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和秦进两人几乎是前后脚的办了婚礼,因为两人的身份背景关系,两场婚礼都很低调。婚礼选在了珍宝阁举行,来的人也大多是男女双方的的亲戚和朋友。 唐蜜最后还是忍不住告知了老家的父母一声,自己要结婚了,谁知她父母竟然被哥嫂们撺掇着找男方家庭要彩礼,说什么养大女儿不容易,而且女儿还读了大学的,那就更值钱了,张口就是一千块,还真敢要啊。 唐蜜都气笑了,当场电话里就怼回去了,“……也亏你们说得出口!我十六岁就下乡了,这期间你们有给我寄过一分钱一粒米吗?后来考上大学也没要你们掏一分钱,就在家住了两个月还收了我20块钱的生活费呢!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你们这些人了!……还想要彩礼钱?你们能掏多少陪嫁啊?……我也不和你们多说了,从此咱们一刀两断!……爸妈的生活费我会按月寄过去,别的就别多想了!” 挂完电话的唐蜜大哭一场,心底再也没有一丝对亲情的不舍。最后结婚时,夏曦当了她的娘家人。夏曦是真心心疼这个可怜的姑娘,不单帮着打理结婚的琐事,还出钱给置办了嫁妆,虽然唐蜜本身也是个小富婆,但是这也是她的一点心意不是吗? 再说了,秦进虽好,可秦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夏曦觉得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所以坚持要给唐蜜做脸。夏曦对自己的婚礼都没这么上心,那都是顾斯年一手打理的,她只婚礼那天等着做新娘便是。 秦进也有意思,见家里人对唐蜜颇有微词,便把房产本一亮,“……咱们家也没多的房子给我成家了吧?这是唐蜜的陪嫁,我们婚后就搬到这院子里去,说起来这彩礼的事情咱们还没有谈谈呢!” 大伙见那房产证上写着唐蜜两个大字,顿时一脸尴尬,也不说人姑娘配不上自己家了,眼神里留出来的都是□□裸的羡慕和贪婪,恨不得将房子据为己有才好。这几年秦进也看透家里人的德性了,自然看得出这些兄弟姐妹心中的意思,他只一口一个彩礼,这些人就都找借口溜了。 两人的婚礼还算顺利,新娘虽然没有娘家人在场,可面子却撑得足足的,上亲桌坐了夏曦和唐蜜大学寝室的室友和几个玩得好的同学,这可是一桌子大学生,很好的彰显了新娘往来无白丁的人际关系。 婚礼上的宾客们都说秦家娶了个好媳妇,让秦家人挣足了面子,再没半个人说女方家的不是,见到唐蜜也是客客气气的,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夏曦与顾斯年的婚礼前,因为顾青松位高权重,日常工作又忙碌,实在是抽不出来时间,便由顾斯年陪着母亲张秀亲自去了南省夏家提亲,当然,也就是走一走流程,双方家庭早就对两人的事情默认了。 夏曦和顾斯年先在娘家举办了婚礼,这是夏家的嫁女宴。婚宴三天后,夏曦便跟着顾斯年回到了京城,接着在京城办了婚礼。两人婚后搬到了顾斯年的四合院里,并没有和公婆住在一起。 两人的新婚生活过得十分不错,过了甜蜜的蜜月后,两人在82年开春的时候踏上了上任的路途。 顾斯年被分到南省一个小县城,叫做容县,主管经济开发这一块。这里地处中部,不像沿海交通便利,也没有什么历史人文建筑,更加没有什么矿产资源,经济在整个国民经济水平来说,算中等,不上不下的。 容县没什么资源,唯一值得陈赞的当属当地的丘陵地貌,在后世这里的奇山异水是全国人民度假的好处去,不过这时候嘛,当得起一句穷山恶水,民风彪悍。 顾斯年对如何发展地区经济,早就经验丰富,到了这里第一件事,不是招商引资,而是先实地考察,根据实际情况做好长远的规划,然后再修建基础设施,毕竟“想要富先修路”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玩的。 夏曦分到了丈夫所在县城的第一高中,简称一中,是本县最好的高中。她在里面教高一的英语,负责了三个班级的英语课,每天有三节英语课,一周有三节英语晚自习,不用带毕业班,也不用当班主任,教学任务还算轻松。 这天,夏曦的三堂课都在上午,晚上也没有晚自习,中午便早早的回家了。县里给两人安排的住房在县委家属院,这家属院以前是个卫校,后来学校搬迁了,校舍便用来做了县委家属院。 可别一听是校舍改的就觉得这家属院不好,实际上能分到这里来的县干部家属们十分高兴,因为这卫校算是县城为数不多的较为气派的建筑。它房龄不过十年,当年修建的时候用料特足,布局也较为合理,下水道、电路、自来水都有,操场上还有不少体育设施,如羽毛球场、兵乓球台、篮球场、单杠、双杠等等。 卫校一共占地二十多亩,有一栋主楼、一栋副楼、一栋学生宿舍楼、老师们住的瓦房宿舍和学校大食堂。这些建筑围绕着操场布局,外围还用围墙围了起来,安全和私密性较好。