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景瑟看了看母亲，终于说道：“娘，您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没事，你们别为我烦心，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我本不想你们知道，只是你奶奶今天她做的实在有些过分，我没忍住，让你们担心了。”　　“娘，您别这么说，您是我们的娘，我们不担心您谁担心您啊！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快，千万记得要跟我说。”　　洛玉芳笑了笑，“你可真是我的小棉袄，不过我也没什么事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景清却说：“娘，要不您就将这管家权交给奶奶吧，以后她们爱怎么管怎么管，旁人怎么说，也说不到你头上来。”　　“可是你们两个还小，我这些生意原是大嫂他们一家帮助我打点的，而且我也没用帐上的钱，是用你姥爷留下的钱当本钱的，她凭什么要拿走。”　　“娘，您就给她吧，现在姥姥她们来了，以后往来必不少。难不成以后，您送一礼给姥姥她们，就要看她这样闹吗？索性全部给她，我们从头再来，这样以后她也没资格说您了！”　　洛玉芳听了，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你容我再想想吧，要是都还给他们，我们一时半会儿没有财源，估计要挨半年的穷，你现在在读书，景瑟读书，衣赏还人琴棋书画这些，光靠府里发的俸银哪里够啊？。”　　“娘，那您就留点钱呗，奶奶总不会这点钱都要跟您计较吧？”　　“哼，你奶奶这人，她会这样想？当初我做生意的钱，也不是从府里拿的，可你奶奶还不是觉得都应该是这府里的，非要我全部交出去。我如果留钱，以后她还是会想要过去的。”　　景清想了一下说道：“娘说的对。”　　“好了，这事容我再想想，看能不能有个两全之策，好了，你们也别忧心了，快吃吧，再说下去，菜都要凉了，来，这是你们爱吃的狮子头，我特地吩咐厨房给你们做的。”　　等吃过晚饭，景清去而复返，洛玉芳问他何事折返回来。　　“娘，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您可以和姥姥她们借钱当本钱，这样一来，将来你再给钱给她们，旁人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了。”　　“这是你姥姥她们三人的养老的钱，可不能轻易动，要是这样，我宁愿和你奶奶就这样下去。”　　“娘，你想想看，这些钱都是姐姐以前赚的，可现在这笔钱只能放在那里，又不能生财，姐姐现在这样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这笔钱只会越用越少。　　你以前是用姥爷给的钱做本金，虽然在大伯一家帮助下才将生意慢慢做起来的，但是若不是你自己生财有道，只怕也不会做成如今让奶奶眼红的地步。　　我相信您一定会比以前更加成功的，而且这样也将姥姥她们的钱也盘活起来了，至少能钱生钱呢，而且还不用她们费心。　　你就当她们的钱份子钱，她们六你四，这样就算将来有人说你，也没有资格啊，或者您直接用姐姐的名号做生意，你就当替她们做长工，赚佣金好了。”　　“你让我想想！”洛玉芳在房里左右来往的走，想了一会儿对景清说道：“不行，动这笔养老钱实在太冒险了。”　　“娘，这样吧，您下次去姥姥那里看她们到底有多少钱，然后您再算算她们三人往后几十年里，至少需要多少钱，将这笔钱留死不动。　　您就用剩下的钱，到时再缺的话，我再去找朋友借点，给您当本金吧！”　　“不行，到时你朋友暗地里笑话你怎么办？”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若是这点就笑话我，说明这种朋友也不值得深交，我就当我眼光不好呗。”　　“你等我改天找你姥姥问问看，等我决定了再说吧！你赶快回去读书吧，我再仔细想想！”　　“好，娘，那儿子告辞了！”　　景清走后，洛玉芳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才睡着。　　~~~　　谢景安晚上就寝前听着妻子和他在念叨，“我听娘说了，二叔的娘今天这么多人面前给客人下脸子，二婶今天回去的时候也不理二叔，这一路，府里的下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二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种想两头都落得好的想法太天真了，这么多年下来，还不清楚他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也太愚孝了。”　　“毕竟是自己的娘，而且我估计他可能觉得当初叔祖母能同意他娶二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心里明知母亲过分，还多有忍让吧。　　而且之前二婶中了她们的反间计，以为叔祖母是装病的，大闹一场之后，和二叔之间的信任也没有了，所以二叔也在和稀泥，不过要我说啊，这三人都有问题。二婶也有责任，当初婆婆还在病中就跑去大闹，确实不好。”　　“这个你就错了，二婶的错是没有能力将证剧摆在二叔眼前，否则也不会这样了，不过当初也怪不得她，二叔的娘毕竟在这里多呆了几十年。”　　