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没开灯的屋内只有微弱的月光折射进来。 这时,有人来到他身边。 唐凡醉得厉害,可还没到昏睡的程度,隐约听到有人说:“凡哥哥,我扶你进房间睡。”接着,鼻端飘来一股少女幽香,混合酒精的味道,催化了午夜的气息。 唐凡是个成年男人,加上醉酒后的松散,体内仿佛被注入了催情剂,欲望来势汹涌。他虽无心结婚,可也从不缺女人。近来又为集团的事,一直忙绿,这方面自然压抑过久,此时女人来到他身边,无疑是羊入虎口,男性本能驱使着他发泄原始欲望。 叶婉被褪去衣物时,并没想过要阻止。即便她很清楚,唐凡不过是把她当做了泄欲的女人,激情缠绵,也无半分爱意。可是,那又怎样?她很早以前,就渴望永远陪在他身边,而此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 叶婉爱唐凡,众人皆知的‘秘密’。唯有当事者唐凡揣着明白装糊涂,始终不肯承认。他扮演着当爹的角色,也做着为兄的身份,按理看着似女儿的叶婉到了恋爱的年纪,该是双手举赞。然而,出现在叶婉身边的同龄异性,总是不知何原因莫名‘失踪’。叶婉说他这是精神占有,不爱她,还要控制她的感情,分明是变态行为。 矛盾伴着纠结,是叶婉对唐凡心理的总结。就同他嘴上说的她只是他的责任,可偏偏做的事,竟是男人占有欲的体现。他不愿承认,她也无法撬开他的嘴叫他吐出真话。而今夜,两人之间的最后屏障也被消除,她倒要看看,清醒后的他如何继续自欺欺人...... 答案固然揭晓,并已最极端的方式。 唐凡自是无话可说,面对叶婉眼底的伤情,他给不出回应。 叶婉斜睨他,脸上是少见的冷然,他的冷漠无疑扼杀了她的希望:“事情做了,却不敢承认,唐凡你是个孬种,我瞧不起你。既然你想跟孟姐姐结婚你就去结吧,当初我姐姐将我托付给你,你照顾我到成年,承诺也算完成。我跟你之间,从此再无瓜葛!” 叶婉是真的被逼急了,她对唐凡的反应失望至极。本以为那晚的事会改变他的态度,没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不打算做点什么。唐凡可为他爷爷全身心投入事业,也可为姐姐的一句托付照顾她多年。这样对谁都能负责,也有担当的男人,唯独不给她回应。叶婉想不通,阻碍他们的究竟是什么?她不相信唐凡对她只是责任,即便嘴上不承认,可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把她当女人一样看待。叶婉不傻,早在她身体发育初时,就察觉到了这点。然而,唐凡自始都不肯接纳她的感情! 深陷感情漩涡,人总会屏蔽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比如叶婉,实则已经清楚结果,仍固执不死心...... 那天,唐凡清醒后,看到怀中抱着她,选择的就是落荒而逃。当时,她已醒来,但故意没睁眼,就是在等他给出一个答案。结果,他竟像个逃犯一样夺门而出。直到今晚之前,都不曾出现在她面前。 唐凡是叶婉如父,如兄,又是朋友的存在。在她心里,唐凡就是她的一切,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叶婉就是快乐的。可事到如今,容纳她的位置也将失去,除了绝望,她还有什么?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掉了,唐凡只觉很空也很疼,唯有紧抓着叶婉不放,才有止缓的成效:“小婉,刚才的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我们换个地方,你想谈什么,怎么谈,都随你。”此地,着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眼下他跟孟茧的事已闹得人尽皆知,事后必然要给长辈一个解释。但唯独叶婉,他不希望任何人掺和进来:“跟我走!”唐凡不顾众长辈难看的脸色,拉着她离开。 主角愤然离去,并没有让舞台的戏剧落幕。 孟茧不用转身,也知道有人来到她身边。 她说:“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事情,应该同大家分享才是。”杜陌心情大好的说。 孟茧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像陈述事实,语气平静的说:“利用一个小女孩达到自己的目的,未免太可耻了吧。” 杜陌听完,只微微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你不用拿话激我,我除了把你和唐凡要领证的消息告诉她,除此之外,可没教她怎么做,你别全部怪到我身上。” “有意思吗?” “为什么没有,本来我也没打算她能折腾出什么帆浪,告诉她也就是为了给你们添点赌而已。”杜陌说到这儿,不免显得兴奋,又继续说:“看来,传言没错啊,我这表哥明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没想到还有喜欢幼童这癖好,啧啧,真是真人不露相,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倒是低估了小丫头的份量了,这样也好,倒省去了他亲自动手。 “既然如此,你该破坏的也破坏了,就当是尝还我当初提出分手的代价,我认。” 孟茧脸色苍白,说话显得很无力:“这下你该解气了吧,是不是从此可以放过我,我们两不相欠了。” 如果每一对相爱的恋人,因为各种因素最终没能走到最后,先提出分开的那个人注定会成为罪人的话,孟茧是会认下需要她负责的全部过错的。杜陌为她撑起一片明月,她却亲手摧毁了两人的天地,是她伤害了他,也伤害了所有人。杜陌无法见她幸福,那她就还他一次,只要他能解恨,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对于孟茧来说,就值得,只是......愧对了唐凡。 “呵,你可真是痴人说梦,两不相欠,你说的真轻巧。” “那你究竟想怎样?” 杜陌晃动玻璃杯里的液体,盯着它沿着杯形晃动,他的心情就像这杯带着浓郁香味的红酒,动荡且没有着力点:“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别跟我装傻,孟茧。你知道我的想法的……你应该一直都知道的……” 像个懦弱的胆小鬼惊慌失措的从酒店逃跑出来,漆黑的天地,白雪皑皑,除了刺骨冰冷的寒风灌进胸腔的刺疼,孟茧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仅剩残留的就是那句——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杜陌的话仿佛魔咒侵蚀她身体的每根神经,她越想阻止不听,但它叫嚣的越厉害。 现在才刚过九点,虽然零下几度,脸上的风犹如刀片刮过似的疼,可依然不减习惯夜生活的人的热情。 孟茧浑浑噩噩的走在积雪冰冻的马路上,凝视灯火通明的条条道路,她竟然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或者说哪里又该是她去的地方?她第一次不敢回到已经生活了十六年的那个家,那个充满数不尽她与他回忆的地方,如同......不敢正视那句话一样。 知与不知,不过多一个字那么简单而已,可往往‘不’字出口后,便可带来全盘否决的能力。可是,如果凡事都能轻易否决,我们的生活又哪里来得那么多无可奈何!孟茧承认面对杜陌,她是个懦弱自私的人,就像他说的,她懂他的意思,可那又怎样,她能回应什么?又能做什么?不能,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当个潜逃者! 孟茧最终还是没有回去,她来到了经常住的酒店,这里有一间被她长期续包的房间。在每次心痛,失落的夜晚,这里是她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在接到唐凡打来电话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钟。 今晚,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不论是她,还是电话那端的唐凡。 有些话,心照不宣,便已知晓于心。 可孟茧始终认为要对唐凡说声抱歉,于是,在他明确说出明天九点的约定取消时,孟茧说:“唐凡,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彼端的唐凡只是涩然一笑:“不要乱想,我是个男人,却要因为一个女人借用另一个女人的助力逃避现实,岂止是论对错这么简单。孟茧,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否则我真的太不堪了。” 人的无可奈何,究竟要遇到什么样的境况才可逆转?孟茧回忆半个月前,一身酒气的唐凡突然找上自己,贸然提出领证的想法,当时的他犹如一头困兽,疲乏的俊容,双眼充血,红的吓人,整个人仿佛被洗劫一空,平日的稳重从容不再,被悔恨、懊恼、难堪及难以言喻的狼狈包夹。唐凡没有说明理由,孟茧懂得他的顾忌,只在他提出提议时,猜到了八成和那孩子有关,所有人都知道,好好先生的唐凡最大的禁忌只有那个孩子,可想而知他罕见的失常是因为何其原因。 通过今晚两人的对话,她的猜测得到证实。不过孟茧还是有被震惊到,至少今晚之前,她不曾往那方面想,毕竟以唐凡的自控力,及平静过了这么些年,那孩子的心思也只是空想罢了。哎......生活不可预料,谁又知道今日平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这次,孟茧依然没有追问唐凡将叶婉带出去后,两人到底谈了什么,同为女生,她很能理解叶婉的不甘心。天下女人都一样,需要的永远是一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唐凡无疑就是叶婉心目中的那个人,她会萌生爱意,也是人之常情。 孟茧临挂电话前只说:“不要怪叶婉对你不肯放手,对她来说,你就是她的一切,如果你都不要她了,这个世界她就只剩自己了。” 就像她一样,只有无尽的孤独,满心的荒凉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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