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的台面上安放着一台槐树木质外框的摆钟,时钟有两本站立的辞海那么高,两本静躺的辞海那么厚。表面的框架本来被雕刻着螺纹,虽不精细巧工,但干练具显庄严肃穆,时光的打磨所留下的风痕更为它增添一份古朴,典雅的韵味。一侧的边框不知被哪一份粗心或失控的愤怒,留下一道耐人琢磨,寻思的故事--伤痕。另一侧的两个合页历经风霜的沙磨,附上一层浊浊的锈迹。和它们相对的是泛着青春光泽的门栓,显然这不和谐的金属质感出卖了它并不是原配的不光彩命运。框架内镶嵌的玻璃倒不是小三,它那脸上沉淀着岁月的昏黄,是一份安详踏实的佐证。里面的钟摆的圆饼部分,倒还是保持着光鲜,但摆杆的根部久经946080000多次的摩擦,早已不见星点金属的色泽,粘上的是一块斑黄的锈迹,但最根处确焕发着锃亮的银白。秀立很喜欢这些古董,淘回来后一个人静静地秉着呼吸,仔仔细细地,各各角落,细缝都不放过地,时而端详,时而凝聚,变化着焦距来观察这些好不容易淘来的旧东西。边看边暇意着它们的种种故事。物类而相聚,志异而道散。秀立也喜欢有故事的人,或许因为他也有很多,很多耐人愁肠的过往。 钟摆虽依旧嘀嗒嘀嗒地左右摆动着,但那疲惫的心声鲜明地表露在摆声中。这时,一个披着晨光的身影,手握着一只漫溢出清淡的柠檬香味的杯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空着的另一只手拨开门栓,轻轻地拉开门框,待到摆钟的门框稳稳地止静后才放心地松开手,拿起钥匙旋转了起来,给它加动力,“老伙计,再坚持坚持,我们还要很多努力才行。蹭着太阳还没出来,我们得多做点事。”说完,忍着涩牙的酸味,一饮而尽杯中的水,顶着霞光,转身而去。连一个让人看清他表情的间隙都没留。 “喂喂喂,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露晓生怕移动信号不好,扒在手机底部大声喊。 “坏消息。”秀立小声嘀咕。 “你被我们公司录取了。”露晓完全无视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的内容,连忙抢说到,生怕有人或什么其他的外来因素干扰了这个惊喜。 “果然。”秀立耷拉着眼皮回到。 “啊?什么?你知道了?”露晓惊恐地质疑。 “知道什么?”秀立嫌太麻烦,干脆就自己全说了,“我不知道我被录取的事,所以谢谢你的惊喜,但我知道在我们俩之间对于你高兴的事一定让我开心不到哪去,所以我又知道了,我悲惨的成为了你的同事。这也响应了我的[果然]。所以。。。” “等等等,你好复杂哦。什么知道,不知道到的。你是我们这个次元的人吗?你地?听懂?我地话?”露晓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打对了电话,找错了人。 “死ね!(日语,去死的意思)” “啊,吆西吆西,看来没错。”听到这句经常从秀立嘴中褒奖自己的口头语,露晓这才安了心,“为了庆贺你入职,晚上你组局,你请客。还有,要不要找些猛男嗨皮嗨。。。”露晓还没□□完,就听到电话里头传来的“嘀嘀嘀”声。 “你们公司不忙吗?”秀立站在服装店的柜台前边打电话,边对店员说“好,就这套。” “呐,你说好的啊。行,就这么定了,晚上crazy酒吧见,人可以不来,单你必须买。懂!?”生怕秀立说no,潘麟猛地掐断了电话。一旁的露晓竖起来大拇指,“还是潘麟姐厉害” “那是!必须狠狠地敲他一竹杠。” 不多一会儿,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悄地下了班,上海的夜色也已梳妆齐整,开始上班迎接在魔都失眠丢心的浪客。 “呦,还挺早的啊。”潘麟和露晓坐下还没一会儿,秀立的身影就出现了。 “我不能白付钱啊” “从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 “哎,你错了,你这不是早就认识了一个吗?” “谁啊?”露晓傻傻地往枪口上撞。 “远在天边”秀立边愉悦地欣赏着潘麟恼怒的表情,边把问题抛向一头雾水的露晓。 “这个我知道,下一句是,近在眼前”我们的傻公主露晓还真是天真的让人不得不爱。 “知道哥为什么喜欢你吗?”秀立捏着露晓的脸颊疼爱到。 “为什么?”