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好好学习。 接下来的课上,清晨杜绝一切干扰,一心一意专心听讲,以防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历史课上,许亿晖一连扔过去几个纸条,都石沉大海,搞得他很郁闷:真是死脑筋,不懂变通。这么隐蔽的,老师根本就发现不了,好不好? 清晨手里压着几个纸条,趁着老师板书的时间,悄悄看了,每个都只有一两句话,也没什么正事,都是没话找话。 “清晨,你头发上落了一个纸沫,我帮你取了啊!” “清晨,你一节课坐这么直,累不累?” “清晨,犹太人真的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吗?我严重怀疑我有犹太血统。” “清晨,你是傻了吗,老师已经开始照着书念课文了,你还不赶紧给我回个信?” “沙僧参加数学考试,监考老师看了他脖子上的珠珠半天,然后说:‘别以为你把算盘伪装成这个样子我就不知道了,还想做弊快摘下来。’” “唐僧带三个徒弟忙着赶路时,看到猪八戒总是落伍,于是就叫悟空去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悟空近前看后愤然道:‘你这猪头,居然在偷偷看纸条!’” 清晨抿嘴一笑,这都能被他发现,也是绝了。她根本一动也没动好吗?这人是长了火眼金睛吗? 她把纸条收好,压进书里,继续听课。 后面的许亿晖看还是没动静,所有的小动作也只能偃旗息鼓,重新听起课来。 下课后,小雅揪着清晨看新买的杂志,里面有一篇杰伦的专访,两个人正看得专心,许亿晖手长,一把把杂志从她俩眼前悬空提走。小雅急的去抢,清晨则回头瞪他。仿佛就是在等着她回头一样,她一回头,他手一松,小雅轻松就把杂志抢走了。 他问:“冷笑话好笑吗?” 她抵赖:“什么冷笑话,没看!” 他揭穿她:“嘴硬是吧?” 她笑:“你怎么知道我看的,我一动没动的呀。” 他则突然切换了频道,手掌摆出一支枪的样子,瞄眼做出了个打枪的动作:“biu、biu,我厉害吧。” 清晨气的真想锤他:幼稚、幼稚。 清晨最近在家把初三的化学课本也翻出来了,准备从零开始,把化学重新学一下。这化学,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每次提心吊胆的上化学课,简直太煎熬了。 这不,又到化学课了。清晨特别的正襟危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化学有多浓重的兴趣呢。其实是课间时,她就已经开始紧张了。翻着这节课要学的内容,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在老师可能提问的地方,做多种预设,多种答案。 没办法,谁叫唐老师不仅上课风格清新,提问方式也别具一格呢。他从来都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按行或按列来让大家回答问题。而是要么对角线,要么奇偶数座位,要么元素周期表顺序,要么前一个推荐后一个。 每每这时,清晨都庆幸,多亏自己人缘不好,熟悉的几个又都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一般没人推荐到她。 同时她也很纳闷,为什么自己对化学会有这么大的障碍,好像老也入不了门似得。都说数理化不分家,她数学物理明明都很好呀,化学怎么从初三到高一,一点长进都没有。再加上,唐老师的教学风格相当灵活,当堂提问的,从来都不是课后或者练习册上的题,而是当时用到的知识点。就这一点简直是要了清晨的命,她按部就班的知识都学不好,更别说随机应变去回答当时的问题了。如果一旦被不幸叫到了,她总是慌慌忙忙的站起来,呜呜叽叽的,一紧张本来会的也都全忘了。 这不,后面的许亿晖凭经验就知道前面的清晨又走神了。大家已经从黑板上低下头,翻书到后面去查元素周期表了,清晨还坐的直直的,盯着黑板出神。眼看着唐老师要走下讲台了,许亿晖轻轻踢了下她的凳子。 清晨一看大家都在翻书了,赶紧低下头,但又不知道大家在找什么,胡乱的翻起来。许亿晖凑前点,在她右侧轻轻说:最后面,元素周期表。唐老师快要走到跟前了,清晨点点头,飞快的把表翻出来,压平,放好,舒了口气。 “那大家再来看看黑板上这道题,如果我们把给两支试管中加入的液体换成5ml浓度为12%的过氧化氢溶液,并给其中一支试管用水浴加热,两支试管会发生什么反应,会有什么不同?”唐老师一边走一边问,已经绕道了左边的过道。 “好吧,魏清晨,你坐的位置刚好和老师隔了六个同学,就像周期表里的氢和氧一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清晨一下懵了,赶紧站起来,又不知所措,慌忙的看着书,又急又窘。她掐掐大丫的胳膊,大丫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亿晖见了,假装托腮思考,实则悄悄凑到侧面,轻声说:“翻到前面131页,第二段,经典实验第三小题原话。” 清晨听见右耳边传来的声音,得了救星一样赶紧翻过去,找到,照着念了出来:“随着温度的升高,过氧化氢分解反应速率会增大,温度降低,过氧化氢分解反应速率则会降低。” 坐下的时候,她如释重任,暗暗舒了口气。后背又顶顶后面的桌子,以示感谢。 唐老师已经转过去,做最后的陈述:“这道题告诉我们的就是:温度是影响化学反应的速率的一个重要因素。温度越高,化学反应速率越快;反之则越慢。” 最近的感觉很是不错,上课的时候认真专心,下课了就和他们几个打打闹闹,时间仿佛万花筒一般,转向了清新活波的一面。而她和许亿晖,貌似也调整到了一种较为和谐的步伐。他不在在课堂上故意捣乱她,她在他面前也越来越坦然。 每天早上,路过窗户时,清晨都会朝里看去。许亿晖只要在,都会笑着向她招手:清晨,快进来,要上课了,别在外面磨磨蹭蹭的。而要是清晨到的早,她也会边读书边留意着窗外,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这个早晨才仿佛完整了。 今天的语文课,讲的是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高老师照例先念一段原文: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称“胶菜”;福建野生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名其曰“龙舌兰”。我到仙台了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 清晨暗想:芦荟就是龙舌兰。那她家就有,还好大一盆呢。 下课了,她赶紧和大家交流:“原来我家那盆龙舌兰就是芦荟呀。” 小雅说:“就你家那株快成精的野草呀。看着不像呀,你家那株草,叶子周围不是黄色的吗?” 清晨急道:“我爸说那叫金边龙舌兰。你看鲁迅先生说的芦荟就是龙舌兰,那我家的就是金边芦荟呀,说不定美容效果比普通芦荟更好呢。”她问小雅:“你要不要,我给你掰一瓣下来。” 小雅不屑一顾:“你什么时候见我擦过脸,还芦荟,姐永远都是以庐山真面目示人。” 三宝叫到:“给我呀,你看我这满脑门痘。” 清晨笑她:“你是天天吃泡面吃的来。” 三宝辩解:“哪有,跟那有什么关系,你看亿晖,他额头上也有。” 清晨看过去,许亿晖拿笔敲敲自己脑门:“你们少来,我这是青春美丽疙瘩痘。” 三宝推他一把:“行行行,你那是美丽的象征,你留着。我要抹下试试看。清晨,你给我拿一块。” 清晨点点头:“好,我给你拿,但管不管用,我可不保证啊。” 许亿晖说:“行,你给他拿一块,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生丽质难自弃。” 小雅和清晨笑趴,做呕吐状:男生臭美起来真的挺吓人的啊 三宝在后面得意的喊:“我脑门上的痘终于有救了。” 清晨和小雅相视一笑,手拉搜去上厕所了。 等她们回来时,好几个同学等着她,问她要芦荟叶子。 坐在她们前排女生说:“魏清晨,听说你家有芦荟,也给我切一小片呗。” 另一个女生也笑眯眯的:“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一块。” 清晨被围观的有点懵:芦荟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池姗姗也挤在大家中间。她本就美,又会打扮,她还需要这屈屈的芦荟叶吗?毕竟在清晨眼里,她从来都不长胖,不晒黑,不长痘。此刻的她,斜靠着清晨的桌子,拉着她的手说:“你可回来了。快给我也带上两块吧,你看我这边脸上,好像有点过敏。” 这时许亿晖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这情况,吆喝了一声:“行情这么好呀,来来来,上我这登记啊,一人一块啊。” 清晨赶紧拽住他:“你先别瞎嚷嚷,没那么多呢,我家就一盆。” 许亿晖“哦”一声,重新喊道:“数量有限,先来先得啊!” 清晨无语,翻了他个白眼,他翻一个更大的还她,她瞬间就气笑了。 