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被甩到身侧的泡泡壁上，一连弹了好几下，虽然不疼，但力道太大，不免被撞得有些眼冒金星。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太激动了，可她刚才怕得要命时泡泡都没摇一下，没道理她一生气泡泡就跟着动了呀，况且她都没有想着泡泡。 又一阵摇晃，没有上一次猛烈，塔尔也没被再次甩飞，可一旁的人却直接被晃得弹起来，并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她身上…… “你没事吧？”是坻漠问的。 塔尔偏头避开他几乎与自己零距离的脸，微微摇头：“没，没事。” 是真的没事，坻漠那一砸看着结实，其实他落下时四肢已经先一步撑在了泡泡壁上，真正压在塔尔身上的重量根本没多少。 “怎么回事啊？”塔尔的视线越过他肩头，从对面的泡泡壁看外面的情形。 好像有一道暗流经过，周围的泡泡都在乱晃，因为他们的这个开着反射隔离，与漆黑的水流融为一体，很多泡泡慌不择路时就直接撞了上来；塔尔试着控制泡泡避开那些漂得毫无章法的，但却避不开其他开着反射隔离的。 我在明“敌”在暗，好像纵观了全局，却其实一切都在黑暗下隐匿着。 “我要不要把反射隔离关了？”塔尔问坻漠，坻漠已经翻身躺在了她身侧，但手臂还圈着她。 “不用，旋涡在靠过来了，漩涡里，就算他们看得到我们，也控制不住泡泡。”坻漠紧了紧手臂，“况且，这种狼狈样，还是不被民众看见的好。” 水底的旋涡，应该比水上的飓风更可怕吧…… 塔尔不禁悄悄抬手抓住了坻漠的上衣下摆。 又一次停止了对泡泡的控制，但明显可以感觉泡泡在水中漂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是要进入旋涡了吗？ “你也控制不住吗？”两人静默了片刻，塔尔突然轻声问。她的目光仍紧锁着泡泡前进的方向，但前方已经几乎没有别的泡泡了，入目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 “没有哪个生物仅靠一己之力就能抗衡自然，不过我可以保证，在泡泡里不会有事……” 坻漠话音未落，塔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上坻漠的手臂也骤然收紧…… 也不知在漩涡里待了多久，只记得两个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在泡泡里不断飞起碰壁，就像一枚弹球一样在密闭空间反复撞击、反弹、撞击、反弹……差点就以为要永不停歇下去了。 撞击终于停止，坻漠让泡泡壁升起床垫，准备把整个挂在他身上的塔尔放下，手才松了一半，却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开。 坻漠才刚当完她的肉垫，体能再好，被乱甩乱撞这么久也是有点晕的，被推到泡泡壁上时，整个人还在状况外。 不过塔尔的动作却极其迅速，三五步冲到离他最远的某个角落里，召出垃圾桶，跪在地上，一阵狂吐！ 当年第一次从战机下来都没这么大反应。 直到坻漠恢复清醒走近她，她仍在忘我地吐啊吐，直到吐光了胃里的东西只能干呕，也完全停不下来…… “行了。”坻漠实在看不下去，拍着她的背，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拎离了垃圾桶。 塔尔挣不开，可洁癖如她又绝不容许自己呕吐出的秽物落到除垃圾桶以外的地方，所以只好幽怨地瞪坻漠，并拼命忍着…… 坻漠无视她的眼神，制止住她靠近垃圾桶的动作，并直接让垃圾桶缩了回去，召出洗脸池。 塔尔感受着自己嘴里那股酸味，实在没法儿硬气地说“不”，但洗脸、漱口的时候也实在忍不住，一阵阵的干呕…… “再这么吐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怀孕了。” 坻漠被塔尔边呕边泼出的水花溅了一身，对她这怎么也停不下来的干呕很是不理解。 塔尔咽下一阵干呕，挂着一脸水珠瞪他：“我是花吗？靠飞蛾传传粉就能受精怀孕了？” 说完觉得这话好像有些怪怪的，她打量坻漠，发现他也在怪怪地看着她，莫非他误解成哪个歧义了？ 但坻漠才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身形一动，就把她从头到脚压在了泡泡壁上，就是刚才洗脸池所在的泡泡壁，塔尔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时候缩进去的。 “不是，只有我才能让你怀孕。”坻漠哑着声音说，一手已经从她手腕上移，在替她抹去脸上的水珠了。 