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走在美大的校园里，很明显的感觉到与X大的不同，除去建筑风格，学生的气质也是不同的，徐安安形容不上来，就是感觉上差异还蛮大，尤其是像自己这么土气的打扮，走在这里真的是有些格格不入了，但却改变不了徐安安对艺术类学生的向往，毕竟她就是个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可能连小鸡啄米图都画不上来。　　问了几个人才找到油画系的教室，却是没找到人，听说在画室，又辗转过去。画室的门是开的，里面的学生不多，徐安安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那个女生，阳光洒在女孩的侧脸上，更显得肌肤白嫩如霜，长长的头发松松束起，散落的一些碎发被微风轻轻吹起，女孩认真的在面前的画架上忙碌，丝毫不为外界所扰，一切美得不太真实。　　徐安安没有出声打扰，只站在门外静静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双脚都有些发麻了，女孩才放下画笔，甩了甩头，活动了两下肩膀，原本静谧的画面忽然灵动起来，却丝毫改变不了美丽的事实。徐安安这才敲了敲门，女孩转身看向她，有些疑问。　　“你好，我找方芳。”　　女孩笑着说句稍等，有些不好意思得解下围裙，轻声走了出来。　　“我就是，请问你是？”女孩有些疑惑。　　女孩的鼻头上有颗浅褐色的小痣，更显得整个人活色生香，明媚动人。　　徐安安将那纸袋递给女孩，简单道明来意，落落大方。反倒让女孩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昨日回到学校后才想起来落下了东西，只是时间太晚，准备改日再去寻的，而且她也不确定究竟丢在哪了，已经做好了若是找不到就重新购买的打算，虽然麻烦了些。　　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会亲自送过来，注意到女孩小心的活动着双脚，料到定是已是等了自己颇久，更是有些愧疚，一时不知如是好，只得连连道谢。　　徐安安似是猜到了女孩的想法，连忙说：“不用客气，我也是下了课，顺便过来的，而且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翻看了你的东西，你不要介意才好。”　　女孩连道不会，徐安安看了下手表，时间已是不早，想着下午还有课，便匆忙告辞。解决了一桩事情，徐安安放松下来，而且，面对美丽的事物，总算能让人愉悦的，就连步履都轻快了些。女孩看着她的背影，只觉更加亲切。　　晚上的时候接到了刘姨的电话，询问自己放假是否回去，徐安安没有告诉她自己在打工的事，怕对方担心，只说自己会留在学校，和同学们在一起，让对方不要担心。刘姨表示理解，回来了也是一个人，不如和同学们在一起还愉快些。只嘱咐她和同学们好好相处，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告诉自己，又拉扯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迟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徐安安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开口询问，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还是直说了。　　“安安，你还记得徐明吗？”　　徐安安有些发愣，怎么会不记得呢，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即便不是同一个母亲，到底他们也是姐弟。一时语塞，只能点头，却没想到电话是看不见的。　　刘姨叹了口气，继续说：“他今年也上高中了，还和小平分在一个班里，听小平说他经常问到你，不过小平说了他什么都没告诉他。”　　见徐安安一直没再说话，刘姨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徐明这孩子我见过两回，还算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和他妈妈并不像的，安安，你别怪他。”　　“嗯，我明白的。”徐安安用轻松的口吻回到，又说了两句家常闲话，借口宿舍的舍友还要用电话才结束了通话。　　“看不出来，你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挂了电话，王兰有些嘲讽的说。　　其实宿舍里这会只有她们两个，王兰自己有手机，哪有什么别人用电话呢？徐安安实在没有力气解释了，只扯了扯嘴角，对着王兰笑了笑，王兰哼了声，没再说话，看自己的书去了。　　徐安安是真的明白，但是明白不代表自己就能坦然接受。最开始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的时候，自己其实很开心，毕竟一直以来就她和奶奶两个人，这下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弟弟，虽然不住一起，但心里上还是很高兴的。有一年过年的时候，父亲带着他一起过来看看奶奶，她听着这个漂亮的小男生叫着自己姐姐，面上虽然没有显现出来，却把这两天别人给的糖果全部都拿给他，那些都是她没舍得吃的。