露晓认真的问道。 “哈哈哈。就因为你不知道为什么啊。”秀立笑地合不拢嘴。 “切。我怎么不知道,因为我长得可爱呗。”露晓不服气地给自己辩解。 “对!对!是可爱,简直太可爱了。”秀立笑笑,看看,想想,脸部慢慢就僵硬住了,挂满了尴尬,他只能以发出两声“呵呵”来了结这种表情的不和谐。 “喝点什么?”皖之问秀立。 “切!搞得像你请客似的。”秀立没好气的回到。 “你怎么老是欺负皖之姐。”当事人还没出声,露晓急忙为好姐姐鸣起了不平。 “乖!”皖之轻轻地拍了两下露晓的额头,生怕压坏了她的刘海,动作十分的轻柔,“谢谢好妹妹!” “恩~突然好想哭啊!”这么美好的氛围就这样被秀立给跳了戏,从偶像剧变成了德云社。 “哼!你会哭?你整个眼睛就是座撒哈拉,从没见它挤出来一滴水过。”潘麟也逮紧机会好好奚落秀立一番。 “所以我五行缺女人啊!”秀立不削的哀怜到,“不然也不会误识到你们啊。” “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想对我们图谋不轨。”露晓双手交叉紧紧反抱住自己,做自卫状,脸上却呈现欣喜貌。 “哎!”潘麟一手托着前额,边摇头,边心语着“女阿斗啊~!” “是误-识,不是物识”秀立想努力解释。 “什么wushi不wushi。别害羞!来,喝一杯!”说完露晓就端起自己面前的鸡尾酒——蓝色爱情一口干了。 “害羞你妹啊,你才多应该害羞害羞吧?再说干个球球啊,我什么都没点呢”秀立心神瘁,已无力张口吐槽。 “哎~。JIUS,给我杯Black Bitch。”秀立对调酒师说到。 “老样子,3块ice?” “恩!” “好的,请稍等。”JIUS回到。 “来,敬你们,到公司你们可要罩着我啊。”秀立举杯道。 “那要看你酒量啦,喝多少就罩你多少?”潘麟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整整秀立。 “我可没指望你,就凭你的size恐怕罩不下我”秀立说时故意直勾勾地盯着潘麟的胸部,“算了,心意我领了,来!我敬你。”说罢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来试图遮挡自己也不想,但已浮上脸角的贱笑。 “来来来!我们一起喝!”连傻不愣登的露晓也知道,这可是潘麟的硬伤,是永远也不可能治愈的芥蒂,就连不经意的涉及也会容易误伤到她这块脆弱的心灵,因为潘麟胸前的屏障薄的可怜。 “他敬我的,你充什么大头!”潘麟恶狠狠地用扎眼的目光咬着露晓的胸部,吓得露晓产生了自己的兔兔被咬了一口的幻觉。 谁都知道,露晓本是好心想保护潘麟,却充当了撒气桶。就连一贯当老好人的皖之这时也鸦雀无声,自己一面同情露晓遭遇,钦佩她的勇气,喜爱她的天真,一面却哆嗦着双手,用力捧住酒杯,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烧到我这来。” “你欺负她干嘛?冲我来!”听到秀立的这句话,露晓心中那些诟藏着的多年来被秀立欺辱的铮铮过往全都雨歇云去,瞬时绽放出晴朗的春天。说完秀立还耍帅式的对露晓眨了一下眼,做者无心,观者错意,露晓突然间有种怦然泛滥,花盛蜜润,白兔乱跳的紧张感。 “哎哎哎。”潘麟见势头不对,慌忙用双手拍一下露晓的粉脸蛋,本想赶快把她打醒,但谁想因为着急害怕傻妹妹着了秀立的道,而用力过猛,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把三人都吓了一跳。潘麟连忙内疚地询问露晓有没有事,边一个劲的道歉,边心疼地轻揉露晓的脸蛋。可露晓却像个事外人,这才回过神,“怎么了?”诧异地看着近在咫尺,也正在诧异地瞅着自己的潘麟的眼,一头雾水。 “没事。”看着自己这已无药可救的傻妹妹,潘麟只能暗自长叹。 “没事就好”露晓听着却心里偷着乐,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甚至有种“我怎么这么好运,可能是长了一张太过罪恶的可爱脸蛋吧”的自恋感。 日出月没,风起云游,四人又如常往,相损互惜,打闹嬉戏。时间都迷恋上了几个人,驻足脚步,吃着爆米花,看着人间戏。要不是秀立抬起左手,时间都忘了自己的职责,它赶忙喝了罐红牛,冲了个会员,开了个外挂,驾着企业号曲速飞行,这才刚好赶上,没让这四个愚蠢的地球人看出破绽。 “时间过的好快啊,都这个点了。”