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珠看着余姨娘的背影忍不住嗤哼一声,胡清也听到了,挥挥手让旁边的婆子下去,走到姚珠身边,撑着门框看她,“又活了?”    姚珠睇了胡清一眼,扶着如兰的胳膊转身就走。    胡清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进了屋,如兰识趣的退下,只留下姚珠和胡清在屋内。胡清做到床榻边,“她暂时还不能动,不过你放心,离动她的时候也不远了。你要相信我。”    姚珠转了转眼珠,“那她坑我这一回就要简单的放过?”    “只要有度,随你去做。”胡清道。    姚珠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这下高兴了?来,你今天走路好多了,我看看脚怎样了?”胡清蹲下身,不容姚珠拒绝的捉住她的腿,将鞋和袜子脱掉,露出姚珠白中泛青的脚背。    姚珠缩了缩想要把脚抽回来,却被胡清扯住,“已经好多了,肿胀消了很多,就是这个青色,晚上我帮你揉开,过几天就消了。”说着,手触到姚珠脚背泛青的地方。    “嘶……”姚珠疼得倒吸一口气。    “怕疼还敢下床,活该!”胡清冷哼一声。    姚珠缩缩头没有说话。    这一世的爷貌似和前世不同,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这一世的爷,毕竟有人情味。姚珠抿着嘴笑,看着胡清帮自己穿上鞋袜。    如兰笑嘻嘻的回到自己的住所,如玉正在收拾屋子,看到如兰进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是怎么保护姑娘的?姑娘被人掳走了都不知道,还在那呼呼大睡。要不是爷吩咐衙役把你送回来,估计你就要在酒楼里睡的昏天暗地。”如玉斥道。    如兰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也没办法啊,姑娘说是有人在香炉里放了迷药,我才会睡着的。”    “你还有理了?谁放的迷药你怎么就没注意到?还让姑娘来救你,真是头猪!”如玉一想起姑娘又落去敌人手中,她就忍不住生气,若是她在……    “如玉姐姐你怎么可以骂我!要不是你一直这样要死不活的,姑娘也不会让我一直跟着。你说我不保护姑娘,那你呢?让姑娘就这样一辈子养着你吗?”如兰不愤的喊道。    如玉被如兰说到了心里,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久没有动弹。原来她回来了,也不过是姑娘的负担,早知道如此,她当时就死了多好!总好过她现在帮不上姑娘的忙,还让姑娘担心她。    如兰看如玉怔在当地,想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愧疚得开口,“对不起啊,如玉姐姐,我也是一时口快,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的……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是我的错。”如玉怔怔的道,“如果姑娘出去的时候我和你都跟着,姑娘身边怎么都不会离人,也就没有人能在香炉里下药,也不会让人捉去。”    如兰上前一步拉住如玉的手,“如玉姐姐,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余姨娘。那黑心肝的,跟外人合起来做坏事。要不是她,姑娘也不会被人抓去。”    “余姨娘?上次来的那个?身边跟着一个丫头好像叫如意的?”如玉问道,“我当时还以为如意是姑娘的另一个丫鬟。”    如兰撇嘴,“姑娘怎么会看上她!”    晚上灯火初上,姚珠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晚饭,正要派人去问胡清要不要一起来吃饭的时候,有婆子来禀报说,爷叫了程先生和董先生去了外面的酒楼,让姚珠自己吃不用等他。    看着屋内一桌子吃的,姚珠只好让如兰和如玉陪她。如玉见到姚珠的时候,眼中还带着愧疚,姚珠怔了怔,不知道如玉这愧疚从哪里来。    “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了我困扰了这么长时间。我,我只是怕有人看到脸上的这个疤会害怕。我怕别人看到我脸上的疤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姑娘。我,奴婢其实不要紧的,他们怎么看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我就是怕姑娘会多心,会不喜欢别人这样看自己……”    姚珠忍住眼角的泪笑,“傻丫头,怕什么怕,我若是怕,早就把你送回并州了,怎么可能还让你跟在我身边。”    “真好。”如兰在一旁插腔,“这样真好,如玉姐姐继续跟在姑娘的身边,姑娘也不用为如玉姐姐担心,我也不用每次都跟着姑娘一起出去。如玉姐姐你不知道,这些天姑娘老使唤我,可把我累坏了。你看我脸上的肉,我觉得少了不少呢!”    