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人称是暂时的~ 正想着不知等下又会飘去哪里,沈出尘突然瑟瑟发抖。 他痛苦地俯下身子,面色惨白,嘴唇发紫,似是忍受极寒天气。 我想上前扶他一把,但是根本无法触摸到他。 沈出尘额头冷汗直下,滑落在嘴角,跪了下来。 这可怎么办,我也束手无策,虽然我对他没有过多好感,但是这点儿人性还是有的。 正急的跺脚,沈出尘颤巍巍站起身,瑟缩着,一手扶墙走向软塌。任谁都不敢相信,四周国的翩翩“第一公子”此刻狼狈不堪。 他颤抖着将狐裘围在身上,缩成一团,侧卧在软榻上。闭着眼,无声承受痛苦。 我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沈出尘分明身怀重病,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痛苦不堪。 “公子,公子!”我一扭头,德福飞奔从我身上穿过,扑向沈出尘,手中握有一贴药粉。 “德,德福”沈出尘强忍着撑起身子,坐起来。 “药来了。”德福将水端来,伺候着沈出尘服下药粉。 片刻后,沈出尘背靠玉枕,喘息:“德福,还有几贴药?” “公子...”德福袖角拭去眼泪,“这是最后一贴。” “嗯,你去吧。”沈出尘闭上眼,不再说话。 “公子!”德福跪在地上“您就服了软吧,您何必与皇上作对,若再没有解药,只怕,只怕...”声泪俱下“老奴答应老爷好好服侍您,您这样子,老奴到了地下,无法交代啊...” “德福,”沈出尘两眉紧锁, “这蛊毒伴随我已有十年之久,我苟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赎罪”沈出尘安慰笑道:“父债子偿,若我违背母亲遗愿,她九泉之下想必也不能心安。” 德福还要再劝,沈出尘一摆手:“你退下吧,我小憩一会儿。” 德福见状,叹气离开:“公子,您好生休息,我让厨房做些驱寒汤。” 沈出尘没有答话。 我走上前,坐在他床边,一个个都饱受皇帝的摧残,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么说沈出尘拒绝韩星月,怕是因为他自知时日不久,不愿拖累她。 唉,我叹着气,这都算什么事儿啊,我遇到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好似万年深坑,越挖越深。 困意袭来,猝不及防。 我心道不好,这下又要不知飞去哪里,眼皮子打架,没能撑住, 扑腾倒在沈出尘身上,临了,看见他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 这次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小池,看姑姑给你带了什么?”梦中有张模糊不清的脸,很温柔,笑的很真诚。不像关飞飞,嘴角总是噙着狡黠的笑。 “小池,姑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她拉着我的小手,一路走到桑树底下,指着树上的桑果,“姑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你爹爹就爬上爬下为我采摘。” “小池也要吃!”我奶声奶气说道。 “你等着”那温柔女人四肢扒着树,麻溜的爬了上去,“小池,撑开衣裙!” 我乖乖的撑起衣裙,接起掉下来的桑葚。 “好了!”女人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一次少吃些。” “好!”我眉开眼笑,捏起桑葚,一边吃一边问:“秋果姑姑,出尘表姐什么时候来?” 女人呵呵直笑:“小池,是出尘表哥,是表哥,出尘下个月要来看你,你高不高兴?” “高兴!出尘表姐长得好看!”我瞪着亮晶晶的眸子。 女人抱起我,“是吗,那你将来嫁给他好不好?” “不好,”我转转眼珠:“她是仙女,仙女不能和凡人在一起” “嗯,此言有理....” 声音越来越远,两抹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雾中。 秋果姑姑...出尘表哥.... 我猛然睁开眼,坐直身子,这么说,沈出尘是我的表哥?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回过神,发觉我碰到了阮飞尘,此刻与他嵌和在一起。 “马上就到秋城了。”沈出尘长叹一声。 我回过神,急急忙忙站起身,与他分开,他正盘膝坐在树下,身旁立着一匹枣色马。 这是哪里?我转了一圈儿,不是昨晚睡觉的地方,我连过了几天也不清楚。似乎是在另一处山林中。群树环绕,遮住刺目的阳光。空无一人。 我还要再走远一些,却像是黏住阮飞尘一般,脚步迈不开,转来转去,他还在我的视线内 “不知还有几日才能到那白鹿族,小池,等我救你。”阮飞尘站起身,走到枣红马身前,抚摸着马头。 胡茬已经爬上他俊美的面庞,岁月沧桑感不该留在这个风华正茂的男人身上。 救我?我心念一动,靠着马肚子,偏着头,注视他,冷冷开口“阮飞尘,你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吗...” 他沉默不语,眼神落寞,全然没有与我斗嘴时的活力。 为什么要救我呢,该得到的你已经得到了,我似乎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说实话,我恨不起来,为什么,因为决定带他走的是我,选择相信的是我,所以现在我变成这鬼样子,你让我恨你欺骗我吗,大可不必,因为我早知道你在骗我,这坑是我自己选择跳的。 