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宁半落所料,无剑大师确实败给了言掌门,不过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鬼步愁居然输给了医老怪,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宁半落差点把下巴磕掉下来。 山庄里,宁半落捏着时楸的手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对面的两人,“我说,你们俩真的有认真地比吗?” 医老怪摸摸下巴,正色道:“自然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你们一盏茶功夫就结束了?!”宁半落真的要暴怒了,“你俩把那么多看客当猴儿耍呢!” “咳,不是。此战场非彼战场。”鬼步愁打圆场,“我俩刚交手就同时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额不是,比法。我俩赌到一盏茶内不换场地,谁那里人多谁就赢。结果真个没想到,老子的人气居然不如这厮高!” “……”宁半落默,这个难道不是由太阳决定的吗?当然是哪里阴凉多哪里人多了…… 这边两人已经开始惺惺相惜了,“真是相见恨晚啊!兄弟!” “!”算了她还是不要破坏这么“真实”的友谊吧。 “你说鬼步愁是来真的吗?” 傍晚时分,时楸陪着宁半落溜达消食,后者一脸无奈地问。 时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唔,手感很好。牵着她的手慢慢走着,“见言……不能用常人思维来评判,他无拘无束惯了,十几岁时便是如此。你说一个人如果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地位,只在乎心中认为值得在乎的人,他是不是什么都不惧?” 宁半落琢磨了两下,扑哧笑了,“那倒是,应该是无人约束的了了,特别是他的朋友都这么厉害。”调皮地眨眨眼。 时楸站住了步子,转过身子低头看她,晚霞衬在她笑靥如花的面容上,像是世间最美好的一幅画,手指不由得轻轻滑过鼻梁,嘴唇。 宁半落眼见着他俯下面容,柔顺地抬起头,吻轻轻落在她嘴角。宁半落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看着分外惹眼。时楸眸子里神色加深,禁不住俯下脸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宁半落把头埋进时楸肩膀,来回蹭着,嘟囔,“老这么动手动脚的,不合礼数……” 时楸闻言勾唇一笑,“成亲就无妨了。” 宁半落手一抖差点勒着时楸,后者好笑地将她脑袋挖出来,“你吓成这般,是因为还有什么别的念想不成?” 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危险,宁半落赶紧顺坡下,脑袋摇的甚是坚定。 时楸拍拍她的脑袋,无奈道:“你这逆来顺受的性子也不知是几时形成的。” 宁半落眼眸一暗,并未答话,只是笑看着他,时楸并未错过她的神情变化,看她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没有追问。 她不想做的事,他从来不会强迫她。 “下一场,你觉得哪两人会对上?”半晌,宁半落扬起脸看着上方。 时楸低头盯了她片刻,怀里的人还是一脸不变的神情,不免挫败地叹了口气,“不正经的时候就不适合说正经的事。” 宁半落刚恢复正常的脸倏地又热了起来,禁不住捶了一下眼前人的胸口,“问你话呢!” 时楸大笑着捉住,不轻不重地揉捏骨节,没再逗她,正色道:“你可知上一届盟主可以选择出场次序?” 宁半落一震,“也就是说,那姓萧的可以选择最后一场再上?那他岂不是可” “除非……”时楸笑的有些无奈。 “呵,除非那医老怪再出奇招是吧?”宁半落撇撇嘴,暗叹一声,“不用琢磨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想当年啊……真是没有人权。” “怎么?” 宁半落拉着时楸一路走着,一路解释。 “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我离开师门短时间内不敢回家,又怕她们找到我,索性就蒙了面纱在江湖上走走看看。灭了不少宵小之徒。后来遇到疏客门下叛逃的左掌使,我哪是对手?好在老怪物赶到救我一命,还非要收我为徒……他是医毒方面的翘楚,平日里自然跟花花草草的割不开联系,我又跟着他学了两年功夫,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时楸了然地点点头,“现下是串起来了,怪不得后来就查不到你的踪迹了。” “你查过我?!” 感受到手心里轻微的震颤,时楸心里像被攥着一般,“你,还是不信我。” 陈述句。 宁半落咬着下唇,下意识辩解,“你那时不认得我。那个时候我切断了所有行踪,按理来说,你应该知道的是宁家二小姐而非潇湘夫人的弟子。” 时楸轻抚她下巴,让她不要咬着自己,眸子里却染上了一层深意,没有解释,“走吧。” 宁半落承认自己一直不肯全然将信任与感情交托给对方,但是再木讷的抗拒她也知道,自己伤到对方了。 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次日一早,宁半落便觉得眼皮跳的厉害。 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她两边眼皮一起跳算怎么回事?苦尽甘来?她才不要!她宁愿一辈子平庸的过,也不要有什么起伏风浪来证明自己活过,能有这份淡然的心胸也不容易的。 看着她按着眼皮走出来的严桐陌笑得一脸幸灾乐祸,调侃道:“呦,你这么好的眼力劲儿都能被伤了。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事了?”时紫黎闻言也捂着嘴笑。 宁半落没心情理他,给了俩人一个白眼自行体会。 时楸自她出现开始目光便一直在她身上打转,默默看了片刻知道没什么大碍便没说什么。 宁半落不由想,他们应该,算是闹不愉快了。可惜了现在这副光景,待她能正常看东西时再解决这件事罢。 今日将确立新任的武林盟主,可想而知,那观景台不说人山人海,不过肯定是被围的密不透风了。 时庄主动用了一下私权,将他们三个带去了廊下。反正大家注意力都在台上,和那么一大帮子人隔着个石台面对面也没什么可怵的。 “什么时辰了?”宁半落问道。 “辰时刚过。”回答她的是时楸,感到对方异样,“怎么了?” 像是喃喃自语,“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感受到身侧紧逼的视线,宁半落扯扯嘴角,“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好又坏,”又自嘲地笑笑,“感觉什么的,谁知道打不打实呢。” 时楸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又轻轻地将她的手纳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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