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不会出现的二位,都出现了。  司命与白泽。  我挺惊讶,朝着司命道:“司命……司敏敏,怎得你也来了?”  司命一听我口误随口取得名字,脸顿时黑了大半。  白泽摇摇折扇,从后面上前:“我知道你找我,彼时我就在司……敏敏处,他正巧无事,便邀他一同来了。但来时有些麻烦,所以来迟了。”说罢看看我的脚:“你没事吧,伤的重么”  我正要说话,前方的张越尴尬的咳了一声:“夫人,公子正在等,有事我们过去说罢。”  我一想,这样站着说话确实也不是事,手一挥:“先过去吧,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七人正好围了一张圆桌,我坡着脚站起来,朝宋疾一方介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司敏敏和……小白。”  白泽端酒的手怔了怔,险些没洒些出来,司命看上去好像平和了许多。  我又向司命这边介绍,一一指过去:“这位是宋疾,我的夫君。这位秦瑾之,我夫君侧室。王昭,与我自小认识。张越,我夫君的侍卫。”  我介绍完,大家客气的碰了碰酒杯。  席间,宋疾一行没再说过话,倒是我与司命白泽许久不见,话多了些。有些怕他们听出端倪,还窃窃私语了番。  饭后,白泽说他略懂医术,要为我看看脚。我本是不同意,若他们知道这是为自己所伤,定是要笑话我。宋疾思了番,倒是同意了,我想他肯定是对我这无伤之脚烦了,觉得我又拖累了大家的脚程。  白泽掀起我的裤脚,眉头锁了起来,表情也甚是凝重:“怎么伤成这样?”  我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说,有些许损我的英名。  司命蹲在一边,神情也是冷了下来:“怎么伤的?”  大家闻言也都凑了过来,一番探究,却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瑾之奇道:“我怎么瞧不出,这不是好的么?“  白泽随口说了句:“你哪能瞧得出。“又对我道:”你这短时间内好不了,也不宜太过劳累,继续赶路的话,我不建议!”  司命想了想,道:“办法也是有的,我之前给你的七尤珠,可还戴着?“  我点点头。  司命又道:“你把它戴在伤处,愈合速度会更快些。“  我一听,忙从衣服领子里将七尤珠掏出来,刚拿下来,无意间瞧见宋疾,他嘴唇冷冷抿成一条直线,直直盯着我。  我低下头,将珠链子在脚脖子处绕了几圈,还别说,真没那么疼了。  疼痛减轻,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不禁喜道:“想不到你送了个宝贝给我。”  司命一听跳脚:“什么送你的,我是暂时借与你,等你日后回来是要还我的。你可别占了去。”  秦瑾之咦了一声:“怎么两位也是晏安人士吗?”  司命那句回来还他,让秦瑾之以为回的是回京都。  白泽与司命对视一眼,随而笑道:“正是晏安人士。”  秦瑾之又问:“看二位衣着谈吐皆不凡,如此人物若在晏安瑾之不可能不识,不知二位家中是经商还是为官?”  白泽呵呵笑了一声:“秦小姐戒心未免重了些,司兄与我只是小商户,确是晏安人,只是不在晏安长大,在座不知也是正常。”  秦瑾之尴尬地笑笑:“是我小人之心了。“  司命拍拍白泽的肩,上前道:“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之中连一女子都如此慎重,这样一来我们对小苏的安全也是放心了,她这人心虽善但不聪明。你们多担待着些。“  司命这人,临了还不忘黑我。我气的用拐杖使劲敲了一下司命,“司敏敏,你才不聪明,你全家都不聪明!“  司命疼得直抽气:“姑奶奶你怎么听不到我还夸你心善呢!“  我又添了两棍子:“我要你夸!”  白泽乐呵呵地对司命说:“你讨不了她的便宜占的。”  宋疾不动声色的喊了我一声:“苏简,你同我过来一下。”  我正巧试试脚,走了两步,觉得并不甚痛,就把拐杖放到一边,一瘸一拐的随他出去了。  宋疾带我来到那通往住房的小道里,现下并非饭点,这小道倒还幽静。  宋疾停下脚步,不转身,也不说话,安静了片刻,我忍不住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他终是转过身来:“那两位,是什么人?”  我知道他是怀疑,凭空出现的两个人,连秦瑾之都怀疑了,他没道理不怀疑的,我说:“我刚刚已经介绍了的,他们是我的朋友!”  宋疾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朋友?你以为我相信?”  我也开门见山:“请你放心,他们的身份很简单,就只是我的朋友。你若不信,大可去查他们。”  宋疾道:“那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告诉他们我们的位置,而且如此精准,除非我们从出发之时你便就与他们联系,所以途中两次遇刺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与你有关,你刻意拖慢脚程可是有意等他们。“又说:”你从小到大,所有见闻宫中都查的一清二楚,你以为当太子妃如此轻松吗?”  我有点懒得解释:“所以,你单独将我叫出来,为了什么?”  