姚珠哼哼一笑,“你那还少,这几天吃了多少好东西?我看你脸上的肉,用刀子削下来够我吃三天的。”    “不要不要,人肉不好吃,很腥的。”如兰忙挥手。    她们主仆三人聊了一些时间,胡清就满身酒气的走进了屋。看到姚珠嘿嘿一笑,大手一挥就将姚珠抱在了怀里。    姚珠得脸顿时通红一片。    如玉和如兰掩嘴偷笑。    姚珠没心思呵斥她们,连声吩咐,“让厨房熬解酒的汤药来。”    如兰应声前去,如玉忍住笑意开口,“姑娘,现在再熬解酒汤可就晚了,还是我去泡点蜂蜜水来给姑爷喝,那样对胃也好。”    “还不快去……”姚珠身上趴了个沉的要死的家伙,她只能趁空挤出几句话来,抱着胡清的腰慢慢倒退回榻上。好不容易将胡清安置好后,却被胡清揽住腰,姚珠死活起不来。    “喝什么醒酒汤,爷又没醉。”胡清嘟囔,    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姚珠黑了脸看着面前闭着眼的男人,“都说胡话了,还说没醉。”    这还当着人呢,就扑在她身上。若是没醉,他怎么可能当着人就做出这种事?!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姚珠将胡清脸上的头发拂到一边,轻声问道。    胡清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逐渐绵软。姚珠以为他睡了,拿下胡清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下床来。    如玉端了蜂蜜水来,姚珠让如玉去打盆热水来,自己喊醒胡清喂他喝下。然后让如玉把水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自己洗了毛巾给胡清擦脸。    “你去厨房,让他们熬点浓粥一会端过来。”姚珠吩咐道。    “那醒酒汤?”如玉问。    姚珠想了想,“醒酒汤就算了,爷马上就要睡觉了,不如熬点浓粥,这样第二天醒来也好受些。  ”    如玉领命前去,屋内只剩一睡一坐两人。    姚珠转过身去洗帕子,一转身就看到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炯炯的望着她。    “你醒啦?我让人熬了粥,一会喝了再睡。”姚珠惊喜的笑道。    胡清笑笑,伸手抚向姚珠的肚子,来回摩挲了半晌,道,“我若是让你回并州,你会不会恨我?”    姚珠一惊,拿着帕子正帮胡清擦拭额头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她收回手没说话,将帕子在水中甩了两遍,将水拧干。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姚珠拧帕子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尤为嘹亮。    等了半晌没听到胡清下面的话,姚珠甩手把帕子又扔进了盆中,卷起了一阵水花很快又落了下去。    姚珠甩甩手,“为什么?”    “因为我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怕护不住你。”胡清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话说出来说是解释,不如说更像借口。    姚珠咬了下唇,道,“我回并州,你就能护住我了吗?”    “我会给母亲写封信,让她照顾你。”胡清开口。    “那谁去保护太太呢?”    胡清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姚珠抬眼如去看胡清,眼中已经蓄起了眼泪,“我回了并州,就不会死了吗?你知不知道,想让一个人死有多容易?或许只是一口毒酒,也许只是一杯凉茶。等你生了病,拖延你请大夫的时间,给你吃的药里加减点东西,也许什么都不用做,眼睁睁看着你熬到只剩一把骨头,熬到连呼吸都没有了……”    姚珠想起死亡时的情景,她躺在破财房屋的冷炕上,只有柳儿一个人站在自己的榻前,连给她烧纸都做不到。    “你……”胡清没想到姚珠这么大反应,顿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你连你要做什么都不告诉我,连为什么要把我送走也不说。”姚珠任泪水落下,滴在胡清抚在她肚子上的手背上,“我曾说,你若是不喜欢我了你就说,我绝对不纠缠,自己转身就走。”    “我没有……”不喜欢你。    只是护不住你。    以前有个平王他阻止不了,现在又来了个皇上。无论是哪个,都不是现在他能得罪的。    但凡平王想要的,皇上哪次不为他得到?就算得不到的,也都被毁掉了,有时连个渣都没看到……    他以前听闻过,只是以为三人成虎夸大其词之说,可是今天晚上他看到了董先生的腰……    楚人好蛮腰,平王也喜欢。    只不过楚人是喜欢女人的,而平王喜欢的是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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