而且交通便利,卫校出门穿过一条街,就是县政府办公楼。 夏曦来这里没几天就摸清了附近的情况,知道了从县委家属院出门往左走50米远的街口有个菜场,在这个街口再往东走五百米远,就是县中心小学和幼儿园。而从家属院门口往右走20米远有个公交站台,从这里坐五路车,坐5站路就能到达县一中了,途中会经过县供销社、百货商场和新华书店。如果继续坐下去,还能经过县人民医院、粮店、县公交站。 容县虽然也在南省,却离夏曦娘家所在的云县很远,几乎相隔了整个省,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容县在南边,更靠近海省这个将来的经济大省。 夏曦回家的路上,顺便去街口的菜场买了些菜,又在肉铺割了些肉,现在已经允许个体经营了,菜场的肉铺便是私人经营的,在这里买肉不用要肉票,就是价格贵些。 夏曦进家属大院时,门口的保安还跟她问了声好,“夏老师,你回来了?哟,还买了肉?回家做饭呢?” “是呀,今天的课都在上午,就早些回来了。” 夏曦拎着菜走过操场,穿过一道圆拱门,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东、北、西面各有几间屋子,西边的屋子便是夏曦和顾斯年的新家。 他们的新家是两间半瓦房,红砖砌的墙,上面涂抹了白灰,地上用水泥平了地面,看起来宽敞明亮。两间房一大一小,大的隔成了两间,里边是卧室,外边是客厅,小的是厨房兼餐厅,里面有藕煤炉子和煤气灶。 还有半间实际上是上任主人加盖的,就盖在卧室的后面,门开在卧室的后墙上,再没其它出入口。这半间房是厕所加浴室,里面是水泥地面和蹲厕,也接入了水管和下水道,相当干净,比起外面的公用厕所要干净的多。 夏曦猜测上任主人大概是忍受不了院子里的公共厕所,自己另搭一间又怕院子里的其他人来用,人一多就不干净,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这卫生间的门就开在自己卧室里,外人总不好老往自己卧室里跑吧? 这也相当于带独立卫生间的套房了。夏曦很满意这个设计,她当初还想着要自己修个独立的卫生间来着,没想到倒是省了这一步。 这院子里一共住了三家人,北面的正屋住了孙科长一家,孙科长是县工商局的,带着一家老小住在北面的三间屋子里,孙科长的爱人,两个孩子和父母,一家六口人,全挤在这三间屋子里。 东边的两间屋子里住的是县计生办的张主任,两口子加上孩子,一家三口,小日子倒也过得去。 夏曦回来时,院子里没有人,这会正是午餐时间,估计人都去食堂打饭去了。院子里靠墙的花坛种了两排芙蓉花,这会正枝繁叶茂,尽情的吸收着阳光,为花期储备能量,芙蓉树底下长着一些月季花,此时正热烈的开着。 夏曦先将菜放到厨房,然后才回房间,房间里没人,估计顾斯年中午不会回家,她换了身衣服,系上围裙,到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买的肉被放到厨房吊在梁上的篮子里,这样防止被猫狗偷吃,张主任家养了一只狗,孙科长家养了一只猫。 吃完面收拾完厨房,夏曦将学生们的卷子拿出来批改,今天上午刚进行了一场考试。她在客厅里批改了一小会,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孙大娘的声音,“……老头子,你等下去菜场买些肉回来,今天星期六,晚上咱国庆和燕燕回家了,做点好吃的……” “知道了,老婆子,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孙大伯慢吞吞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忘事的老头子,记性又不好,不多提醒你两遍,一准又要忘记……” “……”孙大伯有咕噜了几句,不过声音太小,夏曦没听清。 这老两口一个急性子又能干,一个慢性子又忘事,经常为事情拌嘴,旁人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夏曦笑着摇摇头,又投入了试卷堆中,这一投入就是好几小时,等她注意到时,屋外的太阳已经西下,她看了看手表,“呵!都四点半了?”再等一小时顾斯年都要下班了,她的饭菜还没有开始做。 两人有不成文的规定,周六晚上的这一餐在自家吃,谁回来得早,谁就做饭。 夏曦忙把试卷放到一边,出了房门,一出门正好看见另外两家邻居的人也都在生火做饭,传来阵阵肉香。看来周末改善生活的也不止自家啊。 夏曦将吊篮里的肉拿出来,洗好切成薄片,然后用生粉抓了几下,放在一边备用,然后将空间里养的活鱼拿出一条来,杀了清洗干净,放上配料入蒸笼蒸。然后开始清洗辣椒和青菜,正洗着,顾斯年从外面进来了,她惊讶的问,“今天怎么回来的早些?” 