秀立示意大家该收场散伙,各回各家了。 “恩!那行,你送皖之回家,我送露露。”潘麟事有所料,急忙说到。 “为什么?”露晓果然不情愿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快走吧。”说完就拉着露晓的手往外走,还不忘嫌弃地瞅了瞅秀立,心想“休想祸害我家露露”,然后嗖的一下就没影了,只留下露晓深深的哀怨声。 “走吧!”秀立也显得很不情愿。 “哦。”皖之透出些些的委屈。 两人一前一后各走各的。夜晚的风吹着秀立凌乱的枯发,秀立皱着眉头,似乎心中有些不解的愁思,越想越乱,越是找不着线头,不知该往何处捋。不知是风太寒还是思太乱,秀立感到头有点疼,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根本没豆大点作用,于是他只好从右边的裤口袋里掏出一包止痛药,平常他是很少打开这个盒子的,也只有在这人寂心空的时候才会想起它。从盒子里抽出一根,倒过头来,在盒子上敲了敲,今时不同往昔,内芯其实都很实诚,但这是他多年来烙下的习惯,一时是不易改的了。夯实完后就把它叼在嘴角,然后手又伸进同一个口袋,拿出一个Zippo,打开盒盖时能听出一声干净的清脆,用拇指擦了好几下也没反应,可能是火石没了,可能是自己忘了加油,也可能是想起过往的一些暖心的唠叨,心有点抖,手使不出力来。 “没事少抽点”对,就是这句唠叨,秀立激动的喊出声来,“malika”他急忙转身,但谁也不在,除了被晚风寒凌,抱着手臂的皖之,和在路灯下摇曳的两个残影,别无他人,更不用说秀立口中的“malika”。秀立霎那间欣喜如狂的心也像那根被他吊在嘴角遗忘的烟一样,这时狠狠地摔在了粗糙冷硬的地面上。 “你怎么了!?”从皖之关切的语气中不难看出秀立的精神遭受的重大的打击,神情让人担心的有些害怕,害怕笼罩在秀立脸上的氤氲会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皖之渐觉渐怕地要一个急冲上去抱住秀立,希望可以用自己全部的温暖去赶走这让人寒骨的想法,不管是从自己心里还是秀立身上。可就在她刚奋力迈出脚步时,秀立淡淡一笑,轻轻地说了句“我没事!”不知是自己声太小,还是风太凛冽,皖之显然没有听见,还是一头猛地扑了过来。平素里,皖之极少如此仓促,所以显然心到而脚步却不争气的慢了好几拍,于是她就理所应当地绊了一个踉跄,秀立立马飞身而起,张开臂膀想接住皖之,可两人之间差了好几拍,离了好几步。皖之还是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那响声听的秀立头皮发麻,倒吸一大口冷气。皱着眉,闭着眼,不敢去面对这惨状。过了好几秒才敢睁开眼睛,抬头看时,皖之已经起身,不管有没有,做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红着脸干干地傻笑着,用更加赤红的小手拈着兰花扣,把散乱在眼前的秀发捋过耳脊向后了。 秀立心疼地走上去,扶着皖之的肩膀,很是歉疚的语调,“你,没事吧?”他心里当然清楚肯定有事,肯定很痛,秀立倒是希望皖之能像个小女孩一样哭出来,让她的眼泪来折磨一下自己,那样或许可以减少对自己的自责。他一直抚慰着皖之的肩膀,希望以这种方式可以抚慰她所遭受的伤痛。就在秀立不知道还能为皖之做些什么,只能干站在风中凌乱时,皖之猛地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把脸紧紧地枕在了秀立的胸膛上。秀立阴沉的表情也稍微释怀的许多,张开臂膀,抱住皖之的身躯,在这寒冷的夜晚,想给她更多的温暖。 两人抱了很久,皖之丝毫没有想要松手的意愿,秀立当然也就没敢把他的力度减少一丝一毫,还是紧紧地抱着她。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胸膛开始不知道在何时就湿润了起来,当他意识到那是皖之流出的,身上的心里的痛时,秀立轻轻抚慰着皖之的头,开口建议到,“哭出声来吧,那会舒服点。” “我不要,你又会取笑我的。”皖之终于松开了双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又看了看面前这个一直挺着湿润胸膛的男人,她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刚想开口,意欲要说点什么时,秀立却抢在他前,“没关系。” “对不起啊。