“什么意思？她真是装病的吗？”　　“是啊，所以我说二婶是聪明人，当初二叔娘将所有人手都安排好了，就等她往里钻。结果二婶根本问都没问，直接找府里的潘大夫问，得到结果后，直接闹开了。”　　“既然知道对方准备了陷井给她跳，怎么还会这样呢？那二叔后来没有问潘大夫吗？”　　“当然问了，不过你知道的，他这人说话一向模棱两可，端看听的人能不能听懂。”　　“那二叔没听出来吗？”　　“谁知道呢？不过就是从这件事开始，我觉得二婶这人不简单，她凭着这件事，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她是将计就计的？”　　“对~从那之后，二婶拿着自己的钱开铺子，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可是她和二叔之间的情份都没了啊？光得到这些有什么用？”　　“这你就错了，她除了爱情，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一切，自由和钱，以及尊严。以前她在叔祖母面前可是毕恭毕敬的，经过这事，两人针峰相对，府里下人都以为她要被扫地出门的，那阵子有好几个老仆妇都被她扫地出门了，还趁机提拔了一些自己的人，二叔也没说什么，从此之后西院下人都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可是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她和二叔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估计她早就对二叔不抱希望了，所以在二叔试探她要纳戴氏的时候，她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而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不肯回头的人是二婶。你看二叔这几年过的，跟风箱里的老鼠似的，两头受气。这次也不知道二婶要晾他多久？”　　“上次婆媳两人闹矛盾，二叔被晾了三个月，这次想必也要这么长时间吧！”　　“这次应该倒不至于，二婶娘家人都在，她总要顾及着点的，至少也要装装样子，不会让长辈担心的。”　　“但愿如此吧！二叔也真够惨的！”　　“其实主要就是二叔自己的问题，当初人是他自己要娶的，娶回来被这样对待也不想想办法，就由着二婶被他娘这样对待。但凡他稍微硬气一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林文清听了笑着说：“这倒是，幸亏我们谢大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我可就惨了！”　　“我要是这样的人，我们林大才女大概也不会嫁给我了！”　　“好了，咱们就别这样互夸了，睡吧！”　　~~~　　第二天一早，洛玉芳处理完杂七杂八的事之后，就坐在花厅里想昨天儿子的提议，越想越觉得可行，有些心动，便招来张妈妈同她商量。　　“张妈妈，你觉得呢？”　　“夫人，这样做好是好！只是您要先琮一阵苦日子了！”　　“你也觉得可行？”　　“是啊，夫人，老夫人她们有钱，您有门道，这不正好吗？幸亏老夫人只有您一个女儿，要是其他人这样做，家里其他人早就闹的不可开交了！”　　“我有时候常想，当初要是没有远嫁，招个上门女婿就好了，这样我们一家就能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一想，要是嫁个没本事的，再遇上恶霸，怕是无能为力了，世事无两全，现在这样好歹吃穿不愁，能保家人平安。”　　“就是这个理，再说寻常人家也有婆媳问题呢，您也不能总这样，昨天您那样对老爷，到了晚上整个谢府就都知道了，您呐，好歹也给他留点面子，再说他也是替母受过，您就看到他这样好声好气的份子上，就早点原谅他吧！您可千万别将情份都磨没了啊！”　　“我们之前哪里还有什么情份啊？”　　“夫人，您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啊？”张妈妈紧张的说道。　　“行了，张妈妈，你别紧张了，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他知道我对他已经死心了，如今只是需要谢夫人这个身份而已，他也知道我就是仗着他爱我，我才敢这样的！放心吧，若是哪天他不爱了，我保证安份的做个称职的谢夫人的。”　　“老爷他还是希望你回头的！”　　“回头？再像以前那样愚蠢的完全依附别人而活吗？一旦发生什么事，连家都不能回了，这辈子我最不想的就是回头。”　　张妈妈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话了出来，“可是夫人，您一旦失去谢夫人的身份，这些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冲着这点，你好歹对老爷也好点吧！”　　“你说的我也想过了，所以过两天趁着他休沐的时候，我们一家准备去郊外踏青，你快去准备些要出去的东西吧，再派人跟我娘说声，让纪大嫂也准备起来。”　　“夫人，您这样想就对了，老奴这就去准备。”张妈妈见这次夫人听劝了，笑呵呵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