顾斯年将衣袖卷上去,到水龙头边上洗手,“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就早一点走了,我看到一桌子的试卷,你们又考试了?改了一下午试卷吧?” “是啊,我想今天将试卷改完了,明天就腾出来一天,也好做安排。”她将洗好的辣椒放入菜筐子里,准备拿到砧板上切成条,谁知顾斯年长臂一伸,端了过去,“让我来吧,我买了些水果回来,你去洗了吃。” 家里只要顾斯年在,基本上都是他做饭,夏曦也习惯了,将大厨的位置让给他,自己跑去洗水果了。 顾斯年买了荔枝和芒果,夏曦才惊觉现在已经是荔枝上市的季节了,因为容县离海省近,那边的水果运过来相对比较容易,价格也比云县便宜许多,比京城那就更便宜了。 夏曦洗了一个大芒果,熟练的用刀切开,将里面的果核除掉,“就到了吃芒果和荔枝的季节了,多少钱一斤啊?” 顾斯年打开煤气,开始烧锅,“这是咱们县今年进来的第一批水果,现在价格还稍微有点高,等过一个星期,估计得降三分之一,现在芒果七毛钱一斤,荔枝八毛五分一斤。” 夏曦将划成小方块的芒果翻过来,尝了一口,“嗯!还蛮甜的!你也试一试!”将芒果举到男人嘴边。 顾斯年一边熟练的炒着菜,一边就着夏曦的手咬了一口,“确实挺甜的,不过这芒果不经放,我买的也不多,吃完了我再去买。” 夏曦笑道,“这东西上火,少吃点好,你告诉我在哪里买的?下次我自己去买好了。” “就在我们政府大楼旁边的水果店,方便得很,顺手就买了,你难得特意跑一趟。” “那好吧。我想吃的时候和你说。不过这个开水果店的人也是精明能干,开在你们政府门口,那生意不用想也知道好了,这一般人也没胆在政府门口开店,这人是你们政府里面谁的亲戚吧?”夏曦又将另一半芒果翻过来,和顾斯年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顾斯年呵呵一笑,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我老婆真聪明,那人是县长的小舅子。” 原来如此。 饭菜很快做好,两人边吃边聊,说起一些各自工作上的事情。看着天天在外跑的丈夫都黑瘦了一圈,夏曦心疼的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片放在他碗里,“多吃些,你都瘦了。” 顾斯年也给她夹了一筷子清蒸鱼,“你也是。” “怎么样了?铁路线的问题?”夏曦问起丈夫最近忙碌的工作。 “已经跟老爷子去过电话了,新设的铁路线本来就要经过这一线,具体落在哪个县却没定下,努努力,在咱们县设个站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的计划书已经递上去了,如果有了这个火车站,咱容县以后的发展就不愁了,上面的人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这么大个政绩在这里,我就不信上面的那几位不心动。”顾斯年显然胸有成竹。 其实上辈子铁路线是经过的临县,也因此这里的优质旅游资源迟了几十年才开发,不过这辈子嘛?有他顾斯年在这里,这条铁路线只能经过容县。 夏曦一听就放心了,她是知道自己丈夫的本事的,而且人家还是重生的,对未来的经济发展趋势也是很清楚的,就避免了走弯路,走错路。 顾斯年又说起秦进来,”……今天接到秦进的电话,那小子把他们单位“报销”的几辆卡车租了下来,组了一个车队,在跑运输,最近想往这边发展,跑长途,海省这边这几年经济繁荣,他想在这边运货去北方。” “秦进倒是个天生会做生意的人,这倒是条十分来钱的途径,只不过风险也是有的。”夏曦叹道,“这一路上可不太平,村霸路霸可不少见,”这个时期国内的社会治安已经大不如从前,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我也和他说了这方面的事项,他也有所准备,车队里找了几个以前部队退役的汽车兵,连退役的特种兵也有两个。”顾斯年道,“就是进货要本钱,他问我们要不要入一股?” 夏曦这里是气大财粗,张口就是,“他还差多钱?说个数字,我给他打过去。” “具体数目他没说,我估计至少几万块吧?他车队经过咱们县时会来看看咱,到时候再细谈。” 夏曦点点头,“好,那到时候再说吧,我觉得唐蜜可以在批发市场买个摊位下来,到时候进了货就做批发,比零售要好,现在北边物资匮乏,这边进的货完全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嗯,这倒是不错,到时候他来了再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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