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即便她隐约觉得这个弟弟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些，却也没有问过他的年岁。　　后来徐安安渐渐长大，父亲来的也越来越少，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来的。直到去年奶奶过世的时候，她再次见到这个弟弟，记忆中的眉眼更开阔了些，有着少年人独有的青葱气息，已是长得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奶奶的后世处理完了后，徐安安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当得知这个弟弟已经十四岁，已经在读初二的时候，徐安安没再说话，只觉心里某些地方崩塌了。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父母是在自己刚上小学的时候分开的，那时候的自己刚过六岁生日不久，怎么自己的弟弟只会比自己小三岁。　　可即便这样，徐安安也不讨厌他，可也喜欢不上来，加上后来的事，徐安安选择抹杀自己的记忆，当作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弟弟，何况那之后，自己本就是一个人。　　然而现在被刘姨提起，想起他青涩的眉眼，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原本以为离开了家乡就能抛弃一切过往，然而自己还是一直被过往所牵绊，好在忙碌的生活并不让徐安安一直纠结下去，不管心里如何，时间总是不会停顿，而人也只能往前走。　　徐安安做家教的地方离学校不近，加上没有直达的公交，往往一来一回要耽误三四个小时的功夫。好在那家人很好相处，小女孩今年读初三，成绩已经算是很好，想来保持下去的话考个好高中是不成问题的。徐安安辅导起来也算轻松，再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帮助女孩整理一下笔记和考点。每周两个小时的相处，双方都还算愉快。　　因为是初三，女孩国庆只放三天假，剩下时间都要在学校补课，徐安安给女孩的妈妈商量了一下把周日的辅导时间改到周二，也就是女孩最后一天假期，让女孩把作业做完后将有疑问的地方整理出来，这样效率高些。　　程诺和夏雪放假前一天下午一下课就风风火火往车站赶，结伴回家。王兰和吴圆圆也一前一后各回各家。转眼宿舍就只剩下两人，到了国庆节的早上，徐安安也出门去快餐店打工了，宿舍里就只剩下李文静一个人了，临走的时候李文静一边抱着徐安安的胳膊痛斥大家纷纷抛弃她，一边作悲痛状。滑稽模样闹得徐安安不知该哭该笑，好好安抚了一阵才总算得以脱身。　　徐安安第一次工作了一整天，从早上九点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回到宿舍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累的说不出话，因为放假的关系，也没买到吃的，只在包里翻出饼干凑合一顿。　　李文静走过来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你男朋友晚上打电话过来找你呢！”　　徐安安饿得狠了，本就吃得急，被李文静一闹，饼干碎屑呛到了嗓子眼，连声咳嗽起来。　　李文静赶忙给她倒水，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逗你的，逗你的，你别激动，是那个向阳打的，问你在不在，我就跟他说你去打工了，然后又问了你打工的地方，别的就没什么了。”　　徐安安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了句知道了，又继续啃她的饼干了。　　李文静看不出什么，便拖来板凳，坐到徐安安旁边，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却迟迟没有开口，只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徐安安被盯得发毛，匆忙吃了几口，就闪身进卫生间洗漱。　　“安安，你是怎么想的啊？”熄灯后，躺在床上，李文静才将话问出口。　　“什么怎么想的啊？”　　“安安，你可别跟我装傻，我前几天还看到你们三个一起在外面吃饭。”李文静不依不饶。　　“那天正好碰巧遇到的。”徐安安累了一天，只想赶快结束话题。　　“那你心里到底钟意哪个？其实我在学生会接触过陈宇两次，确实是挺不错的，但是说实话，我觉得他并不适合你，不过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该出手时就出手哦，优秀的男生从来都是抢手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捷足先登了。”果然说到最后依旧还是李文静的风格，道理是没错，就是怎么都觉得不太着调。　　“好啦，其实能做朋友就很好了。”这个时候的徐安安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更何况是人心。　　李文静只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你回头可别跟我哭，算了，大不了我的肩膀随时对你开放好了。”　　“谢谢你，文静。”徐安安说的郑重。　　“肉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