把你的T恤都。。。” “我不是说没关系了吗。再说这都怪我。”秀立说着,脸上还真挂着不少歉疚。 “本来就是,你要负责,赔偿。”皖之显然好多了,脸上开始浮现调皮的神情。 “负责就算了,没那么大事吧?” “那就赔偿。”皖之生怕他连赔偿也要赖掉,赶忙给秀立下了个套,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皖之太相信自己对秀立的了解,就凭他的强词夺理,巧舌利齿,能把这件事摆脱的干干净净,让皖之说不出一个不的理由来,所以皖之立马心急地抢下话来,“那就让我在你家住一晚。”皖之生怕他驳回,所以立马拉起秀立的手,想化作一道光飞到他家。 “喂!” “我不听,你答应赔偿我的。”皖之使着全身的力气一只手拉着秀立埋头往前走,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半边耳朵。 “喂!”秀立稍微提高了音调,停下了脚步,皖之见势就更加卖力地往前拉了,可任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秀立还是纹丝不动地杵在那,“喂,大小姐,你要把我拉到哪去,我家在那边。” 原来是走错方向了,皖之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快给本小姐带路。” “你个路痴。”秀立托着额头连连叹气。 “你今天睡哪里”秀立关上门,把钥匙挂在小猴子的尾巴上,可小猴子玩偶啪的一下从门板上掉了下来,“哎!老是掉,看来里面的磁性快失灵了。” “哎呀,可怜的小猴子,不准丢掉!” “我又没。。。” “想也不行,这可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哎~好!大小姐。”说完,秀立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小猴子,当然还有钥匙,然后把它重新粘在了门板上。 “你看这不还能吸住,是你钥匙太重了吧,你看看你这都乱七八糟地套着什么啊,这个不要,都多大人了。恩,这个也别放这,反正你又不常用。”说着,麻利地打开钥匙扣,从上面取下了一个玩偶,一把钥匙,然后往上一挂,这下果然没再掉下来,“你看!” 秀立抿着嘴,一脸无奈,“那你到底睡哪?” “你睡哪?”皖之笑嘻嘻地反问秀立。 “让我选啊?当然睡床啦。” “那你不会让我这还受了伤的柔妹子睡沙发吧?嘿嘿。”说完皖之少有地,露出一脸奸猾。 “你不会又要我。。。” “放心,我不会让你睡沙发的,怎么说这也是你家啊。” “别!别!我还是睡沙发吧,睡沙发有助于提高我的警觉性和古墓神功。”说着秀立还双手置于腹前,做提气和压气招式。 “你又不是警犬要什么警觉,也不是小龙女练什么神功,再说,你要练也因该是葵花宝典啊。”劈头盖脸地教育了秀立一番后,皖之径直朝浴室走去,“我先洗澡,你帮我打个果汁再热杯牛奶。”皖之深知自己也就这种时候才能这么嘚瑟,所以就肆无忌惮开来,“你要当我的抱枕,没抱枕我睡不着。”说完立马加快脚步,掂着小脚步,屁颠屁颠地冲进了浴室。 “我就知道。这次算我倒霉。”秀立自言自语地唠叨,然后走进了厨房。 过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听到浴室传来浴缸的泄水声,秀立合上手中的「黒すぎる心理術」开始给皖之热牛奶。待听到莲蓬头哗哗的流水声渐弱渐无后,不一会儿就传来皖之的声音,“我的” “衣服在门口,自己拿!”秀立没好气地厉声回到。 “哦!”皖之小声答应。 “牛奶在桌子上,温度应该刚刚好。” “还蛮贴心的嘛,小秀子。”皖之压低喉咙小声说。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也没说”吓得皖之赶紧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属猴的也耳朵这么尖嘛?” “恩~”皖之拿起衣服闻了闻,一股花香扑鼻而来,“把我的衣服洗得很干净嘛。” 