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看到虞似月歪着脑袋疑惑的样子有些像只可爱的小猫,不禁失笑,摸了摸她的头,并低头斜了一眼虞世安,温声道,“是啊,月儿,我就是虞将军口中所说的少主。”  “什么?难道你是那幅画上的人?”虞似月连忙躲开他的手,有些局促不安。她看着绝尘的脸,突然想起了虞世安书房里挂着的那幅画,画上的男子确实与面前的人很是相似。  “虞左使,你起来吧,我现在的身份不宜公开,你就不必如此了。还有,那枚火玉戒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是,少主。”  绝尘笑了笑,没有回答虞似月的问题,而是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虞世安道,“地上凉,月儿身为弱女子,受不得。左使,你说呢?”  “是,是我考虑不周。似月,你就不必跪了……”虞世安有些诚惶诚恐,略带怒意的看着虞似月。  虞似月心里想到,呵,这老头怎么了?允许他对别人发火,还不许别人对他训斥了……  绝尘打破他们片刻的沉寂,“月儿,这你就猜错了。左使,剩下的就由你来解释吧。”虞似月就看到绝尘像在自己家一样,找了个椅子很自然的坐下了。  之后,虞似月从虞世安的口中知道了绝尘的真实身份。他原来是云月阁少主,江沉。  云月阁是天若九州唯一一个不受制于朝廷与江湖纷争的门派,它的创使者是江沉的爷爷,江北公。  在他的手上也曾一度繁盛过,消息网密布各国,知晓天下事。后来江北公去世,权利落到江沉父亲江落手上,可他无心管理云月阁,一心用在研究武学上,云月阁就此败落。  后来各国朝廷知晓江落是个无用之人,但云月阁的存在,就仿佛在他们的头上安了个监视器,让上位者们很是不爽。  他们悉数派出国内高手,准备暗杀云月阁的人。江沉出生后,云月阁愈发败落,江落在一次与杀夜(刺枭的师父)比武失败后,幡然悔悟,觉得愧对江北公,于是将尚在襁褓中的江沉送了出去,自尽于断石涯。  金銮殿  “皇上,今日臣去了一趟丞相府。那个孩子不在,不过,臣却另有发现……”贺兰序皮笑肉不笑说道。  其实他大概已经知晓了孟拟与安清风之间的猫腻,他要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哦?郡王继续说下去……”贺兰瑜听到那个孩子不在,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着急问道。  “是,皇上,安丞相最近与南连国的权贵走的挺近的,不知道这件事是皇上的示下,还是安丞相他别有用心……”贺兰序朗声道。  “大胆!郡王说的可是真的?有何证据?”贺兰瑜额头拧成一个“川”字,有些气急败坏。  “回皇上,丞相府上有位高人,此人擅长轻功。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探此人身份,便知臣所言是否属实。”贺兰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师兄,居云阁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果然不出师兄所料,郡王派人在居云阁监视着。”逸辰子随手拿起安清风书房里的点心边吃边说道。  “嗯。贺兰序此人生性多疑,他在我们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自然不会就轻易的善罢甘休。对了,你找个时间去一趟将军府,把这个亲自送给她。”安清风放下手里的画笔,从书桌下拿出一个绿色的锦盒递给了逸辰子。  逸辰子将剩下的松糕一口塞进嘴里,并拍了拍手,接过锦盒,惊讶道,“这是什么?哎,你画的这人不是虞二小姐?她是?我想想……我好像见过。哦,北域国的……”  “好了,阿逸。你先去将军府,虞二小姐可是等着用这个盒子。”  “啊?这盒子里有什么吗?”逸辰子本想打开来看看,却被安清风及时阻止了。  “好吧,那我去了。”逸辰子只好作罢。  将军府  虞似月回到院子里,便化成一滩烂泥,瘫在床上。  “次奥,真是累死我了。绝尘,幸亏有你啊。”  虞似月看着坐在茶桌旁的绝尘,毫不在意的褪去外衣,准备上床躺一会儿。  绝尘急忙背过脸去,脸色微红,干咳两声,“咳咳,月儿,我还在房里,你怎可如此不顾自己的声誉呢!”  “谁说我不顾自己的声誉了?你是个隐形人,不算!”  “月儿,你……有人来了,我先躲起来。”是的,他平常隐去身形时,因为有枚火玉戒在她身上的原因,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他,如果有旁人在时,他会连气息都隐去,这时若非戴上玉戒,便是连虞似月也看不见他了。  “好吧。”虞似月随手扇了扇,同意他先躲起来。门“扣扣”的响了,虞似月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乐儿,脸色苍白,看起来是被那虞若兮整治的不轻。