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雩用完空姐送来的甜品,就塞了航空公司预备的降噪耳机,放低座椅。虽然只是五六个小时的航程,可她还是想睡一觉。    最近越来越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身体却疲乏地难以动弹。    许落落和许笺在一块儿。她跑过来了一次,见青雩睡着了,就回了座位吃空心粉。许笺端着平板在看这个月要交给自然地理杂志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又改成打游戏了。    陆寒江招手让空姐送来毛毯,半搭在林青雩身上。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总忧心她睡得不舒服,便轻柔地拉过她的身子,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陷入梦乡的林青雩本能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她靠在陆寒江的肩上,鼻尖与他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陆寒江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心痒痒的。    “好帅啊。”    陆寒江隐隐听见空姐们断断续续的议论。    “人家有对象了。”    “我就说说。”    “哎,你说,这是女朋友还是老婆啊。”    “女朋友吧,看上去都挺年轻的。再说谁这么年轻就结婚啊。”    “是的哦。”    “说再多也没用,这种事儿也轮不到我们。”    话音落下,几个陌生的声音紧跟着笑作一团。朝气蓬勃的笑,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变为被压在货物下的车轮的滚动声。    所以为什么?青雩,为什么那么恨我?明明你曾经是爱我的。陆寒江想。青雩,是我不够好,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他自始至终都无法掌握她的想法,以至于到现在干脆放弃。    她想什么不重要,反正人已经留在自己身边了,不是吗?现在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法律上将他们两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哪怕到死,她都会以自己配偶的身份入土,致死都无法逃脱。    他抚摸着妻子的长发,对怀中沉睡的人轻声念着:“青雩,我给你的好,你受着就行,其余的别多想。这也已经是我能退的底线了。”    林青雩是被陆寒江叫醒的。    她默默从陆寒江的怀中直起身,声音闷闷地问:“几点了?”    “马上要降落了。”陆寒江边说,边替她将安全带系上。“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林青雩仰头靠在座椅上,也不说话,只是发呆。    “到了之后有车来接我们,先去酒店。”陆寒江说。    “嗯。”    “先洗澡休息一下。”    “好。”    “洗完澡再决定是出去吃饭还是让酒店送简餐。”    “嗯。”林青雩应着。“你决定就好。”    陆寒江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由叹气。    他探过身子,轻柔地亲吻她的鼻尖。“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只要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好,别在折磨我了······林青雩想说,但没法说出口,只得心里想了一圈。    她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转向了另一边,背对着陆寒江,眼神透过圆形的小窗望着飞机逐渐下坠。    稀薄的云被撕拉成碎片,天幕由幽深的蓝黑转变为隐隐泛紫的蔚蓝,又被橙色的云霞夺走了主导色。骤变的气压逼得人想呕吐。    永无止息的窒息感。    到了酒店,服务生将一行人的行李都规整进房间,还送上了欢迎水果和甜点,摆在客厅的木桌上。    林青雩摘了珍珠耳环,搁在梳妆台。    陆寒江从她身后拥住她的腰身,右手拉下藏在衬衫裙后背缝隙中米粒似的拉链。“我帮你洗澡。”    林青雩躲避着转过身,腰间抵在梳妆台上,一只手抵在他胸前,另一只手将拉链往上拽了几寸。    “不用。”她说。“我自己来。”    陆寒江轻笑。“我答应你对落落好些,不该有什么回报吗?”    两人对视几秒,空气如水泥般凝固。    还是林青雩先放弃了。    她望着他,眼中渐渐凝聚起朦朦的雾,将背后的拉链推回原处。衬衫裙的领口渐渐宽松,后背的肌肤从被拉开的缝隙中透出,似是掐的出水的柔嫩。    他凑上去,吻上她的眼眸。林青雩眼珠子里的雾气被闭眼的动作逼得凝聚,落下一滴泪。    “怎么这么娇气。”陆寒江轻叹。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点在露出的腰,指尖沿着后背向上划去,最后是整个手掌覆盖在她的肌肤上。    “很久没有帮你洗过澡了,是不习惯吗?”    陆寒江将她拥得更紧,手掌向前方探去,将内衣自下而上地推走,磨蹭着软肉。    林青雩偏了偏身子,想推开他的手臂,“陆寒江,落落他们在等我们。”    他执拗地困住林青雩,逼问:“以前不是很开心吗?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以前是我自愿,现在你这是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寒江堵住了唇舌。    他松开环住青雩腰身的手,猛地将她抵在梳妆台的桌沿。她的双颊连带下颚全被掐住,脸颊的软肉被卡在上下颚的接缝处,上下唇无力地微张着,组为一个椭圆。再俯身上前,吻住她,近乎是异物的舌尖舔舐着她的上颚和牙龈。无法吞咽的唾液沿着唇角滑落,堕成黏腻且肮脏的水渍。    “学不乖。”陆寒江放开她,声音又低又柔。    林青雩倚在梳妆台前,指尖蹭去唇畔的唾液。她轻笑一声道:“我以前以为,至少身体是属于我自己的。”    她从前以为这只是情侣间的游戏。    结果成了镣铐。    “青雩,你想要什么呢?是想离开吗?但你现在离开又能做什么呢?”陆寒江问,语气中没有丝毫威胁。“你这样的娇气,就算出去了,能做什么呢?”    林青雩垂眸,不发一言,算是默认。她由着他褪去自己身上的衬衫裙,像是拆卸娃娃身上的配件。    房间内有个椭圆形的独立浴缸,浴缸边沿呈圆弧状,玫瑰金色的花洒悬挂在暗金色的支架上。往上吊着水晶吊灯,往下投射着晕黄的灯光,落在少女白瓷般的肌肤上,宛若撒上细碎的金粉。  浴池正对落地窗,放眼望去便是这个城市的夜景。    林青雩面对落地窗,背靠浴池大理石的壁沿。长发被抹上了洗发露,玫瑰味的,结着层层泡沫的发丝全堆在头顶。樱花粉的精油球在热水中打转儿,咕噜噜地冒泡,弥漫出一股甜香。    陆寒江拿下花洒,手指在浴池中荡了荡,洗去指尖的泡沫。    “闭眼。”他命令。    林青雩闻声合眼。水流从头顶泻下,冲掉一头泡沫。    陆寒江取来浴巾,让她从浴缸里面对自己站起,替她裹上浴巾。    林青雩赤脚踩上地面,在实木地板上留下一个泛白的脚印。    “晚上不出去了,许落落有给你带饭。”    “嗯。”林青雩应着。    她也不再问落落是什么时候说的这话了,反正只有他有手机,谁有什么事找林青雩都得过他的眼,他爱什么时候转告自己就什么时候说,可能更多时候他根本就不回去转述。    “我给你穿衣服,她待会儿来。”    “嗯。”    陆寒江从卧室的衣橱中抽出她的睡裙,浅粉色的及踝长裙,是草莓奶油冰淇淋的色调,肩上打着卷卷的木耳边。林青雩顺从地让他帮自己穿上睡裙,然后是底裤。    卧室的门忽然被敲响,应是许落落来了。    陆寒江从裤兜拿出手机。果不其然,一连串许落落的消息。    “最多去她的房间,别的地方不许去。”陆寒江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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