不一会儿,皖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把乌黑的秀发侧在一边,身体依靠在门角,弯着一条光滑的美腿,脚心贴在墙上,和墙体呈现一个优美的三角,然后用毛巾轻柔地吸拭揉擦头发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水。 “你在干吗?”秀立双手捧着牛奶杯看着皖之,以一种十分莫名的口吻问到。 “啊?那个,,擦头发啊。”皖之说着赶紧把毛巾拿到胸前,以作挡箭牌。 “那你干嘛把衣服拉扯在一边,露出半个肩膀呢?大小姐。”秀立瞪大眼珠上前逼问。 “这个,那个,,哎呦,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皖之十分气馁地把挡箭牌拖拉在一手,一副生无可恋,任人鱼肉的表情。 “你是アホ(笨蛋的意思)吗?感冒了怎么办?快去把头发吹干!”秀立边把手里捂着的牛奶重新放在桌上,边走向皖之催促她。 “人家不要,吹风机伤头发的。”皖之噘着下嘴唇喃喃细语着。 “不会的,纳米水离子的不伤头发。”秀立很是无奈,但看着眼前皖之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厉声呵斥她,所以柔软了音调很多。 “那你帮我吹。”皖之得寸进尺。 “好~啊!”秀立把气压在牙口,咧着嘴角,挑着眉毛,啪的一个壁咚。把皖之吓的一个惊慌,手里拿的毛巾都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后背紧紧贴在墙面上,两只手也一边一个,手心死死粘在墙上,下巴压着细颈,“你想。。。干嘛?”皖之细若蚊声地反抗到。 “不是你说的嘛。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秀立挑起半边浓眉回到。 听秀立这么说,皖之似乎就放心了,她慢慢地松弛了剑拔弩张的神经,一副迎接春天的表情跃然脸上。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可过了好不一会,自己的嘴唇还是没感到任何异样的拥抱或洗礼,于是她很心虚地,偷偷在眼内角撕开一条小小的细缝,想看看到底面前传来的,这温柔鼻息声的主人在做什么。可她刚一眯开一点,就感到一股续而不断,柔而清香的暖风吹拂在自己的柳眉上,从心到脚。皖之身体一下子酥麻地坍塌下去。中途还好有一双大手支撑住了自己两边的腋下。 “Are you ok?” “没,没事。”皖之回到。 “那你还不站起来!”秀立恶狠狠地说。 “哦!”皖之噘着肉嘟嘟的小嘴,可怜巴巴。 看着秀立修长的,转身远离的背影,皖之慌忙张口“你不是答应帮我吹头发的吗?”试图拉住秀立迈去的脚步。可秀立身不转,头不回,脚不停。只飘来一句,“摸摸你的眉毛,我吹干了。”说完拿起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 “可是。。” “可是,可是你又没说吹哪。”秀立抢下话来。 “哦!”皖之想想,知道自己的小胳膊拗不过秀立的大腿,是争辩不过他的,“但是。。。” “但是什么”秀立猛地回头甩了一脸的不耐烦。 “那个。那是我的牛奶。”自己本来就受了伤和各种委屈,再加上被秀立这么一说,两颗大眼珠马上湿润了起来。 “都冷了。” “那你可以帮我加热嘛。”皖之控制着自己目前良好的情绪,用自己哽咽的语调继续进攻秀立,试图一点点地夺回自己的失地。 “反复微波的东西对身体不好。”秀立说时已从冰箱里拿出大盒牛奶,低着头正往杯子里倒。 听完秀立这么说,皖之整个复仇的心全化了,化成一汪泉水暖上心头。游离的泪珠瞬间就干涸在眼角,“哦,那我吹头发。”说完踩着云朵钻进浴室。她边吹边傻傻地回味方才的景景幕幕,小声嘀咕着,“哎!难道我一点魅力也没有吗?应该不会吧,哈哈哈。。。”一个人尬尴地痴笑。 过了好一会,皖之才从这自导自演的模式中清醒出来。听到吹风的声响息止了,秀立马上起身去厨房,扭动转扭,确认指针停在‘3’上。 皖之刚一出浴室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嗅着这股味道,看到它的源头正立着一个笔直的身躯,手捧着玻璃杯,“小心烫!”说着递将过来。皖之接过喝了一口,浓香袭上脑海,暖流淌过心头。 “想好要睡哪了?”