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看着虞似月完完整整的,乐儿有些高兴。  人心都是肉做的,毕竟乐儿是因为她才受罚的。虞似月看着她的样子,略微有些心疼。“乐儿,你没事吧?”  “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没事。”乐儿受宠若惊般的连连点头。  “嗯,那就好,对了,你去帮我准备一下洗澡水。”  “是。”  绝尘在暗处听到她说要洗澡时,脸色有些发烫。等乐儿出去后,他才显现身形。  “月儿,我要去办一件事,做一个最后的了结。所以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说着,他又伸手摸了摸虞似月的头发。  在虞似月说话前,便消失在了她的屋子。虞似月嘟了嘟嘴,不满道,“哼!有武功了不起啊,说走就走?真是的,别回来了。”  …………  沙漠里,一辆白色的马车慢速行驶着,仿佛像一只迷失的小船飘荡在浩瀚无垠的大海里。  车上有一锦衣公子,在酷热的天气里竟泰然自若,盘膝而坐,不过,从他额头上冒出的几滴细密的汗水来看,他应该也不好受。  “公子,我们还有三天,就可到西孜了。”车夫架着马说道。  “木哥,你将此物捆在马头上,避免它缺水中暑。”孟拟递给车夫一个铃铛。铃铛被下了蛊,带上它的人或活物可以产生幻觉,幻想最美好的事。  “是。”  马车继续缓慢行驶在金黄色的沙漠中。  “公子,你为何要用铃铛啊?”琉月天真的问道。  “此铃铛非一般的铃铛,它含有蛊毒。一般情况下它是不会有什么用的,若是戴在活物身上,使铃铛摇动起来,便会催动其中的蛊虫,使活物产生美好的幻觉。  而且其中的部分蛊虫是可以吸热的,所以现在的情况,只有这样做,才能使这匹马多活一阵子。”孟拟睁开微闭的双眼耐心解释道。  “哦。那公子,为什么我们不用呢?如果我们用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琉月,记住,是蛊就会有害处的。”孟拟认真朝他说道。  孟拟想起了五年前,他的师父(异玄子)带着他云游到西孜时,他误放蛊食之虫,害得一个奴仆差点儿丢了性命,还好异玄子及时发现,才救了那奴仆。  不过孟拟却为此事自责了很久,所以回到定风门后,他不辞辛苦向异玄子又学习了蛊术,好在异玄子倾身相授,孟拟也很聪慧过人,别人需要五年的时间来掌握蛊毒之术,他只用了三年。  但异玄子在开始教他之时,便让他谨记:蛊毒之术,有蛊必有毒,不得以人试蛊。  “嗯嗯,琉月记住了。对了,公子,我还想问一下,这西孜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琉月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会觉得现在公子的身上会有光?  其实在琉月心里,自家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他认真的样子最让人钦佩了。  “西孜,位于天若九州西北部荒漠。那里常年酷热,极度缺水,气候干燥,条件十分恶劣。这个国家,大概是在一百年前突然建立的。  由于西孜地处条件很是恶劣,每年还有季风气候带来的风暴等自然灾害,它的都城便不是固定的,每十年一变,到现在,已经搬迁了十多处宫殿基地了。  它的创立者西申在域埋建立了西孜,以域埋为首任都城。当然其名字的由来是西申为纪念他的亡妻乙孜。这西孜盛产蛊,其人更擅用蛊毒之术与媚骨之术。”  “哦哦,听起来确实如京里人所传的那样,这西孜很神秘啊。”  马车继续缓慢行驶在浩瀚无垠的荒漠中,他们的谈话并没有让这虚无死寂,没有半点儿生机的荒漠有任何“波澜”与变化。  …………  “大小姐,二小姐已经回来了。但将军却没有责罚她。”因儿端着最后一道菜和一盘点心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上,又替虞若兮摆好了碗筷。  “呵,这小贱人,一夜未归,还有脸回来?也不知道她给爹说了什么,竟然让爹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她。走,随我去看看二小姐……  ”虞若兮有些不悦,捏着帕子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小姐,我们还是先用午膳吧,用了再去也不迟。可别为了二小姐的事饿坏了自己的身体啊。”因儿极力劝道。  她可不是为了虞若兮,要知道将军府里有规定,主子未用膳,身为丫鬟的自己就不能吃饭了。  “嗯,你说的也对。那贱丫头是不值得我饿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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