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撞见

“没有后续了，只是因为那天是女生节，每个男生要主动为班上女生做一件事，他恰好抽到了我而已。”苏眉微笑，继续道：“那时我普通话不好，学习也只是中等，穿的土里土气的，心里自卑的很，根本不敢有半点行动。而且，他早有了女朋友。后来，我远远见过两人，郎才女貌，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我心里虽酸涩，但仍对那杯柠檬汁记忆犹新，久久难忘。你看，现在我还是很爱喝柠檬水。”　　向暖噗嗤笑起来，摇着苏眉的手臂，对她道：“没想到苏大美女也有这么少女情怀的时候呀。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有多优秀呀，让你这么胆小。”　　“当时看是很优秀。现在看来，其实也还好，不过是我眼里他什么都好罢。”苏眉摇摇头，对她道：“你呀，都工作几年了，怎么还学不会保护自己。咱们肩上担子沉，不能出差错。否则，家里人又该怎么呢。”　　向暖点点头，心里头彻底冷静下来了。她清醒地认识到那些单纯暗恋的日子真的一点一点碎在时间的洪流中，再也找不回来了。她变不回曾经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不计得失，不顾一切，只要静静仰望着唐诺安，就会感到满足。　　忘记一个人，其实不是一件很难的事。闭上眼，蒙住心，全身心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渐渐地那些因为他而蔓延的疼痛，会悄悄被时间结痂。从苏眉那回家后，向暖立即定制了一份职业提升计划，就像高中时期做周计划、月计划那般，利用一切可用的时间，全心全意严格去执行。　　偶尔回首，向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事实上，她完全不用过多解读那晚的情形。另一位当事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连上班也不曾碰见过。向暖不是没想过从顾菁那打听一下消息，但这个想法闪现一下，又泯灭于无形。　　说什么做朋友，不过是自己为了接近他找的借口。向暖光是想象一下他带着女朋友在她面前介绍的场景，就感到一阵冰冷侵袭全身，不由陷入无边无际的绝望。人啊，就是喜欢自欺欺人，为了那些不能言明的欲望，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说服了，却不想旁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又一个周末，苏眉邀请向暖去逛街。等向暖到达约定的地方，才发现她身旁站着一位男士。简单介绍后，向暖已明白好友的意图，她要给自己介绍对象。　　三人进入饭店，有条不紊交谈着，内容无非是工作呀，爱好呀等相亲常谈。向暖微笑着接住对方抛出的梗，也适当表达欣赏之意。这场有意的相亲得变格外其乐融融，苏眉对组织这场约会十分满意，俗话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新的恋情。”话虽老套，却也有一定道理。　　然而，向暖大约要让好友大失所望。她嘴上对那男人彬彬有礼，脑袋里却没留住那男人的多少信息，甚至连姓名都忘记了。有的人在你的人生怒刷存在感，你却记之寥寥。有的人在路口偶然碰见你，却能让你魂牵梦绕，久久不能忘怀。这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牵绊，无法阻挡，美得惊人。　　约会结束后，苏眉等那男人消失在小区里，便开始问向暖对他的印象如何。向暖点头说他很好，不论是工作，还是性格。　　“既然，你也觉得他不错。”苏眉搂住她的胳膊，继续道：“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你和他试试看呀，别先去否定和对方的可能性。”　　向暖说好。她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好似这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反而是苏眉显得颇为在意了。　　“你这是大彻大悟，还是破罐子破摔？”苏眉问她。　　“我这是顺其自然，给自己找条活路。”向暖拽着她衣袖，对苏眉道：“好热呀，我们赶紧回屋冲个热水澡吧。”　　苏眉连连应声，知道那晚的话，向暖到底听进去了。随后，她给同事发去喜讯，并鼓励他有空一定要常联系向暖。对方听说女孩也同意继续相处，私下里频频联系向暖，约她出去看电影吃饭什么的。　　向暖试着去接触那位男士，也同意和对方一道出去。然而，向暖渐渐感到乏味，甚至好像例行公事。她的频繁跑神，那男人亦是看在眼里。　　“小暖，等下你想去哪里？”他放下筷子问道。　　向暖朝他微笑，颇为不好意思，正待要说等下就各回各家吧，桌前忽站了两人。　　“向暖，约会呀？”说话的是张涛，他盯着她，语调怪怪道：“这就是你的男朋友，藏的够深呀。”　　向暖心下一片乱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法对视张涛旁边的唐诺安，只得使劲儿对着张涛僵硬的微笑。幸得那男人替她接了过去，他对张涛道：“我工作太忙，没有经常去小暖那里，你不认识我倒是我的不周了。不知你是小暖的？”　　向暖略微清明些，接过他的话，介绍道：“这是我的领导，张主管。”她说完后，又轻声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唐经理。”　　唐诺安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听完向暖这番介绍，眼尾微扬嘴唇上勾，面带微笑道：“我们碰巧路过这里，见是熟人，赶来问候一下。”　　唐诺安转向向暖，笑容更灿烂，对她道：“两位继续，我们先告辞了。”　　向暖点点头，心里头却不甚舒服。在他出现的刹那，一个念头浮现在她脑海，如果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这个念头促使向暖对李旭的解释，选择了默认。然而，他的反应让她十分失望，他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惊讶，轻描淡写地打个招呼，就像和不熟的人寒暄般，客套而疏远。也许，他并没有前来打招呼的打算，只是碍于张涛，陪他来这里，看一场好戏。　　这番自以为是的试探，让向暖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她是有多大的自信，会认为唐诺安对自己有企图，就凭一次亲密接触？向暖没有经历过男人，却也明白男欢女爱实属寻常，唐诺安那晚大约是情绪低落，需要感受些温暖。而这种温暖不是非向暖不可，不过是她恰好在那里。　　车窗外的风呼呼拍在向暖脸上，让滚烫的脸庞好受了些，也让紧绷的大脑得到缓解。这一路上，思考唐诺安方才的举动，耗去了向暖大半的精神。她一言不发，眉头微皱，让旁边的李旭颇为留意。　　“小暖，我很高兴你能当着别人的面承认我们的关系。现在，请允许我补上迟来的恳求，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李旭把车停在向暖住的小区门口，对她讲出早想说的话。他注视着向暖，等着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