秀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我要你陪我睡。”说完自己都诧异哪里鼓起的勇气,几年修得的脸皮才能脱口出这样的话。 “又来?你又不是小孩。” “哼~!好不好嘛。”皖之撒娇道。 秀立叹口气,皱着眉头想了想,“但是。。。” “好!” “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都答应,只要你陪我睡。”皖之开心的像个孩子。 “不准把你的腿也压过来。”秀立伸出食指特别表明。 “好!没问题。走!我瞌睡了。”皖之迫不及待地拉起秀立的手就要冲进卧室。 “哎哎哎,我,,,我还没洗澡呢。”秀立极力想找个正当的理由去摆脱皖之丧失控制的理智。 “我不管,我瞌睡了,好~瞌睡那种。”皖之头也不回,脚也不停地朝大床飞去。一个过肩摔把秀立扔了个仰面朝天。然后自己张开獠爪锋牙,扑了上去。 “你想干嘛?”却被秀立来了一个当头厉喝。吓得皖之七魂丢了四魄,六欲忘了三渴,“我没想干嘛。”皖之低着头细弱莎风的回答。 “你赶快睡觉,我去洗澡再。”说着从床上轻而易举地立起身来,一个鱼跃瞬间把皖之那一连串的周折苦力敲碎个稀巴烂,这还不说,与蔫成霜茄的皖之擦肩而过时,还不忘加个狠狠的暴击,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彻底击垮了皖之的少女心,孩童梦,一下瘫倒在床上,叹了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哀怨,这声哀怨也把她掏了个空,就连刘海瘙痒着自己敏感的鼻尖,皖之也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去抬起她的一只手,连吹口气的力气也。 过不许久,秀立就从浴室回来了,他还没进卧室就隐约听到了沉沉的酣睡声,“看来真被折腾累了。”秀立掐着音调细语着,帮皖之盖上了被子。把被脚铺整平顺后,“鼻子那么敏感,这样也能睡的着?”说着伸出双手的食指去分开盖在皖之脸上的刘海,先从鼻翼的地方开始。秀立小心翼翼的,生怕把眼下这个小恶魔弄醒。鼻翼的头发拨开后,顺势而上,一直捋到额头。 “恩,不对!”秀立心想,防止不是自己神经交叉感染而错乱了,秀立吸了口气憋在鼻腔,把眼珠倒车回去, “啊呀!”吓得秀立如猫咪转身看到黄瓜一样,全身毛孔直立,条件反射地一跃跳起。再定睛去看时,皖之果然一动不动的躺着,虽然不想看清但皖之的确还瞪着眼睛。这一看,又吓得秀立向后闪躲了一个身位。 “哈哈哈。”皖之终于忍不住了,手脚拍打敲击着床面浪声大笑起来,“太。。。哈哈哈。”不知是笑的太开心,还是方才眼睛瞪了太长时间,这时她眼角挂着的水珠,随着她如此大幅度的癫疯,甩了出来。 “小心别抽到筋。”秀立这时却一反方才失态,十分安然平常地出离戏外,关切着皖之。 “啊。你没上当啊。”皖之十分的失望。 “没,没有啊,我真以为。” “你说谎,休想骗我,你以前说谎就喜欢挠耳朵后的头发,”被皖之这么一说,秀立似乎有所意识地立马把手放了下来,但这时不知怎的,手放在哪都不感到自然,只好背去身后,“眼睛也会朝旁边斜。”说完,秀立又十分配合地,把斜着的眼睛煞有做作地瞪向皖之。 “你看,全都中!哎,太没劲了你,人家瞪得眼睛都发干了,还以为骗到你了,可是” “可是你真的吓到我了。”秀立极力想证明。 “才不,别人我不了解,你我还不?”说完皖之撒起小性子,“啊,讨厌讨厌。你就不能呆一点笨一点吗?”边撒气皖之的小粉拳边不断地快频率地捶打着床沿。 “好了!别闹了。”秀立忽然板着脸,紧着眉心说,但看到皖之那可怜加可人的样儿,他铁石的心又立马软了下来,“乖,你都累了吧,早点睡。” “我不瞌睡。”皖之扭过头去,一个回扣把秀立的好意抽了回去。 “那,,,那你枕在我的手臂上会不会更容易想睡呢?”秀立自言自语地嘀咕,给有心人听。 “啃!”皖之清了清嗓子,“睡觉。”说完一下把整个身体砸进软绵绵的床里去。秀立看完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向上稍是用力紧了紧上衣的拉锁,确认无碍后才从皖之对面的一边,小心翼翼,跺脚蹑手地慢慢爬上崎岖陡峭的床沿,把压在皖之头下大半个的枕头试探性地向自己这方拉了拉,可没动分毫。原来皖之故意使了劲。无奈,秀立只好把头沾点枕角,十分可怜地沉下身,松完力。