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可算晴朗,路边勤劳地妇女已经拿出了女红开始忙活,理说这样的日子心情也该好些欢快些,可却有人不这样。在朝乐楼里有一间房是阴云重重。  马二哥小心翼翼觑了几眼秦醉月,看着对方脸上的阴晴莫定,心里打鼓,“秦兄弟,你说现在怎么办?”  终于,还是开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心中十分明白为什么秦醉月心甘情愿地帮着他们的忙,正因如此,所以担忧。  秦醉月心里不知念着什么事,嘴上有气无力地应着,“能怎么办?马二哥你可曾听说过这个谢公子?”  马二哥想,绕不过去,于是老实说,“其实本来没怎么听说过的,但是……”  “但是?”  “对,但是好像有一次我家小姐有出门一趟,说是喜欢上了一位谢公子,当时寨主还说要去提亲,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就罢了,之后也没有听说这什么谢公子,若不是今日我还真记不起来。”马二哥在秦醉月面前说起这事还有点不好意思。  秦醉月大概明白了,点点头,无论是马二哥还是洛闻天应该都没有骗他,江小池和这谢公子之间的关系怕是非同一般又少向人提及。心中不由得冒出一阵酸楚,站起身推开窗望着远方叹气。  不经意往楼下看了一眼,停住了目光,堪称国宝的极品宝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二哥,在下突然有些急事需要先行一步。”  “诶,亲兄弟,有话咱可以慢慢说……”  “实不相瞒,在下本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去做,马二哥你应该也能发现,最近联络我的人很多,前些日子想着将江小姐送回家,那边的事情就一直耽搁到现在,也是时候去处理,不能让朋友等太极。”说完行礼,“那么再会。”  说毕后根本没给马二哥答话的机会,直接纵身从窗户跳出还没等马二哥说完话,秦醉月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太急躁了一点。马二哥这么想着。    中午谢书灵还是一副咳咳嗽嗽地样子,气色却是好了许多。见秦醉月不在,颇有些意外,问了马二哥,马二哥含糊地说了一句,也没认真回答。  倒是江小池有些不依不饶,缠着马二哥问,马二哥又是气又是笑,把这大小姐拉往一旁,直接凑她耳边告诉她人是被她气走的。  江小池吐舌头,嘴里说着才不信,心里犯嘀咕,她做什么了吗?不就夜不归宿一晚就要气走?也太小气了吧。  谢书灵当什么都没听到,安排清宁布菜。  “谢公子,我想请教一下两件事。”马二哥心不在焉地夹了几口菜,食之无味,干脆放下碗筷。  “请讲?”谢书灵淡定地接话。  “不知谢公子与我家小姐相识多久?”  “咳咳咳咳!”江小池一阵狂咳,清宁赶紧上前倒水拍背,谢书灵和马二哥都关切地看着她,只是谢书灵眼里带笑,马二哥眸中含忧。  等江小池缓过来了后,谢书灵盯着马二哥,如实回答,“已有些年份了。”  马二哥对这答案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那么第二个问题。”他看向谢书灵。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的问题,就在这霎时间,马二哥拿起手边的长刀一刀砍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谢书灵立马拿起手中的扇子准备挡住,可又突然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用扇子稍微打偏那刀子自己往旁滑了去。  清宁手中的剑已经举起,客厅几个出口也冲出了许多人,只待谢书灵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立刻把马二哥拿下。  谢书灵大喝一声,让所有人都不要插手。  马二哥的奋力地舞着刀,但是除了第一刀突然袭击使得谢书灵有些狼狈外,接下来的只能说对谢书灵来讲堪称游刃有余。很快,马二哥放弃了。  “谢公子好功夫!”他真心地夸赞道,转头对江小池说,“那么小姐交给谢公子我也暂时放心了,寨子中还有些事我需要回去处理,小姐在外面玩腻了记得回来。”    谢书灵又尝试着挽留马二哥,但马二哥真心去意已决,在临走的时候把自家不省心的大小姐拉过来好好教育了一番,主要宗旨有如下。  这谢公子一看就是富裕人家出来的,江小池活泼可以别蹦跶太高招人嫌。平时要多练练武,出门在外多凶险。记住一定要早点回家,最好能在河鱼肥美之前就回来。  江小池点头称是,表示自己照顾自己一定没有问题,也一定不会错过黑水最好吃的鱼。  马二哥轻叹摇头,然后认命,本来他也不想现在就离开,也想把江小池直接带回去,可是本来能留在外面的时间就有限,又不能左右江小池的决定,索性放弃,自家的小姐已经长大,功夫已在自己之上,这点早看明白了。    江小池耐着性子把马二哥十八米相送送走了,一回头,谢书灵倚着门看着她笑,这哪有什么贵公子的架子。  她轻哼一口气,大摇大摆地走回来,“说吧,你有什么安排?”  “喜欢冒险吗?”  “喜欢。”  “那我们现在就启程。”  “现在?”  “对。”    谢书灵说的启程可不是闹着玩,一把把江小池拉进屋子就开始乔装打扮,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已经各自骑着一匹马往前赶路了。  江小池疑惑清宁怎么没有跟着来,谢书灵说清宁有其他的安排。  “这屋子也不像是你的。”  “借的。”  “一借就能借到这么好的楼?”  谢书灵把江小池送她的那把扇子一展,鲜红色的那个“晓”字特别眨眼,他故作深沉地说,“毕竟是相国公子嘛。”  江小池努力压抑住了想要揍他的手。    