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童?    足球比赛开场前,被运动员拉着手带进场地的孩子?    让她生?    韩听韵一下子惊醒了,她瞪着浑圆的眼睛看向笛帆,对方也静静看着她,眸子在床头灯光中显得幽暗深邃,不像在开玩笑。    笛帆忽然将下巴在她锁骨上蹭了蹭,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声音不光低沉,似乎还有些委屈:“你是不是想憋坏我。”    天地良心,韩听韵从来没这么想过。    “可这里是酒店。”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略微发烫,“而且你还没有停药,孩子的事情暂时别想了。”    笛帆想了一下,半晌在她身上弹开了。    确实,这里不光是酒店,还是韩国酒店,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发生。    “抱歉。”他眼神清明许多,嗓音也恢复平静,边说边要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语气温和,“是我考虑不周。”    韩听韵愣了一下,忙小声问:“你干嘛去?”    “睡地板。”    韩听韵不说话了,心里则想,地板那么凉,他为了降火也太拼了……    又不能让他重新回到床上折磨他,纠结了一会儿,她把整个身体缩进被子里,半晌,像古钟报晓一样,一只头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又缩了回去,声音又大又快:“等回家吧。”    笛帆坐在地面上,闻言猛然抬头,眼神炙热又充满错愕,随即笑了。    第二天一早,韩听韵八点多被笛帆叫醒,收拾东西赶回国的飞机。    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是看时间。    然而她半眯着眼拿过笛帆的手机,用指纹解锁后,屏幕上停留的页面让她呆住了,随即面红耳赤。    如何才能减轻……    “吱呀——”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韩听韵差点把手机掉下去,也不知哪儿来的手速,慌忙捡起来重新放到了桌上。    笛帆听到拍桌的声音才抬头,便在卫生间门口站住,看向匆匆下床的韩听韵。    “怎么了?”他问。    韩听韵装作啥也没发生的样子,摇摇头,还故意将手在嘴上拍了拍,做出打呵欠的样子。    笛帆果真没起疑,侧身将卫生间留给她。    ……    上了飞机之后,韩听韵果真感觉到了笛帆暴增的人气。    同一架飞机上,一同返航的国人有很多,其中有人悄悄拿出相机对她和笛帆拍照。尽管两人带着墨镜和口罩,但还是被认了出来。    笛帆的脾气可谓比从前温和多了,没有全程冷着脸,只有在别人比较过分的情况下,才会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请他不要再把镁光灯对着他。    “抱、抱歉。”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礼貌的行为,红着脸把手机收了起来,“那能签个名吗?”    国足这次冲入世界杯,身价大涨,在旁边安静看着的韩听韵有种和明星在谈恋爱的感觉了。    笛帆面色缓了缓,嗯了一声,接过对方的笔在本子上写上签名,还将笔帽重新盖好了。    第一次见笛帆给别人签名,韩听韵猛地抬起头,想去看看他签成了什么样。    “别动。”笛帆却将她的脑袋重新摁回怀里,看了眼周围,小声在她耳边道,“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签……一整晚。”    说完,他似笑非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低头看手机。    韩听韵:“……”    这是在公共场合公然暗示?    对男人最近愈发不正经的样子有些免疫了,她翻了个白眼,侧过身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她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男人搂到了怀里,枕着他的大腿醒过来,脸下面还压着一个柔软的垫子,似乎是从空姐那里借来的。    “要下飞机了。”笛帆见她醒了,用手指慢慢卷着她披散的一绺头发,看着她开口。    两人很快也跟着人群下了飞机。    到了机场,取完行礼,笛帆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拉着她去便利店绕了一圈。    “买什么?”韩听韵悄悄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买完快走……”    笛帆在超市里状似不经意地寻视了一下,这才握紧她的掌心:“算了,回家再买吧。”    韩听韵是真有点怕媒体,闻言也没细想他要买的东西是什么,点点头。    去韩国之前,笛帆将车放到了机场,这会儿正好能坐他开的车回去。在副驾驶座系好了安全带,她便哼起了小歌。    毕竟回到了祖国,有一种回家的温暖。    见她这样没心没肺,像是什么都忘记了,笛帆在中途忍不住望向她,目光略显深意。    韩听韵却还用手捋了捋头发,低声哼唱:“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怎么飞也……咳。”破音了。    察觉自己又中二了一回,她立刻闭上嘴开始看手机。