颈椎的力道刚一放松,秀立整个头嗖的一个咣嘡从枕角跌了下去。惹得盖着眼睑,佯装假寐的皖之没忍得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你故意的啊。”说完秀立就伸出手去,弯着食指和中指的指背,死死地钳住了皖之灵透巧工的鼻子,就要往上提。疼的皖之立马哼出沙音哑嗓来,连连求饶。 “算了,看在你今天不幸的遭遇份上,饶了你。”秀立给自己的心疼与怜惜找个很让人信服的借口,“快睡吧。” “我想听你讲故事。”皖之眼巴巴地瞅着秀立渴望着。 秀立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拒绝或严苛的话便娓娓讲起“从前,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泛着水光。她有一只很活泼可爱又毛茸茸的小狗,她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一天,小狗就对美丽的小公主说‘哦,我最亲爱的朋友莉娜,我想。。。’你怎么还不睡?”秀立见皖之依然睁着双眼,饶有兴致的倾听,便中断到。 “那你抱着我说。”皖之无礼要求到。 听完,秀立没说什么,真的照着做了。他把头上的枕头向上提了提,用肩膀托着整个身躯向床头的靠背挪了挪,抱着皖之的手没有松力,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头往自己的胸膛移了移。皖之舒服地借势把她嘟嘟的脸庞宽松地枕在了辽阔的胸肌上,把她的手越过秀立的腹脐,放在了他的腰上。觉得不舒服,皖之又扭捏了几下,把挤压在自己手臂间的棉胸救了出来,调整好后才安逸地趴着。虽然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有些情不由己的尴尬悄悄爬上秀立的脸庞。 “你心跳的好快。”皖之若无旁事的流白更让秀立心头添上几份羞涩,他十分自然而不随意地嘘了一口长叹后,没搭理皖之的冒昧,而继续讲到:“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你想要什么呢?无论任何东西我都能给你。”秀立把理智抢救回来后继续他的故事。 “人家想要亲亲。”说着皖之抬起头,紧闭着双眸,嘟哝着粉粉的小嘴索求到。这一举动把秀立刚努力抢救回来的理智又一次推进了急救室。他不得不理会理会眼下这个尽给他找麻烦与难堪的小恶魔了。他给正好没被皖之压在身下,腾在一边没事干的另一只手找点正事做。命令它朝皖之的额头进攻,重重地拍了一下。这下力度着实不小,清脆的声响听得秀立直后悔。但皖之却像事不关己,这一掌打在别人头上似的,一声没吭。如此泰然的表现反而让秀立的悔意加了好几坛酸菜。 “没事吧?” “恩~”皖之依旧那副样子摇着头回答。秀立觉得很抱歉,于是打个折扣,在刚才被打的额头上,温柔地亲了一下。皖之则把挂上嘴角,满足的甜蜜藏回了秀立的胸膛。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秀立能从喘息在自己身上香兰的温度与节奏,感受到皖之此刻摇曳在暮风中的舒然。这不,很快的,秀立没有继续睡前故事,只是轻抚着皖之的头与秀发,但不知哪个恍惚里,皖之已沉入香眠。 第2天一早,皖之醒来还没睁开眼,但感觉有些不对,便在空气里左抓抓,在床铺上右摸摸。发现自己的奶酪不翼而飞时,她迅然起身,这一与皖之平素优雅相驳的粗鲁动作让她顿觉,筋一蹦,头一胀,差点昏倒下去。 “你没事吧?”刚好看到这一幕的秀立一个飞身来到皖之身旁,扶着她摇曳失力的肩膀与支离落荒的手臂,急切地关心道。 “没事,有点贫血。” 听皖之这么说,秀立才把吊着的担心松绑下来,“你这么能吃,营养都去哪了?” 皖之明显听出了表面严责,但内在充满着关切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嘿嘿,吃的还不够。”听皖之这么说,秀立无奈的笑了笑,“那快起来吧!”边说边扶她起身,“我做了很多,有本事你都吃完。”说着戏谑似的捏了捏皖之稍显肉肉的脸蛋。 看到满桌的早餐,皖之先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突然感动地扑向秀立,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心里开始自行脑补画面,怎样起了一大早,怎样忙了好半天。 