我恨自己涉世不深,任人宰割,恨自己猪油蒙了眼睛,是非不辨,遇人不淑。恨杨美人蛇蝎心肠,直接害死了我。 我站直身子,在他肩膀上轻拍一记,虽然我知道他感受不到:“但是我不恨你,阮飞尘,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像你这么有心机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见。” 你的每一句话,半开玩笑半认真,装的真像...其实你大可不必,爽快点,把我绑架到清凉山,救出你师父,囚禁我,拿到东西再灭掉我。 多省事儿?你何必呢,起码我不会像现在一样,身魂异处... 他听不见,只是喃喃自语“小池,我对不起你...”阮飞尘翻身上马,眼中的目光坚定。我迟疑一下,随着他上马。 “阮飞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但是我还不想就这么走,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救出爹爹。”我将双手搭在他的腰上,不管他听不听的到。 “驾!”快马加鞭,迎着风,一滴液体划过我的面颊,心下一沉。 我闭着眼,头靠在他肩膀下,你在难过什么,你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才是那个应该悲痛欲绝的人... 秋城与西域境地一墙之隔,是以韩武阳在此定居正应了四周国皇帝元德的心意。 春夏秋冬四城之间以水路最为顺畅,通行无阻,只不过距离稍远,费时,小路近,且可以避开秋城护城墙直达西域境内,掩人耳目,但道路坎坷,盗匪颇多。也只有像阮飞尘这样游刃有余的人,才敢肆无忌惮从小路穿行。 也难得阮飞尘运气极好,一路上人迹罕至,多是树林草地。少有人家,更无甚盗匪,多数时间他带着我风餐露宿,当然,确切的说是他一个人风餐露宿。 我算了一下,每日除却小憩,用食,生理问题解决,阮飞尘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可谓日夜兼程。 今天是第几天了,我掰着手指数来数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倒下来。数不清,为了赶路,每天日夜毫无分别... 别说我不是个人,不对,这话怪怪的。别说我不是个大活人,我也是能感觉到身边的异动的,坐在马上虽然睡得着,也睡不安心啊。何况,颠来颠去的也难入睡。 眨眼功夫又到晚上了。月色朦胧之下,星光闪烁。 阮飞尘还在拴马,我早已先行一步躺趴下来。四肢伸张,像只没骨架的软猫。 今儿挑了个好地方,是个小山涧,耳边都是溪水“哗啦啦”的声响。五月天气倒叫人身心舒畅。 我躺在山涧旁,伸出胳膊,舀起一捧水,其实只舀起了一捧空气,但是我能感知到溪水的冰凉。 这是溪水下游,再往下是条小河,溪水源源不断汇入河流。 一边触摸着冰凉的溪水一边自言自语: 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本人都没阮飞尘这种一马当先,争分夺秒的精神... 话说他好歹是人,这样赶路真的没关系吗?! 想到这里我瞄了一眼走向河边的阮飞尘,差点没流鼻血! 我看到了什么?!我赶紧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 天越来越热了,阮飞尘早几天前就将厚的里衣换下,当时我可是非常正人不君子的背过身,为了防止长针眼。 瞧这样子,今天是要洗澡?! 我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猫腰行至河边大石头后面。 不对啊!我一个不知道是魂魄还是执念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他看不见我。 想到这里,我奸笑一声,大咧咧走出来。 阮飞尘背对我站在河水中,清水淹没他线条流畅的小腿,我还没向上瞄,他将脱下的衣服向后一扔, 来势不对,我赶忙闭眼,衣服穿过我的身体,落在地上,再睁眼,他人已经完全进入河水中。 唉,我什么也没看见好不好....失望的摇摇头。负手靠在石头上,认真的看着他洗澡。 他将一头乌发散开,整个人泡在水中,我心里直痒痒,也想跳进去。 犹豫一下,脚尖点了点河水。果然,根本不行,一触碰到河水,水就自动避开我的脚尖。 算了,没福气。正要转身离开,阮飞尘“哗啦”一声探出脑袋,站直身子,转身。 啊!我瞪大双眼,瞪着他,等他转过来。 加油啊,差一点点了,我要看见侧面了!精壮的上体,宽厚的肩膀... 我觉得鼻血都要喷涌而出的时候,眼前一糊... NND!!!!!还有这种操作?!我气急败坏,这是怕我长针眼吗?!我使劲眨眼,还是看不见,只能听见水哗哗啦啦的响。 我闭上眼再睁开,再闭上眼再睁开,最后索性闭上眼,摸索着蹲下来,靠着大石头,困啊,看不见就算了。正准备睡觉,心有不甘,又睁开一下。 呵,看见了~我喜笑颜开,一扭头,笑容僵在脸上。 他果然已经合衣躺下。 欲哭无泪,我爬过去,缩在他怀里,只留寸息。 这几日奔波我都是这样睡在他身边,一旦他起身我就有所知觉。 “小池,我想你了...”这句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每日每夜看着他对着空气傻笑,又犯愁。 我一如既往的当做没听见。 你是真心的吗...但是我怕我受不起诶...我暗自嘀嘀咕咕。 到底是累了,感知着他身上散发的温暖,迅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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