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宁半落翻身坐起,坐在床上继续思考从昨晚入睡就开始琢磨的事儿。  时楸昨儿傍晚跟她提了一句,如今盟主已定,以医老怪的能力,小风小浪肯定的制得住的,眼下难得有清闲时光,不如与他回一趟山庄,毕竟在大会上那么说了,这身份还是早日定下的好。  “落儿,与我回去一趟吧,你若是不放心京中状况,可让桐陌先行一步,正好紫黎也想去京都一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可是这心里不知怎的,总觉得突然。  要说两人从前不熟吧,可惜自家爹爹哥哥和人家熟悉的不得了,要说两人这几日关系突飞猛进吧,又觉的不真实。明明早就该相识的人,偏偏以这样的事情绑在一处,让宁半落都没有时间闲下来好好思量一下两人的关系。  不知觉就这么僵坐在床上一刻多钟,连房里多了个人都未察觉。  时楸斜倚在门口,望了她许久,等着她发现自己。终是等她轻叹一口气,抬眼发现了他。  宁半落刚回过神来,就见自己房门口靠着一人,好似呆了许久,吓的都结巴了:“你……你你什么时候,不是……是找我有事吗?”  时楸勾唇一笑,语气很是温和,“你是每日早晨起身都要发这么久的呆?”,信步走近床边,身体往前倾了少许,双手撑在她两侧,低下脸看她,“怎么?就这么不愿跟我回去么?”  宁半落被他半揽在怀里,气势弱了不少,“不,不是,我我我……我是没做好准备……”  “准备?做什么准备?若不是待嫁,我也实在想不出姑娘你还要做什么准备?”时楸明显忍者笑意说。  宁半落被他这么一刺激,登时怒了,一扬脖子就要反驳,正好被人逮了个正着,唇上就被袭了一口,脸上温度顿时就上来了,没来及反应就觉周身一热,腰上被人圈住。  时楸只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便搂住她靠坐在床头,手指轻微地摩挲着,下巴轻搁在她额角,微蹭了蹭,低下头来看她,语气甚是温和,“不必紧张,家中父兄都是脾气温和的人,偶尔性子古怪了些也无恶意。你无需准备什么,人去了就好。你父亲那里我会先写一封信让他们二人带去,你无需有顾虑。”  话说到这份上,宁半落终是点了头,也不知能说什么。  时楸瞅她神情良久,斟酌一番又开口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说出个确切的由头来。很多是非曲折总有揭晓的一刻,但在那之前,你该相信自己的感受。”  宁半落被说中了心事,也不吃惊,细细品了会儿其中意味,不一会儿竟是笑了,眉眼弯弯地仰头看着将自己抱得紧紧的人。  被她这么盯着心里没了底,时楸说那一番话是不想她想的太多,底气本来就不太足,这会儿被她这么不明意味地一笑,心脏都停跳好几拍,人生第一次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半落……”  宁半落看他是真紧张,遂敛了笑意,压下了唇角,歪头又瞅了他两眼,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回身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道:“你们呀,总是这样,话里话外都是意思,累不累?”  伸手勾了对方脖颈将脸靠上去,鼻尖蹭着鼻尖,小姑娘脸上也是红扑扑的,说:“我是觉着我们之间进展的太快,一时有些适应不来,你待我真心,我自然心中有数,不过嘛……”  她刚拉开一点儿距离就被人按回了胸前,“不过什么?”  一提这个她就窝火,“能是什么!你早前就认得我是罢,我瞧你像是做足了功课才下手的,你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心血来潮的人。”  “你现在可以不坦白,若是信息量太大我也消化不了,不过日后跟我说话不用弯弯绕绕这么迂回,你累我也累,知道吗?”  时楸眼底染上笑意,嗯了一声,拉起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又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知道了,日后会说与你听的。早知你这性子洒脱,本以为你爹那官调能束着你些,却不曾想,岳父大人的本性也不爱受约束。”  “是啊,再加上我在疏客门呆了许久,都是能动手就不动嘴的粗汉子,说话再不清楚日子就没法过了。”  两人就这么闲聊,倒是让时楸有了兴致,“我倒是好奇你那名号,”将人往上提了提,抱的舒服些,“花间圣手?”  突然这么一提,宁半落也是反应了一会儿,有些无语,“啊……那个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尖,“我自学武以来便没什么使得顺手的兵器,后来医老怪觉得姑娘家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好,从前的那些让我自己看着练,暗器却是卖力得教我。”  宁半落抬起手腕,若有所思,“腕力这东西可折磨了我好久,练到能飞叶成刀时,也不需要什么暗器了。正巧疏客门周边是一大片的桃林,练得久了,老怪物就让名声飘出去了,旁人将好奇心放在我这,正好让他壮大门派不惹眼。不过连你也没查出来我倒是有些惊讶。”  时楸淡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放与膝上,答道:“没特意差人去查,你行踪不定,又特意低调,不过这次见着你之后便猜得差不多。”  宁半落点了点头,又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脸,笑嘻嘻的,“我早知瞒不过你,只是这种事也不好明说,你名声那么响,我才不要巴结。”  话音刚落便觉腰上一紧,耳畔一阵温热袭来,伴着那淡淡的嗓音,“嗯,不用巴结我,我自己送上门,不用客气。”  宁半落“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将脸埋进了对方脖颈,“不客气,以后都不客气。”  两人腻了一会儿,时楸催着宁半落起来吃些东西,后者低头舀着粥,正寻思着要不要就见家长这事表个态,就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过来,她刚抬眼,时楸便伸手揉了揉她的鬓发,道:“是庄中弟子。”  话落,一名身着短打服的弟子在门口通报:“庄主,苍城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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