但这么感动的画面可没融化秀立的心,“快点吃饭,别给我作妖。吃完赶紧走。” “哦!”皖之幼稚地爽朗应道。说完就一屁股坐下,“我要开动咯。”看着秀立说到,仿佛在提醒他,小心一瞬间全部被我秒光哦。这句提醒还真不多余,皖之一口接着一口地咬,一手接着一手地送。秀立像是被感染似的,两头同槽的小猪开始抢起了食。边吃边抢,边抢边闹,边闹边笑。好不愉快。 最后真的被两人给吃个杯见低,盘映天。“快去刷牙洗脸上班!”刚吃完秀立就想赶皖之走。“不要,我要再回味回味,刷了就没了。”皖之把头挂在椅背上,身体近乎躺着,揉着自己鼓起的小肚皮回绝到,“你做的鸡蛋卷太好吃了。”说完皖之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那我教你啊。”秀立一本正经地说。却被皖之一声坚决的“不要。”给回拒个毫无缓和余地。 “为什么?你刚才不还说好吃嘛?学会了你可以自己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做啊。” “不学不学就是不学,人家就喜欢你做的。”从皖之口中发出的语气和音调表明她真的十分抗拒,但眼神中又无可掩饰地流露出直白的不好意思。 “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含蓄。” “怎么了?”皖之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想甩开我没门,人家不仅喜欢你做的鸡蛋卷,也喜欢。。。” “喜欢什么?”秀立没等皖之说完下文,板着扑克脸历声劫问道。 “喜欢。。。”皖之犹豫了一小会,在她的小脑中不知斗争着什么,然后很快地拿定了注意,所以她抵抗着秀立直露来的霸气,站起身,想在气势上表明自己坚决不拒,勇敢无畏的冲动是不怨无悔的,“就-是-喜-欢,你~!”最后一个‘你’字似乎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元气,但箭已满弓,不得不发,所以她屏住急促的呼吸与鼓动不安的心,发出了最后一声誓死的咆哮。喊完之后,一脸‘怎么滴’的态势看着对面那张正挂着浅浅微笑,单手托着下巴,安然自若地看着自己的人。这种绵柔之势立马化解了皖之内心的高亢,本以为自己站在上峰,可如此一来,竟让自己的优势瞬间崩塌,有种不自然的躁虑袭上全身。皖之此时陷入了尴尬中,那个让她难堪的人却悠然地唇缝里也一字一句地飘出“哦~,是-吗?”然后画风雷霆一转,“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横什么横。”逗了个比。 “不要脸!”皖之带着蛮王攒满怒气的最后一丝尾巴,无奈地骂完后,一种噗呲的笑意涌上心头,最终在她甜美的脸蛋上开了花。秀立也被传染了似的,跟着笑出声来,“好了,快去洗脸刷牙,上班迟到别怪我。” “就怪你。”皖之拧着鼻梁回击完后就一个倩丽身转,带着轻松的步伐朝着洗浴室离去了。站在镜子前,即使灯光晃着昏暗的黄晕,皖之也能清楚地看清自己脸上浮起的红晕,和被春风吹起小小波澜的眼眸。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告白了,在心中的小鹿还是活蹦的雀跃。皖之一边羞涩自己情不自禁的表白,一边心安自己情深不变的坚定。 “喂,120吗?我们。。。” “啊!?”皖之被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声音吓了一跳。 “哦,患者情况啊?刚才耳赤面红,自言自语,精神十分错乱。。。” “你在干嘛?”皖之诧异且十分生气地问。 “现在啊,现在两眼火光四溅,嘴角獠牙恣意。哦!要变身了吗是超级赛亚人还是卍解?”秀立见情况不妙,皖之似乎真的要变身了,立马作势挂断手机,“快点!我还等着出门呢。”找了这句看是有理的话,躲避了一下皖之犀利的小眼神。两个人打打闹闹,磨磨唧唧,好不容易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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