宋疾直盯着我:“你不想辩解些什么吗?“  我笑笑:“你不相信我,我辩不辩解对你来说又有何意义呢!“想了想又道:”不如接下来你们一路朝北行,我原路返回,正好我朋友在,他们可以护送我,你们以后路上再遇到何事可就与我无关了。”  宋疾气结,丢下三字:“你休想!”便拂袖走了。  我也不知他此番叫我出来为的什么,既然怀疑我又不提如何处置我,我提议了个方法还让我休想。  男人心,海底针。  回到住处,白泽与司命已在等我,白泽上前摇着扇子笑道:“你那小郎君与你到一旁说什么体己话呢!“  我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喝完,将茶杯重重磕到桌上:“还体己话,他这是怀疑我串通朝中党员想要联合刺杀他笑话,我要是想杀他,我也就不会拖着这伤脚了。”  白泽在我身边坐下:“看样子你是气的不轻!“  我道:“我是气他好人歹人不分。”  我看了眼司命,他靠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与白泽的对话他似乎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我晃了晃茶壶,掷向他:“司命君,喝茶!”  司命似在神游,茶壶都快砸他脸上了,才被他接下来。  我问:“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白泽撑着头,一阵坏笑:“他啊,红鸾星动,一朵桃花主动找上门了。”  司命剜了眼白泽,白泽道:“怎么,你到三芙这来避难,还不许三芙知道你避何难?”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是红鸾星动吗?怎么又成避难了你们短话长说,我现下有的是时间。”  司命听后,无奈,便如是说来。  这事还要往三百年前说,有日司命惦记着凡界历劫的仙友,闲来无事便决定去瞅瞅他,路过青丘边境时,看见裂天兕将一条小龙打晕了过去,现下正张嘴要吃人家。司命哪能袖手旁观,当即便出手与那裂天兕打了起来,想是在天上悠闲日子过惯了,许久没施展过身手,打起来甚是吃力,连过了一千零八十招才将裂天兕打跑。那小龙受了重伤,现不得人身,司命只得将那小龙变化成巴蛇般大小,藏在衣袍中,暗暗渡仙气为它治伤。后那小龙醒转过来,询问得知是东海一族,便好人做到底将这小龙给送了回去,到了东海才得知这小龙是东海龙族的九公主,亦是最小的一位公主,雪七。这七尤珠也是东海龙族为感谢司命而赠与的。谁知三百年后,一位妙龄少女找上门来,自称东海九公主,为报恩而来,说是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当以身相许。然后霸气地在司命府上住了下来,三餐慰问。司命无奈,又得罪不得,只得寻了空同白泽下来找我来了。  听完我有一个疑问:“司命君,为何这小龙过了三百年才来找你,而不是一养好伤就来找你呢?我看这其中必有隐情,你应当好好问问清楚才是。”  司命双手环胸,无奈望天,白泽抢道:“他哪敢问,他都不敢和人说话。”  白泽又被司命剜了一眼。  我捂嘴坏笑,又怕伤了司命自尊,只好忍住,问:“那你们打算在我这呆到何时啊?“  司命道:“你那夫君疑心重,我们也不便久留,免得找不痛快。”  我也点头:“那你们这就回去了吗?”  白泽摇摇折扇,笑说:“司命现下还不能回天界,那东海九公主正上天入地找他,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同他云游一番,若你有事,还可以之前我教你的方法叫我,彼时我顷刻便达,绝不让你多等。”  我笑嘻嘻道:“那便谢谢你了白泽,日后回到天上我请你吃酒。”  白泽一把收起折扇:“那敢情好,我记着你三芙这句话了。”  第二日,他们便告辞走了,我们赶了半日路,便到了灵乔县了。  说来也怪,离灵乔县仅有半日路程的清河县,辰时我们出发还下了点零星小雨,县内也丝毫看不出任何河道枯竭,草木干枯,大地裂开等任何与大旱有关的迹象,一踏入灵乔县界内,往城中走,一路都是裂开的土地,干枯的树木,还有缺水而死的走禽。  早时还未感到天热,此时火辣的太阳似乎要蒸干每个人身上的水分,马儿早已罢工,我们只能步行。宋疾王昭张越还好,尚能行走,秦瑾之已是累喘连连,带来的水已让她喝了大半,却仍不见好转。我有七尤珠,所以苏简的身体在如此高温的情况下也是无碍。  只是我也身为个女子,自然也得装的柔弱些,一路用帕子擦着额角的汗,只是苏简这身体哪还能出汗,好在此刻大家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  突然秦瑾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前方的宋疾闻声忙回过来要扶起她,秦瑾之只是一把抓住宋疾的手,十分苍白无力的说:“殿下,我好像是要死了。”  宋疾闻言,一把抓过秦瑾之,将她拽到自己的背上:“说什么傻话,我既带你出来,也会毫发无损地带你回去。”  秦瑾之泪眼婆娑,一切尽在不言中。  瞧瞧,这情真意切的,看的我都些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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