两人无事,又只得瞎聊,这一聊,就聊到了塞北的某人。  江小池也是知道那位小将军叶雨是谢书灵的朋友,才相信谢书灵真是相国公子的。  谢书灵竟然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和君楼雨的关系,哼哼哈哈想要含糊过去。  江小池瘪嘴,说反正都是一个窝的,瞧你们那德行。  这一点谢书灵就十分无辜了,他哪里和君楼雨是一个窝的,君楼雨不来捣乱就是最大的施舍了,还敢奢求什么?    江小池看着谢书灵,他眉目依旧,带着那份白马金羁侠少年的气质,一往无前。再回头看看,苍茫大地窈窕路,不知前方是否为归处。  “怎么了?小池?”谢书灵见她回头,轻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离家更远了。”  “你若是真不舒服,不如我们赶紧找个地歇歇。”  “你个病秧子都没说歇,你忘了我可是大侠!”  “是是是,大侠,我累了。”说完故作夸张地使劲猛咳,“咳咳!咳咳!女英雄,咱们找个地儿休息吧。”    江小池想要抽出红绫教训教训这小子,突然发现,还挺不方便的,谢书灵跟她说,系一根红绸子在腰上,虽然挺好看,但是太扎眼了,问她要不要换一个颜色。  江小池不愿意,当初洛绎给她准备了三匹绸子她独看上了这一种,怎么能说换就换,而且这是特制了,换了不一定顺手。  谢书灵拗不过她,笑着应承着说江姑娘天下无双,自然是要独树一帜,那就委屈一下这“红霄”姑娘了。    既然不方便,干脆也就不打了,可是呢,越瞧谢书灵的得意样,就越想揍他。  谢书灵也知道江小池这心理,一路上爱哄不哄的,找到了一处看起来还可以的地方,直接下马休息。  江小池也跳下马,绕着那休息的地方走了三圈,然后又反方向绕着继续。  谢书灵扔过水囊给她,笑着问,“姑娘这是在干嘛?”  “明察秋毫啊。”  “明察秋毫?”谢书灵疑惑,渐渐地,笑容凝固,“小池……”  “怎么说不出话了?”  风吹过,这本来是很好的天气,不知何时真多了几分厚重的云彩。  沉默了一刻后,谢书灵还是保持刚刚的样子,轻声问,“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江小池摇头,“不是一切,但是确实是我安排的,只是我没想到,真能成功。”  “从何时?”谢书灵把手中的扇子收起来,“开始怀疑我?”  “你让我放烟花开始……”  谢书灵倚靠着马,轻轻地抚着它的毛发,这马比不得以前郡主那千里骏马,可是谢书灵就喜欢它,有时候会胡来,有时候闹别扭,可大多的时候,都是兴奋跳跃着,似乎充满了活力,带着谢书灵去四海神州。    “那……你的计划是?”  江小池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我没有什么计划,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继续骗我。什么名字,身份,来历,你不告诉我,骗我,我傻我都不计较,可现在你都受伤了,竟然还怀疑我,还要骗我,既然与我一路同行不放心,需要前后有人看着守着,那你可以直说,你不欢迎我,你也可以直说,我这辈子,就喜欢了你一个人,你犯得着这么对我吗?你是相国公子,我还是我们那山头的大小姐呢,你尊贵我就不尊贵,我告诉你,你去我们那里的村,我比你尊贵多了!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却狼心狗肺,你就是负心汉!白眼狼!”  一边手,江小池就真的抡起拳头想要揍他,可又念到他身上有伤,这力气顿时就变小了,变成了连环戳。  谢书灵刚一开始听到她的那番陈述还有些诧异,随即变成了羞愧,到后来,又充满了笑意,这次的笑,是真的温暖的笑。  “狼心狗肺?负心汉?白眼狼?糟了,看来我在姑娘的心中的形象全毁了。”一把抓住江小池那还在泄愤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对我很好,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错?你个相国公子能有什么错?!”  “我全身是错,小池你满意吗?”  “不满意!我本来是怕你出事想要至少护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特意让马二哥先离开,换来的就是这前前后后的排兵布阵?”  “排兵布阵?”咳咳,谢书灵想,看来江小池私下里很是下功夫念书了,虽然表达不对,但那意思都是懂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前前后后侦查和盯梢的人,并不是我安排的,是郡主怕我出事,我不愿意带着你,是怕你出事。”轻轻拉着手,“我知道你功夫厉害,可是接下来的路会很难,我更希望你能够安全。”  “哦,那还是不欢迎我啰,行,我马上走,趁现在还能追上马二哥,不劳您赶人。”说罢就要抽手离开。  “欸。”谢书灵把手握着更紧了,“既然你们已经演出了托孤的戏码,我怎么又能放你离开呢?你要真离开,那我在整个黑水寨岂不都成了狼心狗肺之人。我本想把黑水寨的人招过来带着你离开,你却选择了留下,既然留下,那就走不了了。”  江小池气乎乎地看着他,腮帮子都鼓起来“那是我的错吗?”  “当然不是。唉,时间过得好快。”  “不要扯开话题!不要老当我傻!”  “不傻不傻,小池怎么会傻呢,我只是觉得你已经长大了,长大到我必须得正面回答你了。”他一把将人揽过来,江小池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扫在耳边,扫在脖颈,带着一丝清爽,带着一丝/诱/惑,甜蜜地说着,“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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