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吧

暖暖？她心头一震，不自在道：“胃不舒服，为什么要喝酒？”　　“我……心里难受。”他先是埋着头，再慢慢抬头望着向暖，表情莫名让向暖想起了多年前家里养的狗-旺财，带着讨好和无辜，让人没法拒绝他的请求。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难受，向暖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那方面碰了壁，可是胃病还喝酒也太乱来了吧。　　“你先吃饭，缓和一下胃。”向暖盯着他，问他：“你可以尽情说任何事，骂脏话也可以。我会好好听你说。”　　“我不想骂人，就想喝口酒。”他略微靠近向暖这边，问她：“我吃完饭，胃不疼了，可以喝一小口么？”　　“你先吃饭。”向暖走回桌前，坐下拿起筷子，边吃边道：“我陪着你吃，直到你吃完这碗饭为止。”　　唐诺安“噌”地起身，走至桌前，拿起碗筷吃饭了。向暖心里被他这孩子气的动作逗乐了，低着头不住弯嘴角。　　待他吃完，向暖收拾完碗筷，回厨房处理做饭后的遗留问题。等她出来，见桌上买的药已撕开，半杯水静静置在旁边。　　“没到半小时，你怎么就把药吃了。”向暖问他。　　“为什么要半小时后才能吃？我以前就是这样吃的呀。”唐诺安奇怪地看着她。　　“饭后半小时内吃药，对胃有害。”向暖说得掷地有声，心里突然有些心虚，得出饭后半小时内不能吃饭的结论，是来自林母的经验之谈。若是从科学上分析，向暖还真忘记了有什么生物学的依据。向暖心里暗暗决定，回家一定要上网查询一下原因。　　“还是你有经验，以后我就不这样了。都按你说的办。”他笑眯眯道。　　因为笑容，让他重燃了生气，前面的颓唐一扫而光。向暖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假装来哄她玩的，一顿饭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你现在也没事了。”向暖走向沙发，挎上包，对他道：“我就告辞了。”　　唐诺安一步挡在她面前，委屈问她：“不是说好，吃完饭陪我喝一杯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陪你喝酒了？”向暖抬头看他，迎面而来他的气息，顿时让她脸色绯红。她扭开脸，小声辩解道：“我只说陪你吃饭。”　　他凑近向暖的耳旁，清晰而缠绵道，“你是故意的吧？”　　气流如一股小小的电流划过心口，引得向暖耳朵一阵发热又发痒，他的话犹如极速掠过湖面的石块，惊起了她心湖的涟漪，混沌了大脑的运转。向暖知道这已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距离，但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来回答他。她的全身犹如定住了般，只靠大脑的本能反应，问他：“什么故意？”　　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向暖的耳坠上，她猛的一怔，近乎惊恐地望着唐诺安。　　他毫不羞涩，表情坦然，甚至转而吻了吻她的唇，把她彻底困在自己的手臂间，低喃着，“像这样子的故意。”　　这场面太超过向暖的预期，或者超越她的想象了。向暖来不及思考其它，只慌乱推开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抓着包，逃离了他的家。　　离开了他的家，向暖打车去了苏眉那。等她到苏眉的住处，已近晚上22点。彼时，苏眉正在梳洗准备睡觉。接到向暖突如其来的电话，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大事，待给她开门，见她面皮绯红，冒着热汗。　　“你跑着来的吗？”苏眉问她。　　“是。”向暖回她，但又赶紧否定了这个结论，摇头道：“也不算。”　　苏眉转身到厨房，从里面拿出一杯水，递给向暖，道：“先喝口水，慢慢说。”　　向暖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脸上还是发烫，心里略微平静了些，她降低语速，一字一句说，“我被我喜欢的人吻了。”　　“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苏眉吃了一惊，责怪道：“啥时候的事？你们是怎样发展的？他是哪里的人？”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呢？”向暖的大脑这刻开始运转，甚至还故意给苏眉卖了一下关子。　　“快点说吧，我的姑奶奶。”苏眉拉着她坐在床上，问她：“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很优秀很善良很温和，我们也是最近才遇上，碰巧在一家公司就职。”向暖道。　　“然后呢？”苏眉问她。　　“他说，想吃清江市的菜。而我刚好比较擅长做清江菜。于是，他就邀请我周末去他的住处帮他做顿饭……”向暖把这段时间和他的事，一五一十都讲给苏眉，也把那些羞于表达的心思给透了个遍。　　故事还未到结尾，苏眉已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实话，苏眉并不看好向暖的这段感情。这个故事披着久别重逢的温情外衣，却更像一个经验老道凭着自身外表欲行不轨的骗子。　　苏眉知道此刻的向暖脑子已经发烧，劝说她放弃，向暖必定是不愿的。但苏眉不能让她误入歧途。　　“小暖，你清醒一点。”苏眉定定望着她，沉重道：“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还对其他女生示好，你觉得正常吗？”　　向暖脸上的笑意慢慢敛住，转而变得晦暗不明。她缓缓抬头望着苏眉，低声道：“这一路，我转了两次地铁，又坐了公交。真的，我从没觉得坐车这样轻松愉悦，心里面有一只小鸟在歌唱。我知道不该为这不属于我的幸运而兴奋，但我还是忍不住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年少时的爱恋总让人念念不忘，谁都有那样的时刻，像信仰神明般虔诚喜欢着。”苏眉轻轻握住向暖的手，温和道：“现在，你好不容易和他重逢，过去美好的感觉会让你失去理性的判断，误导着你去看待和他的关系。小暖，你要仔细思考一下，你真的喜欢是眼前的他吗？”　　“我喜欢他，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敢确定。”向暖摸着胸口道，“我的心对着他从没正常跳动过，”　　向暖迎着苏眉的目光，又道：“可我也知道现在的他，于我十分陌生。他明明有对象，为什么还要做些让人误解的行为呢？呵，我是真的不明白吗？我宁愿我真的不明白。”　　“没事，现在明白也为时不晚。”苏眉站起身，去厨房端了一盘削好的西瓜，递给向暖一块，坐在她对面，道：“感觉有时是会出错的，你看多少一见钟情的情侣最后形同陌路。不然为什么大家都爱听爱情传奇呢，实在是物以稀为贵。生活里得不到圆满，只好在故事里寻求慰藉罢了。”　　“两情相悦多不容易呀，我还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向暖摇着苏眉的胳膊，问她：“你和赵哥不就是一见钟情么，现在不都要修成正果了。可见幸福的还是大多数。”　　“我们还真不是一见钟情，起初是朋友，后面慢慢转变为男女朋友关系。”苏眉轻轻刮了刮向暖的鼻头，感叹道：“我一见钟情的是当时同班的一个男生。他请我喝了杯柠檬汁，还在操场上闲逛聊过天。那时我都以为他是在追我呢。”　　向暖还是第一次听她讲起过去暗恋的事，心里的沉重竟去了几分，赶紧问她：“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