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有个知心的丫头,这一类教训人的活儿都要自己干了呢。    萧若珩忍着疼,将发麻的左手掩在袖中。    此时临近正午院子里人来人往,奴仆们瞧见她在发怒皆垂首立在一旁,抓着小丫头的那两个婆子也放开了手。萧若珩的目光扫过整个院子,最后落在了祁英的脸上。    祁英咬着牙跪在了地上,“奴婢惹得公主生气,是奴婢的错。只是不敬主母这罪名,祁英担不起。”    萧若珩闻言轻笑,好一句担不起,那双眼睛流露出的不甘确实怎么着也遮掩不住的。    不管在那里,不敬主母都是大罪。祁英不敢担这顶帽子,但心中毫无悔过之心。瞧她那样子,甚至想把这把火烧得更大一些。狭长的眼睛半合半睁,唇角微微勾起,萧若珩心中的趣意却是更大了。    她迤迤然坐了下来,笑着说:“你哪里担不起,这府里的生杀大权不都握在你的手上吗?我的丫鬟要见我,还得经过你的允许。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你才是晋王府的女主人。”    这话一出,院中众人看向祁英的眼神皆是变化无循,可谁也不敢说话,只凭眼神传递着信息。    祁英不知道萧若珩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僵着脸说:“公主说笑了。”    “哦,我这是说中了你的心思?”萧若珩似笑非笑,没想到慕容则这个大老粗也会有女人心悦他,还真是......    萧若珩快速地眨了眨眼,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呢。    祁英僵着身子,没有说话。    萧若珩轻轻地弹了弹裙子上的灰尘,笑容敛去,“你心中在想些什么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见,如若不然,可就不是一个巴掌能了结的了。”    祁英的眼神微变,却是愈发的委屈起来了。    萧若珩看见了更是火大,她心中有火,一张脸就又开始灿烂了起来。    “你若是不信大可再犯一次,瞧瞧我是不是说到做到,有没有那个能力处置你。”她说的是能力,而不是权力,表明了她不会依靠燕帝,甚至不会依靠慕容则而为自己立威。    “奴婢不知是怎么惹得公主生气,但奴婢绝对不会再犯了。”    萧若珩冷笑了一声,承诺要是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谎言了。她起身回头,远远的就瞧见慕容则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半月门前。    哦,原来这么干脆的认错是因为撑腰的人来了呀。    萧若珩冷哼一声,她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慕容则,就等着看他如何善后了。    慕容则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立在了她的面前。    萧若珩不甘示弱地扬起了头看着对方,她嘴角仍然缀着笑,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气氛在众仆从看来顿时有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慕容则瞧着她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来去拉萧若珩。北边的风大的很,纵是艳阳高照,也抵不过大风呼呼地吹。萧若珩在风口里站了半天,别的不说那双手却是不怎么热乎。慕容则摸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风这么大,怎么不回屋里待着,手都冻僵了。”说罢便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萧若珩也没躲,她侧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祁英,随后又看向院中众人,众人皆垂了首不敢与她视。    “王爷难道没有看见?”。她就这么看着那双黑瞳,不惧不退,竟是不怕将事情闹得更大。    慕容则垂了眼轻笑,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里,他的手指很长,又轻轻地勾着她的,猛地一看似是十指缠绕。    “晋王妃想要说些什么?”他看向了她的眼睛,两人对视,那一双莲花眼中尽是笑意。    萧若珩一时语塞,只觉得掌心微微发烫,连忙抽了手正经而立。    “既然王爷没什么想说的,那么昌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恕昌平身子不适,先回屋了。”说罢她朝慕容则福了一礼,领着那小丫头就往回走。    慕容则看着她们回了屋,随后又看向院中众人,眼中的笑意已尽数收敛,换上的是众人熟悉的肃穆之意。    “王妃的话若是说了没用,那人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慕容则轻描淡写地说,他话音刚落,旋即有人将那两个不听话的婆子拖了出去。就像是她们刚才拖那小丫头一样,捂着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祁英睁着眼睛看着她的人是如何被处置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则,他竟为一个南齐女子如此动气。    “王爷。”祁英哑着嗓子,竟是百般忍耐。    而慕容则却是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了小院,随行的墨玉回头看了一眼祁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管屋中的人出身如何,她都是王爷亲自求来的晋王妃,如此忤逆于她,王爷又怎么会开心。    屋内萧若珩将晋王府的丫鬟尽数驱出,只留下了那个丫头。    她坐在炕上看着那丫头,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桌子,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了起来。    那丫头为萧若珩奉上一杯茶,继而怯生生地站在一旁任她打量。    萧若珩没有喝那杯茶,而是指着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玉竹红着一双眼睛,双手揉着衣角,一副天可怜见的样子。“奴婢也不知道呀。”    她说:“奴婢原本在潭州待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主子就让奴婢进京。奴婢进了京被送进了皇宫,跟着就成了您的陪嫁,被分去伺候了曲大人。”    作为萧若珩的女官,曲仪等人一人也是有两个丫头的。    “平日里奴婢不让进主院,直到这几日曲大人被看管起来,奴婢这才钻了空子来见您。哪里知道刚进了院子就被人抓住了。”语气中不发失落之意。    萧若珩也算是明白是萧寰将她安排进了她的陪嫁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她。又奇怪王府里看管森严,她是怎么从西边的院子摸出来的。再看她一身灰扑扑的,就知道她过来的不容易,索性就不问了。    “行了,你也不容易,我如今身边也没得一个趁手的人,你就留在这儿吧。曲仪哪头等风过了,我再给她补一个。”    她这话原是为了安玉竹的心,却不知怎么的反而使她哭了起来。    玉竹跪在地上大哭道:“殿下,您快救救曲大人吧,她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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