抹了半边脸颊，似觉得不够，便将手挪开，在她脸侧压住了她那只刚抬起准备阻止他的手，然后将唇挪近，代替手，帮她吮去脸上的水…… 泡泡又受到一记结实的碰撞，两人被弹到泡泡中央，又落到对面泡泡壁上。 坻漠虽被塔尔压在了身下，却早有防备，两手反剪了她的手，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身前。 塔尔仍旧挣不脱，但好歹头能动了。她梗着脖子想躲开，可任她怎么躲，坻漠总能找到下嘴的地方，脸颊、鼻尖、唇畔、脖子，若是低头，则眼角、眉梢、额际也一处都逃不了。 波坦人的呼吸频率，一小时十几次完全足够了，可塔尔边躲边发现，自己一分钟的频率就达到了这个数，而紧贴着她的坻漠也不遑多让。 他的唇在她脖子上越发往下，而那里根本没有水珠。 塔尔觉得有必要制止他，可一张口，一声“不要”就如绵绵雨丝一般，一落下，就软软消失在了空气中…… 坻漠在她锁骨上轻啄一口，声音已哑得快辨不清了：“这是，婚后义务。” “那你，用什么交换。”塔尔惊讶自己浑身滚烫、头脑发晕之际竟还能说出这么有用的话，但没等到回应，就撑不下去了…… 双手被坻漠放开，可在他拉下她裙子后背拉链的时候，她却完全没想到要伸手阻止，或者她可能根本没意识到双手已经被放开了…… 就是乖乖地在他的带领下完成一系列他引导的动作，包括垂手让裙子滑落，包括伸手拉下他已经解开的衣服，包括抚摸他为她承受了无数次撞击的、新旧伤痕仍凹凸不平的后背…… “要不要改成遮蔽隔离……”有泡泡轻轻擦撞过情迷意乱的他们的所在，未开遮蔽的透明空间内，是一幅同样香艳的画面。塔尔被惊得找回了一丝神智，发觉周遭这样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眼前，实在很难说服自己，其实自己是隐蔽的。 但坻漠却说：“不要想，忘了它，否则神思恍惚的时候会连这层遮蔽都被关闭……” 塔尔又被吓回了两分神：“那要不，还是你来控制吧……” “太麻烦，我已经等不及了——” 话音落，身体翻转，二人融为一体…… 坻漠没有夸张，原本已动情到深处，她不自觉的娇媚声音偏偏还一捧一捧地添火，他什么也不想理，只想将她狠狠地揉碎在自己身体里……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塔尔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破碎的嘤咛呢喃时不时从喉间溢出，就像乱石间一汩汩倔强涌出的溪水，将对方快要烧起来的身和心淋得畅快，却更贪婪。 坻漠在她身体里猛烈地进出，每一次都似用尽了全力。 塔尔脑中像是又回到了旋涡经过之时，白光不停歇地交替闪现，整个身体仿佛都已消失，只有和坻漠相触碰的地方才有存在的感觉……只是这回，消失感与存在感呈几何倍增长，这极端的无与极端的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生生扯开，可这份撕扯带给她的却不是痛，而是更深的渴望…… 塔尔的脑中已被骤然炸开的白光充满了第三次，可坻漠却仍不知疲倦。 周围总有透明的泡泡漂过、擦过或撞过，若是她看见，必定身体一僵，并引来坻漠一声低哼；若是坻漠看见，则必定逗着她转头看一眼，再趁她不备，倏地一个顶撞，然后满意地听她又羞又恼的娇呼…… 这场“博弈”，塔尔终是以体力耗尽败下阵来，由着坻漠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不知水底的日夜怎么算，这一时刻，撞过来的泡泡，凡是可见的，无一不在为他们这场情、事渲染气氛！甚至真的有控制者情到浓时突然不自知地打开了遮蔽，异星人还好，同种族或相似人种在眼前的突然出现，那画面，是真的够刺激。 迷离的眼映着一枚枚远去的泡泡，仿佛装了一整个星河的荧荧明星，媚眼如丝也及不上这万一。 坻漠被这双眼摄住，却也发现了她的不专心，低头捧起她的脸在那双眼上细啄慢吻，下身的动作却悄悄停了…… 巨大的空虚感从那一处铺天盖地袭来，她难受、她想要，她死忍着不说，他便越发过分地挑逗。最后塔尔实在忍不下，竟“嘤嘤”地哭了出来。 坻漠覆着她眼的唇下沾到湿意，再听那如发丝轻触耳膜般的细软哭腔，这坏哪里还使得下去，迫不及待一个挺身，立时就满足了她，也满足了自己…… 一枚开着遮蔽反射的泡泡摇摇晃晃地漂近，泡泡的控制者大约早就神思不属，翻滚着，高速撞上坻漠他们的泡泡。 谁也没有防备，神思不属的泡泡里，四个异星软体生物撞完回神，惊讶地发现，各自的伴侣都变了个样；而坻漠与塔尔，则双双被这一撞，送上了脑中白光的中心，愉悦的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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