池姗姗默默的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清晨回过头来,没由来的有点尴尬:“呃,行,我给你带一块,但我不保证真的有效果啊。” 池姗姗应了一声,看向正在和同学闹的许亿晖。许亿晖不知道说到什么了,回头笑着看了看清晨,清晨还不知情,和其他的几个同学交代着一样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带,但我不保证真的有用。而且一人只能有一小块,掰的多了,会被我爸发现的。” 大家满足了,都高兴的说:“好,好。给我们带就行,是好是坏没人怪你。” 清晨也开心了:“要是真没效果,你们可别怪我啊!” 许亿晖接过话茬:“要怪就去怪鲁迅先生,这可是他老人家说的。”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清晨和许亿晖也相视一笑。 中午回家,趁妈妈不注意,她掰下一根,用小刀分成一块一块的,悄悄拿塑料袋包好,带去给三宝和大家。 三宝用接尚方宝剑的礼仪接过,小心翼翼的装进文具盒里:“清晨,我这盛世美颜就靠你了。晚上我洗完脸,敷上一片试试。” 清晨也认真的说:“是呀,我割的时候,真的有流出透明的黏黏的液体,说不定真的有用呢。” 可是就在清晨满心等待疗效反馈的第二天,后排的两个人迟迟不见来。清晨边读书边注意着窗外的动静。大概过了将近十来分钟,许亿晖和三宝才垂头丧气慢慢腾腾的来了。一到座位上,就一把把清晨薅转过去。 三宝撩开自己额前的头发:“你看看,你看看,用了你的芦荟,一晚上又多长了两个痘。” 清晨一看,可不,不但原本的痘涨大了些,而且旁边又多出来两个。 她问许亿晖:“那你呢?” 许亿晖哈欠一声:“我倒是没事,就是蚊子在耳朵边嗡嗡了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小雅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叫你们臭美。” 清晨有点担心:“不会是中毒了吧,要不就是起反应了。不是都说芦荟是用来美容的吗?” 小雅推推她:“你可拉倒吧,他那明明是蚊子叮的。” 清晨倒是很愿意相信这才是事实。她赶快去看看其他几个同学。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起痘的,但有人说一晚上都听见蚊子嗡嗡了。 池姗姗听明白清晨的意思,哼了一声:“不知道撇哪去了,回家没找见,就没用。” 清晨松了口气:大美女的脸呀,多亏没用。万一用了有个好歹,她可承担不了那个责任。 于是她也不在乎她冷冰冰的态度,无所谓的笑笑。走开了。 池姗姗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见她走过去和小雅三宝许亿晖他们挤在一起叽叽喳喳。 其实并不是叽叽喳喳,而是清晨语重心长的对三宝说:“经过我全面调查,严密推断,其他人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你这属于个案,应该跟个人体质有关,与我无关,与我家芦荟无关,与鲁迅先生无关。” 三宝接过小雅的小镜子,哀怨的看着自己脑门上的三个痘:“不行,我的脸毁容了,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供我吃穿住行。” 课桌下许亿晖一脚扫过去,震的他手里的镜子差点掉了下去,“得了吧你,叫你少涂点你不听,非得把一个脑门涂了几十遍,蚊子不咬你咬谁?” 三宝哀嚎:“还是不是兄弟,太不仗义了,说好了,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 许亿晖伸长胳膊,按三宝的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一早上叨叨叨的,吵死了,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睡会儿。” 三宝朝闭着眼睛的许亿晖挥挥拳头,嫌弃的说:“有异性没人性。清晨的事都是对的吧,真是,” 许亿晖枕在胳膊上闭目养神,轻阖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听见三宝说到清晨的事都是对的的时候,嘴巴不由的弯了起来。在听到后面一句时,及时的按下了他的头。 三宝的一句“重色轻友”就这样闷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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