她的手机最近要被亲朋好友们的电话和短信刷爆了,其中有很多不太熟悉的人,但偏偏她还得好脾气地逐一回复。    车子很快开回到了笛家。    将车停回仓库,笛泽的车子也在一旁。    “看来今晚会有好吃的。”韩听韵笑了笑,不知想起什么,笑得有些无奈。    出国一趟才觉得,还是中国料理最好吃。韩国也有部队火锅,吃一回图个新鲜,但她还是喜欢大重庆底料蹿鼻子的辣味儿……    进了屋,一家人果然都在。    林琅从沙发上站起来,迎向二人。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水蓝色的旗袍,戴了耳环,整个人显得年轻又端庄。    “妈。”笛帆松开韩听韵的手,朝她点了下头。    “回来了。”林琅看看他,又看看韩听韵,高兴坏了。    韩听韵叫了声阿姨。    林琅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才能管我叫妈呀?”    这话叫韩听韵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抓了抓刘海,以笑回答。    笛泽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西服,和笛帆高兴地说了一会儿话,听到这句,转头看向自己妈妈,忍不住透露道:“就快了,妈,你不知道我哥他——”    话未说完,笛帆便皱眉看向他。    笛泽差点把哥哥托自己制造婚戒的事情说出来,见妈妈和嫂子都看着自己,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道:“我来给火锅开火。”    见他想把这个话题跳过去,韩听韵好奇极了。    她脑袋里闪过一些想法,最后忍不住戳了戳笛帆的胳膊:“喂,你……”到底想做什么?送惊喜给她吗?    “吃。”笛帆轻描淡写地吐了一个字,夹了一块鱼豆腐到她碗里。    韩听韵见他脸色不太好,知道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了,就反过来夹了一些菜给他。    “不要不开心嘛。”她小声调侃道,“……我可不想你晚上背着我偷偷撕书。”    笛帆:“……”    等锅开了,东西差不多都熟了,他的筷子从锅里夹出一块牛血豆腐,放到旁边的笛泽碗里。    “谢谢哥。”    “多嘴。”笛帆凉飕飕看他一眼。    一头雾水的笛泽表示很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吃完饭,韩听韵帮着林琅刷了会儿碗,就上楼去洗澡了。    饭桌上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笛毅叫住起身的笛帆:“你等一下。”    “男大不中留啊,你跟那么紧干什么……”将手放下,他忍不住摇头叹道,而后慢慢道,“接下来是世界杯八强比赛,爸想和你谈谈我当年的经验。”    “你们这支球队能进入八强,已经证明中国足球在进步了,接下来无论取得什么名次——”    “爸。”笛帆轻声打断,“这件事明天再谈吧,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去买。”    “大晚上的……”笛毅愣了一下,皱眉,“缺什么东西?家里没有吗?”    “很重要。”笛帆点头沉沉说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缓缓向紧闭的大门走去。    楼上的韩听韵洗完澡,正边吃小零食边看电视剧。    电视里正在播的是一部家庭伦理大剧,一对夫妻不停拌嘴吵架,最后是男方率先服软,两个人又聊了半天,就滚到床上去了。    韩听韵手里的薯片瞬间洒了一地,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昨天晚上,她好像答应了笛帆要……    笛帆上楼的时候,手上什么都没有拿。    推开卧室门,他一下子将门锁上,不由分说便将正站在电视机旁要关掉的韩听韵抵到墙壁上,拽着她的两条胳膊一并摁在头上,嘴用力吮着她的樱桃唇。    “我……”好不容易得了空,韩听韵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略带哭腔。    “不许。”以为她想临阵脱逃,笛帆抱着她腰身便翻滚到了床上,嗓子哑得不像话。    韩听韵总算见识到了运动员的敏捷,笛帆把屋灯关上了,拉开床头柜的抬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青丝散在床单上,衣服也凌乱不堪,韩听韵眼睛望着被微弱的橘色灯光照得暧昧旖旎的天花板,终是咬了下嘴唇,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那你轻些……”    像是得到上帝指示一般,笛帆眸子一黯,喉结微动,从怀中掏出某样东西。    看见和自己放存折的盒子一样的包装,韩听韵呆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不适,她面容都揪在了一起,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    “……出去!”    “乖。”笛帆也是一头汗,却还是忍着不适先安抚她,怜惜地吮着她的泪,“就忍一下。”    许久,床单多出一道褶皱。    灯影朦胧,笛帆的手指用上力,与韩听韵十指交握。    情到深处,他在她耳边动了动嘴唇,三个字格外动听。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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