯？”池骁看她睡不着，也快到高铁站了，摸摸她的头轻声说。　　　　方黔倾点点头。　　　　忽来的刹车声，伴随着司机冷漠的询问：“南门还是正门？”　　　　“正门。”　　　　刚说完司机就又发动车子，往高铁站的正门驶去，不到两分钟就到了。　　　　尽管已经黑得看不清地面，高铁站里人还是多得很。方黔倾按照池骁所说的先进去候车，池骁则是站在外面的二十四小时餐厅排队买热的手抓饼和牛肉面，轮到他的时候又拿了两杯豆浆。　　　　他拎着食物袋子刚转身准备被进站，就发现有一女生正拿着手机在后面拍他，他扫了一眼那边，那女生赶紧收起了手机，假装在跟对面的女孩交谈，边说话还边暗暗观察池骁的脸色，心虚地任由池骁从他们面前走过也再不敢拿出手机一下。　　　　“我天，那男的长得是真的帅！”穿粉红T恤白色长裤地女生在池骁走到大厅尽头消失不见的时候才发出感叹。　　　　“确实还不错，但是也未免太傲了。”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吸着手中的奶茶，边说边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池骁消失的拐角处。　　　　“这样才更让人喜欢好嘛，拽拽的，才叫个性啊啊啊！”穿粉红T恤的女生忍不住心里的悸动，拉着戴眼镜的女生非要一起去看看。　　　　“反正我们的时间还早啦，就去看看嘛。”穿粉红T恤的女生没控制住力道，愣是摇晃着把戴眼镜女生的奶茶弄洒了，溅了那女生一脸。　　　　“我去，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见一男的就这样犯花痴好嘛？”戴眼镜的女生边擦着身上的奶茶渍边带着怨气对她说。　　　　“哦。”粉红T恤女自知错了，也不再缠着眼镜女去跟她一起看。　　　　池骁定的高铁最早的在一个小时后发，所以要在候车室等好久。　　　　在出租车上晃得太难受，方黔倾饶是再饿也吃不下东西了，池骁买回来的热豆浆她倒是喝了几口。　　　　坐了一会儿，池骁发现刚刚偷拍他的女生也从2号候车室的门口进来了，他眉头皱了皱，帮方黔倾顺着背。　　　　两个女生刚进来就看见了池骁，粉红T恤女眼里得雀跃清晰可见，连走路的步伐都顺带快了几步。　　“看看看，这就是缘分，怎么都能遇见！”　　　　“你别瞎高兴了，人家旁边坐着女朋友呢。”戴眼镜的女生看了一眼那边，正好还有两个位子，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　　　　粉红T恤女这才注意到那帅哥揽着一女孩，女孩一副难受得想吐的样子。　　　　她跟着眼镜女走过去，在跟他们隔了三个位置的地方坐下，一直看着难受得脸色苍白的女孩。　　　　粉红体恤女终于忍不住走过去，“你是晕车了吗，我包里有晕车药你要不要吃点？”她问的时候没看池骁，只看着方黔倾越来越白的脸色。　　　　候车室里人多，空气也不畅通，方黔倾觉得有点呼吸不上来还有点想吐。　　　　池骁握了握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要不要吃点晕车药？”　　　　方黔倾抬起头，看向问自己的那个女孩，皮肤白白得很是可爱，她虚弱地憋出一个笑：“那给我一片吧，我确实头很晕。”　　　　女孩有点紧张，开始翻自己背着的包，找到晕车药后赶紧取出一片递给方黔倾，池骁递上手中的水，顺便对女孩说着谢谢。　　　　女孩红着脸站在那儿看方黔倾含着药片咽下去，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准备回到自己地位置上。　　　　“你能跟我去一下洗手间吗，我有点想吐……”方黔倾请求的眼神看着女孩，她已经忍了很久，但是池骁又不能跟着她进女厕所，她只好一忍再忍。　　　　女孩求之不得，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说着就过去扶着方黔倾站起来，池骁往边上站了站，给两人让了过人的通道。　　　　两人过去之后他才拿出手机，坐下看朋友发过来的消息。　　　　根据方黔倾的描述，他朋友托人问了消息，说确实在上海市最为偏僻的一个区发现了传销团伙，但是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就说不定了。　　　　——能有信息就不错了。　　池骁手指飞快地回复，却发现粉红体恤女一起的戴眼镜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旁边的排椅上。　　　　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她一直若有似无地用脚轻轻地蹭池骁的小腿，眼镜女表面上还不动声色地低头看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池骁薄唇紧抿，哗地站起身来往一边走，停在通往卫生间方向的一个便利店门口前。　　　　刚好粉红体恤女和方黔倾一块出来了。　　　　“好点了吗？”池骁走上前摸摸方黔倾的头，又拉住她的手。　　　　“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方黔倾眼睛里带着笑，看向刚刚一直陪着自己的女孩：“真是谢谢你了！”　　　　穿粉红T恤的女孩脸又红了，没看一眼池骁，赶紧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眼镜女早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池骁和方黔倾走到座位旁，池骁先坐在离眼镜女比较远的那个位置，才拉着方黔倾坐下。　　方黔倾虽然觉得奇怪也没问他，拿着池骁的手轻轻地捏着。　　　　“刚一好就这么多小动作？”池骁反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捉住她的鼻子轻轻捏。　　　　她头不晕了，心情也好上来，笑着出声：“快快、快放开，一不小心就要猪叫了！”　　　　池骁又狠狠地捏了一下才放开她，两人安安分分地等高铁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